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云空闻言眼眶顿时一红，他突然想到一句话：
爱你的人，永远对你有空。
“那宴哥今日份的电量已经充上了，该休息了。”尉迟云空吸了吸鼻子催促道。
漆宴忙了一天也确实累坏了，和尉迟云空互道晚安后便躺床上睡过去了。
···
手表的指针已经过了十点，桌上的酒杯空了又满，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几巡。
“来来来，尕漆，我再敬你一杯，喝了这口，我们再谈什么生不生意的。”柴老板举起酒杯，径直伸向漆宴。
漆宴今天已经喝过头了，刚才他甚至去洗手间吐了两次，现在胃里面翻江倒海的，头好像灌了铅铁一样沉重。
段松寅看出他的不适，立马站出来为老板挡酒。
他谄媚地对柴老板说道：“柴总，不如这杯我来敬您吧，我们初来乍到多加叨扰，实在不好意思。”
“哎，说什么叨扰，在我们这边，做生意是小，做人是大，尕漆今天这杯酒要是不喝，就是不给我老柴面子。你要是把老柴当兄弟，这杯就一口闷了。”柴老板面露不悦道。
“当然，能认识柴总这个朋友，是我的荣幸。”漆宴嘴上说着客套话，目光落在递过来的酒杯上。
默默抽了口气，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这才对嘛，我就喜欢像尕漆这种豪迈的性子，不扭捏。”柴老板见状哈哈大笑，对服务员说道：“满上，都倒满。”
漆宴看着眼前空了的酒杯再次填满，他疲惫地摸了摸嘴唇说道：“柴哥，不如先吃点菜垫垫胃吧，这一桌子好菜不吃可就浪费了。”
“害，菜哪儿有酒好喝。你听过一句话没？酒是粮□□，越喝越年轻！再陪哥喝一杯。”柴老板再次举起酒杯逼向漆宴。
段松寅此时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他担心漆宴再喝会撑不住，当场吐出来。
漆宴默默合上眼，再次睁开时眼神中带着一股不可磨灭的韧劲。
“好，今天就陪柴哥喝到尽兴。”
从包厢走出来，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
漆宴不记得自己吐了多少次，也许是五次，也许是七次，食道被胃酸灼烧难受得厉害，他现在连走路都很难做到，全靠段松寅撑着。
“漆总，您都醉成这样了，为什么还硬接柴总敬的酒呢？”段松寅扶着站都站不直的漆宴问道。
“因为这不是简单的敬酒。”漆宴吐过几次后，身体虽然没力气，脑袋倒是清醒了几分。
他对段松寅解释道：“我们想要力压本地的厂商拿下客户，首先要给客户看的就是诚意，诚意就是他们是老大，他们说什么我们都会照做。酒桌文化就是最简单的服从性测试。客户叫你喝，你喝不喝都得喝，如果你拒绝服从，他就把合同签给服从他的人，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就是那么简单。”
“这……唉……”段松寅也不是职场新人，稍微点一点就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这种任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实在憋屈。
“想开一点，我们想做这一片的生意，这些就是必须经历的，生意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漆宴压下头晕目眩的不适，反向安慰他道。
“希望这段时间的付出能有好的结果。”段松寅叹气道。
谈话间，两人上了出租车，车子抵达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了。
漆宴整个人又难受又疲惫，为了不让下属担心，他强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你先上去休息吧，我在楼下吹会儿风再上去。”他对段松寅说道。
“好，那您小心点。”段松寅说罢便回自己房间了。
漆宴坐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他的头疼得快炸了。
该死，几点了，他好像还没有跟尉迟云空联系。
他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发现上面有二十几条未读消息，还有好几个未接来电，皆来自尉迟云空。
这个点，漆宴猜测尉迟云空已经睡着了，但他还是想尝试着回拨一个电话。
他一手撑着沉重的头，酒精让他的手有些不稳，他颤抖着按下拨号键，对面很快就接听了。
“喂，宴哥。”
声音来自他的前方。
漆宴猛地抬头，看到身穿卡其色风衣的尉迟云空正站在距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说】
