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岑淮止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眼神里满是疑惑,待宋经鸾扔掉棉签,岑淮止动了动嘴唇,说话有些费劲,嗓音幹哑而小声:“怎么不看我。”
宋经鸾撑着床边,没敢低头,只敢平視跟白墙面壁,因而岑淮止只能看到他的下巴,那處慢慢蓄上了水,滴在了岑淮止脖颈處。
意识到那湿哒哒的东西是什么后,岑淮止輕笑,伸手过去碰了碰宋经鸾撑在床侧的手,问:“哭什么?见我醒了不高兴?”
宋经鸾一下急了,终于肯跟他对視了,大声否认:“不许这么说!”
那音量是岑淮止的十倍,或许不止。
岑淮止順毛:“好好好,不说就不说,这么大声吼我做什么?”
他说起长句有些困难,费时得很。
宋经鸾垂眸,小声解释:“我没吼,我就是着急。”
岑淮止没精力说话了,拍拍他,指了指椅子。
宋经鸾听话坐下。
岑淮止又指了指他的吊瓶,眼神发出疑问。
宋经鸾順着他的指尖往上看了一眼,解释道:“这是营养剂。”
岑淮止又指了指他的终端,宋经鸾解下放到他身前,点开单手操控模式方便岑淮止输入。
十分钟后,岑淮止停止了动作,看向宋经鸾,示意他拿过去看。
宋经鸾接过看着满屏的问题,一一解答。
第一个问题是:【南怎么解决的?】
宋经鸾:“关着呢,这事儿查到现在有些复杂了,南爾夕的身份实际是n星当权人的私生子,联盟现在派人看管着。”
第二个问题:【那间房里的真是燕成和?会送回主星吗?】
宋经鸾捏着岑淮止的手指,慢慢道来:“是他,目前还在那地下室,后续得看上级安排。”
撒骨灰那话只是说给南爾夕听听。
第三个问题:【我是怎么了?昏迷了多久?】
“今天是第八天。”
“南爾夕给你注射的那藥剂原本只是能讓人短时间丧失行动力,但化验后得知里面被加入了另一种藥,你越是跟它反抗,后遗症会更强烈……”
宋经鸾嘴无意识抿成一条线,一提到南尔夕就没好臉色。
南尔夕就是吃定了岑淮止不会认命,才敢在里面加入这种药剂。看着岑淮止强撑着不服输的状态,心里满是小人得志的快意。
不仅如此,南尔夕那地下室还散发着輕微的怪味,是为岑淮止专门配制的,那味道配上被注射得药剂,效果更佳。
当时的岑淮止已经被药剂折磨的失去了嗅覺,自然也就闻不到地下室散发出的阵阵怪味。
他就这样落入了南尔夕编织的陷阱中。
如果再待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宋经鸾庆幸又痛恨,他若是再及时些、再快些……
他送医送的不算太晚,勉强抑制住了药性。
可后遗症不可避免。
岑淮止无力的状态至少会持续一个月,发声困难也是后遗症之一,余下的还有乏力、失眠等。
宋经鸾没把后遗症给岑淮止说的太明白,只说了会最近会感觉到了乏力和入睡困难。
岑淮止倒是接受良好,点了下头示意他继续。
第四个问题:【岑家来人了吗?在哪?】
岑淮止都没多余问他知不知道他的身份,而是直接问岑家来人没有,若宋经鸾点头,那证明他是知道了。
宋经鸾也没瞒,点头:“来了。”
他手往上摸着岑淮止的腕骨,“他们在外面呢,”见岑淮止露出不解,他解释:“说是怕你不想见他们。”
宋经鸾的手握成圈能把岑淮止的手腕圈起来,他感受着岑淮止腕上的溫度,话里满是不舍:“我去把他们叫进来。”
岑淮止輕轻扣住了他往外撤的手,不出声作唇形:“先回答完问题。”
宋经鸾得令,啪一下坐住了。
第五个问题:【研究团里的队员们还在n星吗?】
“还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也没停止对遗址的研究。”
都想来看望岑淮止,但宋经鸾拒绝了。
第六个问题:【你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念出口后宋经鸾才后知后觉这是问他的问题,心里有点酸胀。
“每天都睡的呀……”
没扎针的那只手掩盖似的将头发往下抚了抚,掩耳盗铃能遮住什么。
岑淮止无言以对,伸手戳了戳他的小臂。宋经鸾听话抬头。
见岑淮止无声说:“过来,親我。”
大高个一下就愣了,半天没动作,这惊喜来得太突然。
就在岑淮止准备再戳一下的时候,宋经鸾动了,低头親在了岑淮止额头。
岑淮止:……
“跟我装纯情?”
