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月底放假,白榆去接他,路晟上车就开始脱外套,“去你公寓,憋死我了,要不就车上。”
白榆锤了他两下,终于老实了。
带他去吃了饭,回到公寓休息,他处理点事情,路晟老是在他身上摸来摸去,脑子里就只有那档子事情。
白榆被他摸得浑身发热,事情又没有处理完,就凶了他两句:“大白天的你要干嘛?把手拿开。”
路晟愤恨地顶了他两下,都走了还要控诉他:“你果然不爱我了。”
有时候白榆是真的想揍他。
厮混两天后,白榆担心路晟不想回去,结果路晟早早就起来收拾东西了,他还主动跟白榆说了在那边打训练的事,那个教练特别看好他,但是也特别喜欢折磨他,路晟不想认输,他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现在就想早点回去打对方的脸。
他说的时候,白榆全程都在带笑,太懂他在想什么了,“不是闹着要退队吗?”
路晟面子上挂不住,“说说而已。”
白榆开车把人送过去,看到人进去才离开。
这段时间他基本都泡在训练营里,最近又挖掘了几个不错的选手,已经有战队过来接触,他担心选手后面的发展不好,所以每个接触环节他都尽量在场,有问题就尽早解决,没有问题就签约合作。
忙得差不多了,又到了路晟要放假的时间,白榆掏出手机给周寻文打电话,让他帮忙接下人。
在周寻文过去前,他给路晟打了个电话,简单问了下他在那边的情况。
路晟信心满满,跃跃欲试:“放心吧,好着呢,等我给你拿个冠军回来,让你也跟着扬眉吐气一下。”
白榆无奈说了他几句,让他不要得意忘形,就把电话挂了。
周寻文到了那边,地方不熟悉,也不好进去找人,只能在外面东张西望地打电话:“不知道,可能还没结束吧,没看到人。”
白榆这边走不开,就交代他等会把路晟接到先送到训练营,等他一会儿,忙完了会去找他。
周寻文答应了,不过聊着聊着,又聊到白榆身体的问题:“话说那件事,你是不打算告诉他了吗?本来我以为世界赛打完,你就会告诉他,再商量是手术还是保守治疗,现在感觉你完全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不然怎么会送国家队来……”
白榆不想聊这个话题,“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周寻文连忙叫住他:“别别别,你先别挂,我这心里突然慌慌的,总感觉要出事……卧槽,路晟?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白榆喊了两声,那边已经挂断了,再打过去也没人接。
他感觉事情不对劲起来,连忙将工作交接给别人,自己开车过去,还在路上就接到周寻文打来的电话,“白榆,我对不起你,刚才路晟施压,我全交代了,你、你那件事应该是可以告诉他的吧?他刚才扭头回去了,没跟我走……”
白榆头疼得要炸了,“周寻文,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他施压你就要说吗?”
周寻文不停地说他错了,不过还是觉得:“你应该早点告诉他的,这种事拖得越久伤害越大,他跟你关系有多好,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就会有多伤心,你之前瞒过他一次,这次再瞒伤害真的挺大……”
白榆知道,“我本来打算世界赛结束就告诉他,杨大军跟我说路晟今年有机会进亚运会,这么好的机会,我肯定要让他先去。”
周寻文发现是自己把事搞砸了,灰溜溜的:“要不你现在过来?”
白榆赶到那边,骂了周寻文几句,得知路晟进去就没出来,自己只好亲自进去找负责人,那边听到后打了个电话,然后奇怪道:“路晟不是早就走了吗?背包都拿走了,你们没看到他吗?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吧。”
“什么?”