诶嘿，又给我水一章，本来不想细写小7应酬的，后来想想……来都来了，就给你们看看我们传统行业谈生意有多苦[小丑]！
另外给你们讲个笑话，今天晚上开车回酒店，高德地图说：前方红绿灯左转。
我一看，嚯~前面根本没有红绿灯；再一看，嚯~前面也没有路灯；再看，前面左转有没有路都是个问题，谁懂一个夜盲大晚上开在黑灯瞎火的路上那种无助感啊[化了]。
第83章 温情
漆宴不喜欢喝酒。
撇开他的生物父亲是个喜欢酒后家暴的人渣，酒精是一种亲神经物质，过度饮用更是会造成神经损伤，出现认知障碍甚至幻觉。
就现在他现在这样。
现在是清晨五点，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尉迟云空都不应该从千里之外的小家瞬移来西北，一定是他过于惦念没接到的电话，眼前才会出现恋人的幻象。
“这个点你还没睡？难道一直在等我？”
漆宴努力对眼前尉迟云空的幻觉视而不见，他一边和电话那头的恋人说话一边缓慢站起身，然而宿醉导致的眩晕仍未彻底消退，他刚刚站直身子，头重脚轻的失重感就让他踉跄着向后倒去。
“宴哥小心！”尉迟云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他直接给手机一抛，冲上前去扶住漆宴。
直到指尖碰触到恋人的身体，漆宴这才相信眼前的尉迟云空是本人。
“云空？你怎么在这里？！”他震惊地瞪大眼。
伴随着他的叫喊，一阵耳鸣在大脑里回荡，喝醉酒之后不管做什么，只要稍微使点劲他的脑袋都跟要爆炸一样地疼。
“呃啊……”漆宴扶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宴哥你没事吧？”尉迟云空紧张地蹲下身查看他的情况。
“你不好好待在家里，怎么会……”漆宴半眯着眼，执意要弄清他出现的理由。
“哎呀，你先别管我怎么在这里了，你的房卡呢，我先扶你回房间休息。”尉迟云空焦急地说道。
“呼……”漆宴长吁一口气，颤抖的手伸进西装的内侧袋取房卡，连着几下都没有摸到。
尉迟云空见状，将漆宴搂在怀里，代替他取出房卡。
“2016，走，我们去坐电梯。”
尉迟云空扶着他进入酒店之前，还不忘把甩出五米的手机捡回来。
···
漆宴被尉迟云空服侍着吃下解酒药，又喝了不少水，这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就睡到第二天下午。
宿醉的感觉糟糕透了，尤其是接连的宿醉，漆宴有几次差点对客户起了杀心。
漆宴疲惫地撑起身子，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一连串密集的键盘敲击声。
他闻声望去，就看到尉迟云空正背对着他坐在办公桌前。
“云空？”
清晨的经历恍惚得仿佛在做梦，他都快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存在于他的梦境还是现实中。
“宴哥你醒了。”尉迟云空听到他的声音，立马放下手中的工作，笔直走到床边坐下。
“感觉好点没，头还疼吗？”他伸手探了探漆宴的额头，温柔地问道。
“我没事。”漆宴还有些目眩，但他不想让尉迟云空担心，于是故意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来了？”
“嗯……这件事从哪里说起好呢……”尉迟云空故意卖关子。
“好好回答。”漆宴瞪了他一眼道。
“宴哥先去洗漱吃点东西吧，你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呢。我给你叫了鸡丝粥，你边吃，我边说怎么样？”尉迟云空讨巧地亲了他脸颊一口，转身取来外卖。
漆宴一时间内心既无奈又感动，温热的鸡丝粥一口口咽下肚，温暖了胃的同时，还温暖了他的心。
“事情要从上周宴哥凌晨给我打视频电话那次开始说。”尉迟云空娓娓道来了他的动机。
“宴哥是不是又胃疼吃止痛药了？不单单是止痛药，还有护肝片和解酒药。宴哥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他说着，脸上浮现出一阵恼怒之色。
“啊哈……你怎么知道的？”
漆宴默默叹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他一直是吃完药才给尉迟云空打电话的。
“我跟宴哥的心电感应，猜到的。”尉迟云空冷哼道。
他才不告诉宴哥，上次镜头扫过办公桌的时候，他一秒就认出了上面的药。
“昨天晚上我给宴哥发了消息，你一直没回，我就知道你肯定又被灌酒了。所以我问婷姐要了你入住的酒店信息，买了最近的航班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