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测因为慈善机构的性质,很大程度上放宽了门槛,再加上她的学历,她终于找到了这份工作。
她太开心了,浑身充满了力量,觉得有事可做了,总是待在屋子里,都长胖了。
有些衣服穿着小了些,恰巧,江瑾泽要带她去选一身礼服,没说原因。
那家定向会员制的店被他包了下来,休息日也空无一人。
她站在试衣镜前面看着自己,她穿上去的礼服是他喜欢的风格,清纯、无害,腰肢处收紧,盈盈一握。
店里的sale为她拉开试装间的门。
就订这件。他坐在沙发上,语气带着满意。
衣服选好,她本来应该听话乖乖去换下来,可是没有。
她扫过那些款式,拿起那件红色的礼服。
红色招摇、艳俗。江瑾泽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语气带着惯有的评判,她却并不认同。
那件红色的裙子裙摆短到大腿之上,还是一字肩的设计,衬得人明媚有生命力。
为了试这件衣服,她将头发梳起来,做了一个漂亮的盘发,露出圆润的后脑,涂了红色唇膏,增加了些妩媚,是以往从来没有的风格。
她大着胆子从台上走下来,站在他面前,锁骨和修长的脖颈露出来,太勾人惹眼,即使她本人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大大方方展现出来。
她露出笑容:很漂亮对吗,也很时尚、明艳?
不合适,换下来。他语气散漫,眸色却暗了几分,喉结上下滚动,视线从未从她身上离开,声音有些暗哑。
没眼光,她心里默默想。
江瑾泽下巴微抬,朝那件礼服点了点头,示意裁缝过来量白色那件的尺寸。
她露出些许失落,把衣服换了回来。
按他的意思,裁缝在她的肩膀处和腰处做标记,她说道:腰围再加一些吧。
按照这几天的长胖速度,真让人郁闷。
按正常来。他开口,不容置疑。
这些定做的衣服最多穿一次就会放进衣柜不再穿,但这种礼服裙要高定才显贵。
那件白裙子被包装好,他刷了卡。
她却没着急走:刚刚我试过的那件红色的衣服
服务员诧异的看着她,她虽然感受到旁边的目光带着威势,却依旧说:包起来,我要。
她拿出自己的卡,忽视他的目光,将卡递过去,里面的钱买这套衣
服几乎要花光,但她还是选择买下来。
sale却说:江先生已经付款了。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你不是说不合适吗?
一件裙子而已,摆着也无妨。他薄唇轻启,语气平淡。
出门时,她看着街边一家拍结婚照的店铺,略微愣了一下,一张很大的海报,是他们家特别推出的旅拍套餐,有很多夫妻拍的照片,每个人都洋溢着幸福,很唯美。
可是,他们连结婚证都没有,还没登记。
她虽然没问,心里却有些别扭和怀疑,悄然压下。
车辆已经启动,车窗升起来。
正在街角喝咖啡的linda看到了她,有些惊讶,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想叫她,她却已经进去了。
回到别墅快傍晚,虞爱接到一通电话,是以前的同事linda的,说了她们偶遇的事情。
两人叙叙旧,聊起工作上的事和以前的同事,她露出几分思索和怀念,她们团建的时候一起吃烧烤、爬山、看烟花,好像还历历在目。
聊着聊着,linda说:其实我现在跳槽了,成立了一个独立的工作室,行业内的人说你在投简历,需要帮助吗?
不需要,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她有些疑惑,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要找工作?
linda迟疑了一下:s市法律圈就这么大其实,最近各大律所都有个黑名单,上面有你。
她不明所以:为什么?
