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贺西承盯着盯着,又躺回去,毫不掩饰恶劣地从身后搂紧她。吻从后肩颈往下滑,亲她背上的小痣。
周蝶睡得太迷糊,长发蓬松地散在枕头上,白皙小巧的鼻尖那冒了点汗,感觉在梦里都跌宕起伏。
睁开眼,思绪空了好片刻。
她仰起细颈,有点难耐地抓紧被子,气喘吁吁地喊:“贺西承!”
他在底下的回应声又低又哑:“别撒娇。”
“……”
贺西承从她平坦小腹一点点挪上来,高大身型压覆。盯着她红扑扑的脸,明知故问:“难道不舒服?”
她这副眼睑通红的模样,娇憨感很重。咬着唇:“你一大早的——你这个点应该去晨跑了。”
“今天换种运动方式。”他嘬她的脸颊到唇角,打断她的话,坦坦荡荡地说,“体谅一下,我也等你很久了。”
“……”
周蝶咬着牙,闷闷地和他对视了几秒,妥协道:“你快一点。”
贺西承伸长手臂,拿床头柜上昨晚没用完的塞到她手上。还贴着她接吻,重复她的话:“你先快一点。”
“……”
他俩之间体型差很大,她被压得行动困难,身体本就发酥发麻,手抖了好几次。
他捋她被汗沾湿的头发,含住她唇啄得发烫,在笑:“周小满,能不能快一点?”
周蝶躲开他的吻,轻声:“帮我一下。”
贺西承笑得很坏:“没听清。”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是恪尽职守的吕助理:“周小姐,不知道您起床没有,打您电话没人接。”
“……”
吕助:“我来送贺总在品牌方那定制好的礼服。前天您说要改的裙尾,现在都改好了。”
算算日子,是今天下午要和贺曼一起去参加那晚宴。周蝶一下清醒过来,艰难地从他手臂下往外挪。
她大喊了句:“我醒了,你等我会儿。”
贺西承表情发黑,脸埋进她离开的枕头里。一动不动,声音低沉:“行,别管我,让我憋死。”
周蝶已经挪到床沿,无奈地看着自己被他抓住的手腕。用了点力脱身后,又同情地把被子拉上来,全给他盖上了。
20
第20章
◎和平地离婚◎
港交所的cocktailreception(鸡尾酒招待会),是类似敲钟仪式后的高桌晚宴,在金融大会堂举办。
比起“婆婆”的身份。
这几年来,周蝶对贺曼作为“董事长”的身份更熟悉。
贺曼在行业内外的名声都无非那几个形容词:锋利尖锐,眼光独到,脾性火爆的企业家。
她有超20年商业地产的运营经验。
在任职ceo的第二年就提出将合澜扩至海外,也在那时推动了集团在港交所主板的上市。
进到空间敞亮的宴会厅里,浅灰色的地毯将场内高跟鞋的声音都无形降低,四周交谈声也温和。
这是周蝶第一次参与这种活动,以往需要穿礼服进场还是在去年的公司年会上。
贺曼对她要求不多,说是要锻炼她,其实也是想看看她在外有几斤几两:“刚给我敬酒的那位是华逐庭的创始人……最近他们内部调整频繁,有大动作。”
“嗯。”周蝶站在她侧后位,接话道,“我之前和华逐庭旗下酒店的公关之一有点交情。听说他们年终revpar的目标调高了,明年可能会开发几家民宿。”
“有做功课啊?”
周蝶:“我不知道除了收集情报以外还要做什么,所以提前做了一些基本工作。”
“别紧张,地产投资这一块的议题你不懂也正常。”贺曼说,“带你是因为同行们都会好奇‘合楽’,你是来为酒店度假村这个板块撑门面的。”
周蝶礼貌微笑:“好。”
小姑娘在她面前还是个黄毛丫头,但倒低调得体。
手里的高脚杯放下,她难得自上而下地把周蝶扫了一眼:“今天裙子、丝巾搭得也不错。”
周蝶穿的是条墨绿色丝绒及膝裙,剪裁利落,质感也高级。鞋跟不高,但也有6cm。因为贺曼只穿平底都有175公分。
她站旁边,总不能矮一大截。
“手袋有点鼓。”贺曼抬眉,“除了我的名片以外,还放了什么?”
周蝶踟蹰道:“我的便利贴。”
“什么?”
