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给你一千万,离开我弟!”
阮柯正在开车,语气随意道:“一千万太少了。”
“也是噢。”石晓芸又拍拍副驾处格外安静的人,“你还真收了,怎么想的?”
仇觉晟的手交迭着,无意识摩挲紧贴的戒指,好一会才道:“不收就只能一直在那坐着了。”
明明前面阮柯还挺护着他,那张卡递过来时又不吭声了,明显是想要仇觉晟自己选。
仇觉晟不想继续包养关系。
但不想以这种方式结束。
他试探性地按上那张卡,伸的是没戴戒指的那只手。
阮柯没什么反应,甚至看都不看他。
于是仇觉晟抽走了那张已经没有外力阻挠的卡,口头上却不给个准话,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石晓芸换地址了。之前的房东被儿女接去北方那边照顾,租房顾不上,只能直接卖了,给她道歉又退了剩下的房租,又说自己朋友也在租房,需要的话可以介绍一下。
阮柯听完后微微皱眉,但也没阻止她,只是让她平时注意安全,有事就打电话。
已经换回平底鞋的小姑娘一瘸一拐地走了,他们目送她进单元门才离开。
没了聒噪的小麻雀,小狗的闷闷不乐在只有两人的空间里无影遁形。
阮柯像细心的年长者一样关怀道:“怎么不开心了?”
明知故问。
仇觉晟把一直捏着的银行卡塞到了阮柯的西装口袋里,不吭声。
阮柯笑了:“是因为不想要这笔钱,但想要结束包养关系,不知道怎么提出来吗?”
“……”
仇觉晟算是听懂了,阮柯压根不想他断这段包养关系,反过来还要倒打一耙。
这么大人了,阮阮怎么总想着既要又要。
被试探的小狗怨念地想,他还是不信我。
可仇觉晟对着他生不起气,等了好一会之后发现阮柯没有要哄自己的意思,又没出息地决定退一步。
于是仇觉晟说:“退回卡的话,阮阮能奖励我成对的戒指吗?”
刚好是个红灯。
昏暗的车内很难分辨身边人的表情,仇觉晟只能听见阮柯的笑声,无奈又溺爱。
“你摸一下塞银行卡的那边口袋。”
仇觉晟照做了,摸出来一个戒指盒。
阮柯好整以暇地转头问他:“谁买戒指只买单只啊?”
仇觉晟大脑宕机,有点结巴道:“万一,万一只是拿来当道具......”
阮柯“噢”了一声:“又是哪本小说里的剧情。”
仇觉晟:......
阮柯:“助理说账户显示你给小说网站充了几千块钱。”
仇觉晟眼前一黑,不死心地追问:“......应该不显示我看了什么吧?”
阮柯看他红透了的耳朵,大发慈悲地没为难小狗:“不显示。”
仇觉晟非常确定他知道。
在青年尴尬到准备埋头到抱枕里装鸵鸟前,阮柯慢悠悠道:“我不知道宋远山今天会来,请帖都没给他。”
“戒指不是道具,本来就要给你。”
在绿灯亮起前一瞬,仇觉晟听到阮柯问:“你敢收吗?”
他们回了仇觉晟住的房子那。
阮柯看着自己的拖鞋以及其他所有带来的东西都被按照仇觉晟的喜好摆放,一时有些无言。
身后的人察觉到后靠近了几分,却没有像平时那样黏上来搂搂抱抱,只是维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道:“放在一起......像阮阮在和我同居一样。”
阮柯摸着口袋里的银行卡和戒指盒,心情不是很好:“我不会经常来的,摆着太占地方。”
仇觉晟的眼睛低垂着,阮柯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青年水润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看起来很委屈:“阮阮好过分。”
反倒来控诉他了。
阮柯被气笑了,朝他勾勾手指:“站这么远干什么。”
仇觉晟乖乖过去,被扯着领口拽下来,险些没站稳,看到阮柯逼近的脸时下意识闭上了眼。
阮柯可能是想咬他,手指一点也不温柔地捻着敏感的耳垂,但痛觉迟迟未来,仇觉晟忍不住偷偷睁开一条缝。
不得不说,阮柯这张脸完全踩在仇觉晟的审美点上,他就这么看愣了,看着那张唇一张一合也听不清声音。
莽撞的小狗吻了上去,是非常有效的装傻充愣战略。
仇觉晟今晚格外的温柔,一切都按着阮柯喜欢的节奏来,反常到阮柯忍不住推他,皱着眉问:“你怎么了?”