八成和你哥哥有关,你是不是和江总吵架了?如果没有,那就是我多嘴了,linda人情练达,很快明白过来,你可千万别说。
她压住心绪,继续问linda有关黑名单的事情,突然明白,或许之前简历石沉大海和他有关,他如果下了命令不允许她找工作,他一开口,又有哪家公司愿意要她?即使简历再优秀。
她发的那些求职邮件,回复她的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律所、私人律所。
她的指尖停在那封回复她并录取她的慈善机构邮件上。
外面天色降临,整个落地窗都变成了蓝调时刻,晕着些许的黑,马上就要变为黑夜。
江瑾泽在书房处理工作,她敲敲门,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
她将问题抛了出来,满心疑惑:哥哥,各大律所都有个黑名单,上面有我,这件事你知道吗?
他眉间思索一番,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毫不在意,像是早就知道。
是你授意的吗?她音量微微提高,还努力压着。
是。
或许是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满,他终于抬起头,气氛无意识凝固,他的视线带着威压,像是在无声地说这就是他的决定。
我真不知道自己有哪里能让你用黑名单阻止我找工作?她本来应该不问了,他的态度就是这样,决定不容置疑,可还是忍不住,声音有些发抖,却直视着他。
他身上显露着上位者的审视。
她深吸一口气:是不是因为如果我如果工作,会加班、会熬夜、会出差,会因为工作将你排在后面,也会因为工作见形形色色的人、出很多次差,所以才不允许?
你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
过了片刻,他放下签字笔起身,脚步踏在地板上,两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带些许嘲讽的弧度。
你以为你找到那个慈善机构的工作,我不知情吗?
第48章 相信他会给我幸福
那份工作是你给我的?
她想,不然那么好的工作,怎会平白落在她头上?应该是争先恐后抢破头的。
江瑾泽缓缓起身,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他站姿挺拔:是我举荐的,仅此而已。
理智告诉她该就此打住,不再问。
可心理的倔强,让她先一步脱口而出:我不需要你的干涉,我现在就写辞职信。
她刚动念,喉口就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他并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居高临下,淡淡发出一声笑,像在看一场无谓的挣扎,眼中是她看不懂的意味。
她努力忍住背过身去,生理上的不适已经让她脸色发白,但是她也不肯在他面前露半分脆弱,可是反胃加剧,来不及细想,强撑着想去卫生间,肩膀却摇晃着要站不住。
她被一股力道稳稳扶住。
她下意识推开他,她反胃更难受了,却没见到他眸底的冷色,她没力气再争,任由他半扶半抱地冲进卫生间,她开始呕吐,孕期的反应让她变得恹恹的。
她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反应的?
之前有过一次,医生说孕吐是正常的。她努力镇静下来平复着,缓了半天才喘过气,抬眼时,却见他正盯着她的侧脸,眼底有些许紧绷。
正常不代表可以忽视。他说着,将冲凉的水调成温度合适的温水。
她想抬手擦去唇边水渍,他就已经抽了纸巾,拭去水渍。
她现在这一副虚弱柔弱的样子,都是肚子里这个小家伙捣的鬼,她没办法,只能倚靠在他身上。
她指尖有些发抖,还是被他看出来,温热的大掌握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便想将她打横抱起,她却略微向后退了一步。
他们刚刚有分歧和矛盾,刚刚的争执还历历在目,她想要争取独立的机会,不肯轻易低头。
两人对视着,卫生间冷白的光照在两人中间,是一道无形的界限。
江瑾泽面对着那光,侧脸线条锋锐,英挺的鼻梁投下的阴影,恰好遮住眼底情绪,神情里是不想再提的意味,分明是懒得再费唇舌。
他长腿一迈便逼近半步,不容她再有半分退缩,干脆利落地把她抱起来,迈出房间的门进到卧室。
果然他就是这般强势,她没力气,只能任由他抱着,却还是低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非工作不可吗?
他的动作一顿。
我不是突然闹脾气,她深吸了一口气,胃里的灼痛感让声音发轻,却异常清晰,我只是害怕,我会因为这个孩子妥协太多,也会因为这个孩子,跟不上你的脚步,怕我离你越来越远,你在前面,我连你的影子都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