白榆给路晟打电话,永远是关机,到处都找了,就是找不到人,眼看着第二天还没找到人,全都急得火烧眉毛。
周寻文到处托人找关系,白榆给楚天游打了电话。
对方对此毫不知情,不过他大概能猜到路晟会去哪:“他在这边没有亲戚,就只能去住酒店,你不是说他身份证没拿吗?会不会是住的那种廉价旅馆?以前他问我怎么办理入住的时候,我提过一嘴,没带身份证可以去南江路,那边黑网吧也挺多。”
白榆连周寻文都来不及通知,直接开车过去。
那边都是旧楼房,到处开着黑网吧,小旅馆也遍地都是。
白榆问了两条街都没有找到人,正准备摇人,手机刚拿出来,就在拐角处看到从黑网吧里出来的路晟。
他带着口罩和帽子,穿着黑色外套,脚下穿了双廉价拖鞋,整个人颓废又懒散,已经完美融入周边的环境,他正停在小卖部前,买了瓶可乐和一包烟,刚把烟叼到嘴里,环视了下周围,转身就看到铁青着脸朝他走过来的白榆。
他吓得嘴里的烟都掉了,第一反应就是跑,跑了几步突然想起白榆身体不好,又停了下来。
白榆跑不过他,只能威胁他:“你最好老实给我过来。”
路晟很干脆地拒绝:“不要。”
然后白榆往前走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就跟他在游戏里一样,把距离把握得相当精准。
白榆气得咬牙切齿:“路晟,你是小孩子吗?你不知道国家队的规则,无故离队两天就等于默认被辞退?”
路晟不以为然,“知道,进去第一天就说了,我就是想被辞退。”
白榆真的要气死了,“你不想打你就退出来,你玩什么消失啊?跟我回去。”
他说着走过来,路晟又往后退了几步,“我才不上当,你肯定会想方设法把我送进去,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等被那边辞退了,我自己会回来找你,国外的医院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我陪你过去,检查完该做手术就做。”
这种看似粗暴的解决方法,确实很符合路晟的性格,他就是那种打定了主意,不计代价也会去做的人。
白榆知道路晟这么做的原因后,心绪不再平静,“我本来打算亚运会结束就告诉你。”
路晟也有点难受,不过比起这个:“先检查吧,检查完了再说这些,你这个样子我肯定没办法正常比赛。”
所以白榆才不想告诉他,他那么努力地想当一个正常人,但毕竟不是,他最终还是因为自己的病拖累了路晟……
情绪上头,白榆倔强地看着他,眼泪“啪”地掉了下来,路晟“诶?”了一声,突然就慌了,“你别哭啊。”
他来到白榆面前,伸手帮他把眼泪擦干净,“我不是还在吗?不管多大的事,我都跟你一起抗,不会那么倒霉的。”
白榆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已经很多年没掉过眼泪了,真的觉得自己这样很矫情,“先回去吧。”
路晟第一时间没有动身,“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
白榆无奈道:“我不答应能怎么样?你自己不想打,我还能把你绑去打比赛吗?还想方设法都要把你送回去,真能就好了……”
路晟突然就放松了下来,搂着他的肩膀,“那我回去收拾下东西。”
来到小旅馆,看到糟糕的住宿环境,白榆又开始骂他:“玩消失都不知道带身份证吗?你有没有一点常识?”
路晟不敢说话了,过了会儿默默补了句:“我以为那种民宿不要的,谁知道这边全都要。”
白榆还在气头上,“那你活该。”
回去路上,想起这件事就骂他两句,路晟挨了一路的骂都没有吭声,快到的时候,才开口问他:“白榆,你是不是很想要亚运会的冠军?打了这么多年比赛,唯独这个冠军没有拿过,很不甘心吧,所以才想让我进国家队。”
白榆没理他,拐进内场才说:“我没有满贯癌。”
路晟的眼神清澈了一下,“那是为什么?”
白榆本来不想给他好脸色了,不过既然都问到这里了,“我们那边的人比较重视亚运会,家家户户都会看,他们不看世界赛,所以不会知道你是谁,你拿再多冠军他们都不会认可,但是亚运会不一样,我让你进去,是想通过何种方式潜移默化影响我父母,他们思想观念很保守,得先让他们认可你,后面才有公开的可能,你不想跟我公开吗?”
路晟听完这些,愣了很久。
他以为白榆没有想过以后,结果他才是考虑到以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