仇觉晟克制地吻着他的锁骨,以往爱咬人的毛病都治好了,说的话像在赌气:“阮阮送我戒指,我要乖一点。”
“不乖的话,阮阮就不来了。”
阮柯顿了一下,没什么情绪道:“可是你一点都不乖。”
仇觉晟表情无辜但也没反驳,身体力行地讨好喜怒无常的金主。
“阮阮,你等等我好不好。”
第23章 狗血剧目
陈楚辞看着闷闷不乐的人,手上的那几页纸都要被盯穿了也不翻页,头疼道:“祖宗,你和阮总吵架了?”
“他最近忙。”仇觉晟没否认吵架。
自去完晚会后阮柯就没来找过他,发消息照样回,但一直说很忙没时间来见他,连说好带仇觉晟去陈导的试镜也违约了。
仇觉晟愤懑地心想,负心汉。
包养关系没断时送戒指也太坏了。
可怜的纸被放在了一旁,仇觉晟抬眼看向一脸八卦的陈楚辞,突然道:“楚辞哥。”
这称呼太陌生,陈楚辞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仇觉晟一开口就先捅他一刀:“人上了三十后是不是都开始不愿意相信别人啊?”
陈楚辞:“……你离三十也不远了吧。”
“四年还是挺久的。”仇觉晟笑嘻嘻道,“你会相信别人说爱你吗?”
陈楚辞装深沉:“三十岁的人不谈爱。”
“我猜也是。”仇觉晟突然结束了这个话题,开始无聊地玩手机。
陈齐这次拍的是拿到国际奖的系列悬疑作,原班人马顺着线索到了佛罗伦萨,调查发生在私人画馆里的凶杀案。
仇觉晟试戏的角色是怀才不遇的画家,也就是本案的凶手。这个角色表演难度大,设定也不讨喜,偏偏外形要求高,来试戏的人并不多。
比较让仇觉晟惊讶的是,程因居然也来争这个角色。
对方比上次见面时的状态要差很多,形容憔悴步履虚浮,唯有瞪着仇觉晟时的恶意一如既往。
陈楚辞小声和仇觉晟说:“程因惹恼了原本的金主,为了不被封杀攀上了另一位……业内出名的爱折辱人,估计被折磨惨了。”
仇觉晟皱眉,他不会落井下石但也不会同情对方,只是道:“他金主应该没有能力把他塞到陈导这里。”
“这倒是,而且陈导已经答应了阮总,应该不会反悔。”
试戏的角色不多,很快就到了他们这组,仇觉晟进去时看到位置上的除了陈齐和其他剧组工作人员外,还有宋远山。
对方和陈齐坐的很近,明显是关系不错的样子,看到仇觉晟后声音大了几分:“陈叔你可答应我了,这个角色得好好选。”
陈齐也看了一眼仇觉晟:“各凭本事吧。”
这话让仇觉晟稍稍放心,没直接内定给程因就好,他对自己的演技很自信。
他们试的是在画馆里和主角团斡旋的那段,画家手拿着画笔和调色盘,脚下就是关键物证,边和主角打机锋边完成画作。
仇觉晟排在倒数第二个,他专心地观察着前几个人表演时陈导的反应,大概判断出哪几点节点是陈导主要考察的。
程因坐在他旁边,时不时发出点干扰的声音,仇觉晟疑惑地看向他,又被他瞪回来:“看什么看。”
对方神经质地啃咬着指甲,明显不太对劲的状态让仇觉晟没什么交流的欲望,仇觉晟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很快就到了仇觉晟。
仇觉晟走到画架前,刚拿起画笔,宋远山就开口了:“笔怎么握的?”
他前面没提这事,其他人都是直接混过去。毕竟拍戏不会真的让他们画。
好在仇觉晟是有学过基础美术的,大大方方地举起手让他看,末了还谦虚地求指点:“宋老师,我这样是对的吗?”
很标准。哪怕是宋远山很想为难他都没有挑出错,有些不爽道:“还行。”
陈齐难得见这祖宗吃瘪,没忍住乐了,压根没掩饰幸灾乐祸的笑意,对仇觉晟道:“小仇准备好了吗,可以开始了。”
这场戏于他而言是简单的。
仇觉晟本身就有演过悬疑题材的经验,画家这个角色也与他演过的角色有重合。
青年的状态放松且随意,气息平稳地回答着搜捕人的问题,手拿着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似乎停下来一刻都是对生命的浪费和对艺术的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