擦完地,祝书白蹲在芝麻球边上看它吃饭,低声训道:“不能挠人,就算生气挠人也是不对的,知道了吗?”
【宿主,你跟一只猫说话,它能听得懂?】主系统忽然出现道。
这些日子祝书白已经熟悉了主系统的神出鬼没,故而这次也十分平淡地接话。
【万物有灵,况且我跟你说话你也听得懂,芝麻球怎么就听不懂了。】
【……骂这么脏。】
祝书白笑笑不说话,随手撸了两把芝麻球。
小猫咪的饭量不大,只吃了半碗就吃饱了,圆滚滚的肚皮格外明显。
祝书白时不时往卧室看去,总觉得江初这一去也去了太长时间,那道小伤口就算是消两遍毒也不需要这么长时间。
直觉不对的祝书白表情瞬间认真起来,起身快步往卧室内走。
“江初。”她站在卧室门前轻喊了一声,门半掩着,里头却无人应答,立马暗道不好伸手要推开门。
然而刚握住门把手,卧室房门就被拉开,江初站在她面前,笑了一笑,眼神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静。
“怎么了吗,阿白。”
祝书白多看了她两眼,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江初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她观察,唇角微微翘着。
“没事,我看你这么久没出现,有点担心。”祝书白没看出什么异常,以为是自己多疑了。
刚才系统的警报也没有响,江初能出什么事儿,估计是她多想了。
“担心我吗?”江初笑容深了些,微微弯下腰,清亮的眸子盯着祝书白,“是有点喜欢上我了吗?”
祝书白面无表情地把她的脸推开,“担心你死在我房子里。”
江初轻声笑了两声,伸手握住祝书白的手,温凉的脸颊与手背贴了贴,比起暧昧倒是更像极为亲昵的熟悉感。
这种动作出现在相爱多年的妻妻之间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可出现在祝书白和江初之间,却有种时空错位的异样感。
分明认识才几日,却对自己做出这么自然亲昵的动作,祝书白微微拧眉,心中有些难言的不舒服。
她抽回手,“没事就行,我店里还有事,急着回去,你要走吗?”
“当然。”江初对她的刻意逃避没表现出什么过度的情感波动,甚至先祝书白一步往外走。
走到客厅还顺手把吃饱了犯困的芝麻球抱在怀里,她换完鞋子,站在门口看向祝书白。
“不走吗?”
祝书白蹙眉盯着她,心中的异样感愈发重。
可非要说什么不同,她又说不上来,只好暂且将疑惑搁置,快步走上前。
“走吧。”
两人一猫骑着电动车回到店里,因为店里没人所以店门理所应当地关着,店前蹲着个小女生,穿着校服正无聊地抠手。
看见祝书白回来了,立马站起来,乖巧地喊:“祝姐姐。”
“婉华,你怎么蹲在这里啊。”祝书白和女生看起来很熟的样子,下意识扬起笑容。
她没注意到,身后抱着猫的江初脸色在一瞬间冷下去,抿紧了唇。
“过两天是我朋友生日,我想来提前订花。”
祝书白停好车,温柔道:“可以微信找我啊,今天你还要上课吧,中午不睡个午觉下午上课该没*精神了。”
“嘿嘿,我手机被没收了。”
“又偷偷带手机被发现了?”
“哇,祝姐姐你这都猜到了。”
两人说说笑笑,言语间听起来颇为熟稔,江初站在两人身后,怀中小猫发出撒娇一样的细弱叫声。
这猫叫一下吸引了女生的注意力,她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小猫,然后抬头去看小猫主人。
“这是你的小猫吗,长得真可爱。它叫什么名字啊?”
“它叫芝麻球。”江初看着女生,唇角勾起一点弧度,“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有些不好意思,“我叫张婉华,是一中的学生。”
“张婉华,好名字。”江初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另一边祝书白开了店门,喊张婉华过去挑花,女生中午午休的时间不多,故而不想多浪费时间,赶忙冲过去。
挑完花后急急忙忙走了,说过几天再来拿。
祝书白将她给的订金收好,看了一眼像个雕塑一样还站在门口的江初,问道:“一直站在外面晒太阳你不热吗?快进来啦。”
听到祝书白喊自己,江初才不情不愿地进店,垂眸摸着小猫,状似无意问道:“刚才那小女生,叫张婉华啊。”
“对啊,你怎么知道?”
