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整了整衣襟,咳了一声:“先去做下具体的检查。”
十分钟后,宋经鸾拿着刚出炉的报告单再次杀到门诊,岑淮止在保镖的陪同下坐在vip休息室。
本来是想啪一下扔到那庸医的桌上,临了想起岑淮止的话,冷着脸把报告单递了过去。
“这个情况……”那医生戴上眼睛摸着下巴,“因为你s级信息素太强势,导致你爱人体内的alpha激素减少,怀孕之前你们同时释放信息素时是不是不感到排斥了?”
宋经鸾想了一会点了点头。
——吱呀
见宋经鸾出现后保镖推开休息室的门。
听到声响的岑淮止放下茶杯,问:“怎么样?”
“老婆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岑淮止点点头,说:“本来是不喜欢小孩的,但是一想到它以后会长得像我们两个就会很期待。”
岑淮止眼里带着温柔。
“怎么了?医生说了什么?”
“说了些孕期的注意事项,”宋经鸾把报告单轻轻放下,虚虚揽着岑淮止:“医生说不会影响母体的健康,但我有点害怕,它不在我的计划之中。”
自从知道岑淮止的身体情况后宋经鸾就在也没想过孩子的事儿。
“可是它已经来了,”岑淮止握着宋经鸾的手,轻轻捏着,“既然来了就是天意,它肯定是特别喜欢我们才会选择降临在我们家。”
“可是怀孕很难受很疼,我不想让你有任何风险……”
岑淮止诧异地将他的头转到自己眼前,好笑又心软:“哭什么?”
“我刚过来的时候看到墙上贴着的科普,”宋经鸾吸吸鼻子,“我很害怕,我不想让你经历这些……呜”
若是安依绥尔在,肯定会惊呆,宋经鸾自从上小学后就没哭过,更别说哭得这么伤心。
岑淮止也没见宋经鸾哭得这么可怜过,之前都是象征性地掉几滴眼泪,他手轻轻扣住宋经鸾的后脑,将他按在自己胸口,顺顺毛,柔声说:“我相信你会照顾好我的,对吗?”
在他胸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宋经鸾点头,声音颤抖:“……肯定。”
“好了好了,”岑淮止快笑出声,“宝宝一会要笑话你了。”
“你都很少叫我宝宝。”宋经鸾更想哭了。
“可是我叫你老公,”岑淮止自创了一派拿捏宋经鸾的方法,“老公,我们回家吧,我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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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宋经鸾每天接送岑淮止,狠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着他。岑淮止知道他的小丈夫担心他,从未拒绝过。
岑淮止在第十一周的时候开始产生孕吐反应,一闻到腥味就受不了,宋经鸾把原本准备的大补汤端进厨房,心疼地跑去拍拍岑淮止的背,“它好烦啊,不要了行不行,现在就这么闹以后指定上房揭瓦……”
“闭嘴。”
岑淮止压住恶心感。
第十六周的时候就好多了,不再有孕吐,岑淮止的饭量也增了不少,终于是胖点了。宋经鸾看着眼前软绵绵的岑淮止,松了口气。
在宋经鸾的紧张看护下,危险的前三个月终于度过了。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肚子逐渐瞒不住了,第六个月的时候岑淮止向学校告了假,而宋经鸾早在岑淮止三个月的时候就向上级打了申请。
这天,宋经鸾回了趟宋家老宅,岑淮止有点无聊的地打开投影仪,随便找了个影片播放,怀孕告假在家的日子是他这十几年来过的最清闲的一段时间,不用考虑其他事情,现在每天看电视剧都看累了。
电视看不下去的岑淮止想找些事情做,但厨房宋经鸾不让他去,岑淮止便扶着腰小心地走到阳台。
一楼的阳台原本是一处无人利用之地,岑淮止告假后整日在家,越发越无聊,宋经鸾就把这地方改成了花房,还在里面放了柔软的坐垫和畫架。
刚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郁的栀子花味,宋经鸾这小子无时无刻都渗透着他的生活。
岑淮止的画技并不高超,只能画出个大概轮廓,但宋经鸾每次都会把他的画举起来好一顿夸,岑淮止想着想着眼里满是柔光,坐了半小时他起身走走又回去继续接着画。
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
宋经鸾回家推开花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色,他爱的人躺在他精心装扮的小屋里,画上画着他的q版小人,夕阳西下,暖光照进小屋,将他心爱之人衬得温柔极了。
宋经鸾悄声走进把岑淮止从躺椅中抱起来,岑淮止睡得不深,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你回来啦?”
