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序这么有钱,礼物肯定不便宜。
徐周知双手捧着紫红色的礼品袋,左右翻转看得详细, 上面袋子印着深色的暗纹和具有独特设计的英文logo, 抽出袋子。
将里面同色系天鹅绒外盒拿出来, 打开, 雪松与檀木的木质香调混着软木塞特有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
红酒瓶身裹着半透明雾面油纸,暗纹浮雕的酒庄徽标在光线下若隐若现, 指尖抚过凸起的纹路,能感受到百年家族徽章的精致与厚重。
徐周知对酒了解不多, 只浅薄地了解过一些酒庄,有些品牌的酒需要看出身,酒庄越久远, 酒就是很贵。
而这瓶酒的出身,正是存在最久的酒庄, 最贵最顶级的酒。
徐周知咂舌,不愧是秦家, 随便送的东西都这么贵。
徐周知小心翼翼把酒摆好, 拍了好几张照发朋友圈,便谨慎地装了回去, 正纠结放保险箱还是酒柜时, 包装袋里一张薄薄的卡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有点眼熟……
徐周知把卡片拿出来,烫金色logo, 明黄色底色,可不正是自家酒店的房卡!
这这这!
秦总这是什么意思?
徐周知瞪大了眼睛,这是给他安排了人吗?
秦总私底下玩得这么开?!
……看不出来啊……
徐周知盯着房卡,柱手摩挲着下巴, 他没有那种爱好。
但不去的话会不会被说不给面子?而且酒是不是也得送回去,收礼物似乎没有收一半的道理……可去的话,得出卖身体……
秦总私下喜欢玩,他不喜欢啊!
徐周知沉思了五分钟,决定给老友邓颐拨个电话问问意见,“老邓啊,你说如果秦总给你一张房卡,让你去那啥,你去吗?”
“……什么玩意儿?”邓颐刚睡下五分钟就被电话铃声吵醒,听到徐周知的问话,原本睡意朦胧的脸彻底清醒了。
“就秦总让你去嫖,你愿意吗?”徐周知简化内容,直白地说。
“…………你把手抬起来摸摸自己脑门,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睡醒。”邓颐觉得徐周知在耍他,毕竟白天还在抓公司风纪的人,怎么可能反手就让人去嫖。
“去你的,认真的,你给我出出主意,我现在该不该去。”徐周知问。
“……真的啊?”
“24k纯真。”
“啊……”邓颐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朋友的正经口吻装不了,真遇到难题才会是这样的语气。
他拿开手机看了看时间,舒然说:“你就去呗,这个点我估计人已经走了,这就不怪你不给面子了,而是对方没耐心。”
“也是哦……”徐周知也看了下时间,发现确实很晚了,于是换好衣服驱车前往酒店。
到房间门口时,徐周知双手合十,祈祷里面没人,然而当他走进去听到布料摩擦“窸窣”的响声时,他内心满是绝望。
感觉不献身那瓶顶级红酒就要随时离他而去……
百般纠结下,徐周知还是进去了,然后就是……
手臂想被铁钳抓住,接着被狠狠一拧!
剧痛在关节错位的刹那炸开,仿佛有滚烫的铁钳死死咬住肩头,又像是千万枚钢针同时扎进皮肉,沿着神经末梢疯狂撕扯。
徐周知痛到站不稳,踉跄着跌坐在地,喉咙里满是痛苦的惨叫,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动着错位的关节,疼得眼前阵阵发黑。
“嗡!”
一声轻响,豪华海景房的灯光全部被打开。
徐周知痛到捂手臂打滚,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怒音,“徐周知,你胆挺肥啊!我你也敢动!”
“………”
有一瞬间徐周知感觉自己伤口完全不痛了,他呆呆地看着一身睡衣的秦序,疼到发白的脸色瞬间如金纸一样。
灿白,毫无生机。
“秦……秦总…?……!”
冷汗源源不断从徐周知额头冒出,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冲击让他脑子接近宕机。
“您……啊!”
秦序不等他说完,揪着徐周知直接踹出了房间。
秦序立在门口,居高临下盯着徐周知,墨色瞳孔像被冰封的深潭,冷得几乎要凝结空气,棱角分明的下颌绷紧,眉峰蹙起的弧度锐利如刃,周身的气压低得令人窒息,像是被无形的冰霜包裹,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徐总。”
徐周知躺在地上挣扎着起来,但脱臼的手臂让他几欲昏厥,“不是,不是秦总……您给我的,房卡吗?”