“刚问了。”
“倒是少见,你居然也会主动问人家名字。”祝书白看了她一眼。
江初抿唇,“以前认识个人,跟她同名。”
“谁?”
“……情敌?”江初看着祝书白,眸子里晦暗不明。
祝书白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无语道:“你有病啊,人家是高中生。”
江初却蓦然一笑,“你跟我解释什么,我没说情敌是她。”
“而且,阿白。”江初下意识推了推眼镜,摸了个空后自然地换了个动作捋头发。
“你就这么笃定我只喜欢过你一个?”
祝书白眯了眯眼,“那你还喜欢过谁?”
江初笑道:“秘密。”
一股无名火从心中升腾而起,祝书白啧一声,却又不想让江初得意,干脆不搭理她,低头收拾桌子。
只是擦桌子的手忽然顿住,祝书白猛地抬头看向江初。
抬眼正对上江初了然一切的眼神,祝书白攥紧手中抹布,低声问:“你现在……又是谁?”
“终于发现了吗?”
江初歪了歪头,“非要说的话,我是霍知眠和一小部分的江初,以及……萧青然。”
【作者有话说】
张婉华:情敌,我吗?[害怕]
第154章 想重新认识
又是个完全没听过的名字。
祝书白望着面前的女人,似乎感觉她身上再次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看清了的面目,在此刻再次模糊,像是回到了陌生人的时候。
或许不是“像”,而是她们本来就“是”陌生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祝书白指尖有些发麻,她用指甲抠着指腹,手上的疼痛压下心头涌起的莫名情愫。
“萧青然……”祝书白垂眸,轻颔首,嘴角拉起一抹礼貌的微笑,“要不是因为你近视,有下意识扶眼镜的动作,我或许还要被瞒在鼓里很久。”
江初感觉到她言语间突然而生的距离感,立马维持不了淡定了,往前两步想靠近祝书白。
面前的女人却比她更快,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阿白……”
祝书白抬眼,“你想干什么?”
“你呢?你又在想什么?”江初不敢轻举妄动,澄澈的双眼盯着祝书白,“为什么突然这么冷漠,告诉我原因好吗?”
“没有原因,我们本来就不熟。”
这话太伤人,江初的眸光陡然破碎,她痛苦地蹙着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祝书白。
祝书白说完就偏开头,抿唇躲避江初的目光,气氛一时僵持。
话说出口的一瞬间,祝书白也有些后悔,可最后她一句话都没解释。
就这样吧,保持这样的距离最好。
不可否认的是江初对自己有着难以想象的吸引力,似乎她生来就一定会被江初吸引。
哪怕现在的祝书白可以确定自己还没有到喜欢上江初的程度,可她也能预见自己必然越陷越深的未来。
但江初呢?
祝书白很难不觉得她是被过往记忆所影响,所以才对自己那样热烈主动。
可谁又能保证那真的是自己,拥有记忆的祝书白和失去记忆的祝书白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这样的问题换成未失忆的祝书白压根不会纠结,以她曾经在快穿局工作数不清多少年的经验而言,同一个灵魂那就是同一个人。
所谓的记忆构成一个人,在祝书白眼里就是谬论。
记忆不同的同一个灵魂,就好比普通人的幼年,少年和老年阶段。
人年少时对未来的自己一无所知,须臾几十年过去,等到年老再回望过去,数不清的记忆被埋葬在时间里,再无人触及。
可被自己忘却的自己、无法窥探的未来的自己,没人会觉得这些“自己”是另一个人。
现在的祝书白想不明白这个道理,执拗地钻着牛角尖。
江初看着她,忽地笑出来。
“你是想用这样的方法赶走我吗?”
祝书白眼帘半垂着,只露出一半的黝黑瞳孔,再多的情绪也被纤长的羽睫遮挡。
她淡淡道:“随你怎么想。”
“随我?”江初眯了眯眼,忽而靠近祝书白,在她抗拒动作出来之前你强硬地捧住她的脸颊,倾身吻了下去。
祝书白眼睛蓦然瞪大,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