刚苏醒的他嗓音黏糊糊的,听的宋经鸾心都软了。
“嗯,你继续睡,我抱你上楼。”
宋经鸾脚步稳健地抱着爱人。
“不要,我不睡了,”宋经鸾挠了挠宋经鸾的下巴,倏地,他脸色一下就变了,“你好臭,离我远点。”
岑淮止挣扎的厉害,宋经鸾没办法只好把他抱到沙发上,随后扯过自己的衣领闻了闻:“没有味道啊……”
岑淮止眨着一双柔情的大眼,脸上嘴上却冷漠无情:“沾了一身omega味,臭死了。”
说完撇过头不再看宋经鸾。
“不是,老婆你听我解释!”宋经鸾跪在地毯上拉岑淮止的手,神色紧张:“我没干什么,可能是佣人上菜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
宋经鸾解释的口都干了,岑淮止依然是那副不理人的样子,他怕岑淮止闻着难受,柔声说说:“别生气老婆,我先上去换套衣服。”
上楼快速洗了个澡下楼,回到原位跪下却发现岑淮止眼泪汪汪的。
他立马慌了,“别啊老婆,别哭,心疼死我了,我再也不出门了好不好……”
“你是不是嫌我烦了,”岑淮止将头扭向一边,“我现在又胖又丑,什么事都做不了……”
“没有的事!”
“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嫌你,老婆我错了,我再也不单独出门了,我再也不会留你一个人在家了……”
宋经鸾许一千个一万个诺言。
岑淮止哭着哭着哭睡着了,宋经鸾心疼地快碎了。
第九个月的时候,岑淮止又开始吐,这次连东西都吃不下,宋经鸾急得找了好些个医生,得到的话都是一样的。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岑淮止倒是心平气和。
“它肯定是能听懂话了,听到你说不要它在这儿闹呢。”
岑淮止开玩笑。
“我错了,别闹你爸爸了祖宗,”宋经鸾记得快给它跪下了,“你要乖乖的,爸爸很喜欢你,你不能让爸爸难受知道吗?”
宋经鸾弯腰贴着岑淮止的肚皮,把声音放得很柔很轻。
现在是二月,地暖空调都开着,岑淮止贪凉不肯穿袜子,身上穿的也是t恤,现在宋经鸾隔着这层薄薄的衣物跟里面小崽子交流,岑淮止看着这场景有些眼热。
偏了偏头,这下正好能看到窗外的景色,岑淮止拍拍宋经鸾的肩,惊奇道:“下雪了!”
今年主星的初雪来的格外迟。
二月十七,新的一年到了,岑淮止抚摸着腹中的孩子,低声跟他交谈:“宝贝,你是爸爸和父亲的新年愿望。”
岑淮止的预产期在三月三号,宋经鸾担心,提前一周陪岑淮止住进了医院。
住进医院的那天宋家人岑家人都来了,岑淮止躺在病床上啃着苹果听着宋经鸾回答长辈们的问题。他本人没什么紧张感,宋经鸾比他紧张一万倍。
下午六点过乔乐洄又来了一趟,岑淮止怀孕的时候他没少去夜湾,岑淮止住院这几天他说他也要住在医院,岑淮止赶不走随他去了,反正不是跟他住同一间,乔乐洄医院人脉广,哪都能住。
后面林幸忆也来了,听见乔乐洄住在这当即定了医院隔壁的酒店,两个活宝一对上就吵吵。
三月二号,晚上九点,睡梦中的岑淮止被阵阵绞痛惊醒,等他神智清醒后发现自己已经被医生包围起来了,这小崽子太着急了,非要赶在今天。
宋经鸾握着他的手,眼泪汪汪的:“老婆,别紧张放轻松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到底是谁紧张啊……”
岑淮止戴着氧气面罩,有气无力的。
“我爱你老婆。”
宋经鸾一句话说的抖得要命。
“我也爱你……等我……”
手术室门缓缓关闭,宋经鸾垂着手死死盯着“正在手术”四个大字,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他送岑淮止进过两次手术室,这次的罪魁祸首是他自己,他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手术室外占了乌泱泱一堆人,安依绥尔和宋诚禹站在左边,岑征和岑瑾站在右边,乔乐洄和林幸忆靠着墙,所有人的脸上都一片凝重,椅子在一旁像个装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