“就是……我怕记不住。”
她索性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刚收到不久的名片后面贴着一张便利贴。
上面是周蝶在角落时写的备注:【郝良骏-轲达资本副总-问酒店esg战略、对桧木堂有兴趣】
好久没看见这么生嫩的新人,贺曼哂笑:“等酒会结束,这些都整理成纪要发给桑秘书。”
“知道。”
“今晚我们都喝酒了,联系司机了吗?”
周蝶顿了顿:“贺西承的车在外面,可以让他来接吗?”
……
宴会进入尾声,记者在帮一些企业家和金融商会的人拍照。
餐饮区的长桌上还放着无人问津的蝴蝶酥和糖霜草莓挞,从后场区进来的贺西承尝了一口点心,就看见他那位董事长母亲领着他老婆过来了。
“妈。”他单手抄兜,刚喊完又改口,“哦,这会儿应该叫贺董吧?”
“……”
周蝶捏紧手心。
她发觉贺西承是真的很能挑战他妈妈的火气。
贺曼果然只是睨他一眼,懒得应,反手接过周蝶递上来的西服外套:“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在休息室等我。”
周蝶脱口而出:“好的妈妈。”
贺曼一言难尽地看她:“……你被他传染了?”
“不是的,贺董。”
周蝶懊恼地摇头。
目送贺曼的身影拐过转角后,她才松了口气。
贺西承看着她这嘴跟不上脑子的反应力,欠身靠近她背后。拎过她的包,偏头低声问:“周小姐,今晚玩得过瘾吗?”
她转过头,眼尾红红:“我认识了好多厉害的大拿,还拿到了她们的名片。”
他只感觉她喝得有点多,指腹揩了揩她的眼角:“我妈不会专让你挡酒吧?”
“没,贺董对我很好,是我嘴太笨。”周蝶抓着他手臂,“我不会拒绝。”
不仅嘴笨,也太循规蹈矩。
对方位高权重,说句“你随意”,她就真逼着自己全干了。
铺着毛绒地毯,灯光暗了几度的长廊尽头就是休息室。但廊道并不宽敞,两个人并行都拥挤。
周蝶走在他前面,在推杯换盏的夜晚得以有休息的喘气时间。也确实看得出高兴,酒兴上头。
她穿着小开叉裙,没回头,只举高手挥了挥,小声说:“拜拜,名利场。”
贺西承笑着掏手机,在后边拍她醉醺醺的视频:“周蝶,喝醉了?”
她一本正经:“没呢,不要在我大老板面前胡说。”
休息室里只有几张矩形沙发,周蝶端端正正地坐在一侧。她看着怼到脸上来的摄像头,呼了口气,把镜头糊住。
贺西承不闹她了,收起手机,把自己的外套披她身上。半蹲在她面前,揉揉她脚踝:“脚酸吗?”
“还好。”周蝶手揣进口袋,酒劲过后有点犯困,揉揉眼皮,“这是什么?”
她从贺西承的西服兜里拿出一只折纸蝴蝶,这张纸上的内容看上去是他投资的某电影宣传海报。
刚无聊的时候折的。
因为在车上只有吕助理和他。
吕助理还振振有词:“贺总,不知道为什么您最近总让我道歉。我并没有失职之处,莫名其妙要我道歉,那请您加钱。”
“……”
贺西承坐到她旁边,手肘搭在扶手一侧,支着额:“这个叫‘隐潮蝶’。”
周蝶歪头:“嗯?”
“没听过?”他说,“这种蝴蝶只在雨夜出现,专门吸食人类的噩梦和悲伤。”
她安静地听完:“贺西承。”
他下颌轻抬:“说。”
“你是26岁,不是16岁了,不要再相信中二日漫里的台词了好吗?没有蝴蝶在晚上出现,更没有蝴蝶会在雨天出现。”
“……”
她郑重其事地科普完,伸手戳戳他腰腹的位置,“是因为这样,才在这纹只蝴蝶?”
贺西承被她攻击完,正要反驳。
周蝶靠在他肩膀上一倒,闭眼:“一分钟后拍醒我,谢谢。”
“……”
“我身上这个蝴蝶的意思是。”他手掌及时托着她往下滑的脑袋,有点挫败感地低喃,“hi,周蝶。”
周蝶听不到。
贺曼迟迟没回来,十分钟后,推开那扇门的却是一个男人。他穿长款杏色大衣,戴着文气的细框眼镜,身型峻拔。
是贺臻,贺曼的堂弟。
当年贺老爷子在世时,是和兄弟共创的合澜。贺臻就是贺西承那二爷爷最小的儿子,只比他大1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