秦序喉口发出一声不着情绪的轻哼,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让人胆寒的风暴,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当我是傻子吗?”
“那,秦总为什么把房卡…放在礼物,里?”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吗?我怎么可能把我的房卡送你?”秦序冷笑一声,周遭温度瞬间骤降,空气中浮动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
“可我就是拿到房卡才进来的啊……”
徐周知轻轻倒吸气,额角冷汗从脸庞滑落至下颌,他感觉自己比窦娥冤还冤,明明是对方给的房卡,现在却不承认?
还把他手给卸了……
堂堂秦家掌权人都要搞仙人跳吗!
秦序紧盯着徐周知的神色,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凌晨的时候找宋拾沐拿房卡,结果宋拾沐翻遍全身都翻不出来……
他拧眉,沉声问徐周知,“确定是礼物里的?”
“嗯嗯嗯!”徐周知狂点头,满眼希冀。
“自己回去穿衣服。”
秦序丢下一句话,转身走向隔壁,敲门。
“扣扣扣——”
突兀的敲门声如同平地惊雷,猛地将宋拾沐从混沌的梦境中惊醒,宋拾沐手遮住眉眼,睡意浓重。
“扣扣扣——”
响声并未停止,反而越来越重,宋拾沐睡眼惺忪,手向床头摸去,找到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半……
敲门声并未停止,宋拾沐不满地嘟囔, “干嘛啊……”掀开被子起身往门外走去。
而在手指刚抓住门把手开门时,门刚裂开一条缝,一股巨力顷刻传来,门被猛地推开!
宋拾沐神色发懵,睡衣领子就被一只手抓住。
?
那只手力道巨大,宋拾沐未来得及挣扎,就被带着强行拖走。
“哎!”
宋拾沐又惊又怒,抓住秦序的手挣扎起来,“你干嘛!?”
秦序不说话,只一味把宋拾沐往自己房间拖,揪着衣领的手宛如一个铁钳,令宋拾沐怎么都挣脱不开。
宋拾沐大半夜被吵醒,没休息够的烦躁加上被粗暴对待让他眉头紧紧蹙起,他怒道:“大晚上的你不好好睡觉,发什么疯!”
秦序扭头,狠狠瞪了一眼宋拾沐,接着把他拖到床边狠狠丢在床上,“我也该问你,我又哪招惹你了!把我的房卡送给别人,你也是人才!”
宋拾沐满心满眼只有秦序,被丢上床上时压根没有注意到房间内有个正在穿衣服的人,起来的时候同样也没有,他只觉得被莫名其妙粗暴地对待让他很烦躁,
“我什么时候送了!房卡不就在你房间吗!”
“我回来找了没有,就以为你掉了。”秦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辨宋拾沐究竟在演还是真的不知道。
“我没拿怎么掉?”宋拾沐秀气的眉头快要拧成一个川字。
“你说你没拿,”秦序下巴往徐周知的方向微微一挑,“那他飞进来的吗?”
“什么他!……”
宋拾沐原本很生气,但在看到正手忙脚乱穿衣服的徐周知时,怒火瞬间被惊愕替代。
……………
豪华海景客房房间其实是比较空旷的,室内有充足的活动空间,室外有一条长长的阳台可以慢慢看海景。
但此时,仅仅只站了三个人,宋拾沐却觉得房间有些拥挤……准确的说,是羞耻得想要逃走。
目光在接触到徐周知的一瞬间,拿礼物和房卡的记忆像得到了钥匙一般,自动解锁释放了出来——
他拿了房卡,因为要看宴会地址,便随手把钥匙放进礼物袋子里,想着看完拿出来,结果下个电梯的功夫就抛在了脑后……
三个人中,最想逃走的其实是徐周知。
因为三个人里,只有他衣衫最乱。
只有他和他们两关系最浅薄。
只有他不敢和秦总对呛。
明明他是受害者,但他的待遇只能拖着受伤的手被丢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而宋秘书,一切的始作俑者,能被安然丢在柔软的床上,关键和秦总对呛,越怼秦总越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