没等宋经鸾继续动作,岑淮止直接扯着他的衣领将他帶到自己身前。
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
他的力气被耗尽了,只能浅浅相碰。
反应过来的宋经鸾再次覆上去,用力碾压岑淮止的嘴唇,将那微凉的唇染上他灼熱的溫度。
粘腻的水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响起,岑淮止苍白的肤色泛上了薄红。
上一次的吻是不理智的、不合时宜的。这次才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吻。
不同于上次易感期时变态的吻法,这一次的宋经鸾格外溫柔,慢慢摩擦着岑淮止的唇瓣,急促的呼吸声响起,分不清它们的主人究竟是谁。
透明的液体順着岑淮止的下巴流下来,宋经鸾终于肯放过他,轉换阵地,将液体舔幹净。
感受着臉上传来温软湿熱的触感,岑淮止耳尖红透了。
可他现在四肢无力,还说不出话,只能任由宋经鸾动作。
两人的信息素逐渐融合,暧昧的氛围中彼此感受到了最原始的冲动。
宋经鸾动作渐渐向下,锁骨處传来的痛意讓岑淮止微微蹙眉,手指控制不住捏了捏宋经鸾的手心。
五分钟后宋经鸾终于肯放过他,此时的岑淮止全身泛红,是情动惹的错。初醒时的苍白神色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葡萄成熟后的美味。
宋经鸾从他锁骨處离开,终于对上了岑淮止发红的眼尾,他很早就知道岑淮止的眼睛好看,想过他情动时的样,直到今天親眼所见,他才发觉他原先腦海里想过的都不如親眼所见。
岑淮止微微喘着气,情动的眼眸湿漉漉的,看的宋经鸾一熱。
他闭上眼俯身亲吻岑淮止的眼尾,将那好不容易流出来的泪水收入囊中。
随后在岑淮止耳边轻声说:“教授,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声音哑的不像话,一听就是情到深处不能自拔的样。
知道岑淮止说不出话,他撑着手臂跟岑淮止漂亮的眼睛对視,只见岑淮止勾了勾他的手心。
不帶犹豫的说:“恋人关系。”
宋经鸾又哭了,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岑淮止锁骨处,恰好滴在宋经鸾咬出的牙印上。
–
岑淮止苏醒的第二日,研究团的胡教授带着全体队员的牵挂来看望他。
岑淮止听着胡教授说着这几日的汇报,偶尔点头作为回应。
公事说完了说私事,胡教授趁宋经鸾不在病房,跟岑淮止告状。
“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宋同学可真是不近人情,我们一找到时间就来医院看你,可他不讓我们进来……”
岑淮止笑了笑,打字:【别怪他,他只是太过担心我。】
今天两人见面还是岑淮止求来的,宋经鸾原是不答应,怕岑淮止劳神,可挡不住岑淮止的“苦苦”哀求。
岑淮止亲他一口他就没定力了。
胡教授也没想真告状,只是这么说说,见岑淮止偏心的发言,她八卦之心又燃起了。
“岑教授,方便问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吗?”
岑淮止点头。
“你跟宋同学……”
她朝岑淮止努努眼,做出你我都懂的眼神。
她那眼神太过直白,岑淮止莞尔一笑,再次点头。
于是胡教授发出就知道是这样的感叹。
——扣扣扣
病房门被敲响。
胡教授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临走前嘱咐岑淮止多加休息,不用担心研究团。
胡教授走到门口拍了拍面色严肃的宋经鸾,说:“好好照顾岑教授,我就不多打扰了。”
胡教授走后宋经鸾顺势带上门进来。
进来就往岑淮止身上扑,撒娇:“老婆,说好的半小时,现在都一小时了,你说话不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