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易深像早上一样,自然而然地探过身,为她系好安全带。
桑心淇点开手机导航,将沈烟烟发来的定位展示给廖易深看,“出发吧。”
廖易深唇角微扬,轻轻点头。
目的地不算远,约莫半小时车程,桑心淇原本担心,他们刚和好不久,相处时难免会有些生疏尴尬,但出乎意料的是,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她絮絮叨叨地分享着一天的见闻,他专注地听着,时不时给出回应。
仿佛那八年的空白从未存在过。
抵达酒楼时,姜洵和沈烟烟已经先到了,四人寒暄几句,很快热络地聊了起来。
“陶雯可能要晚一点,”沈烟烟看了眼手机,“她今天临时加了会儿班。”
桑心淇摆摆手,“没关系,我们等她。”
正说着,孟期望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五人索性先把菜点好,一边等陶雯一边等上菜。
说来也巧,第一道菜刚上桌,陶雯就踩着点赶到了,她笑嘻嘻地入座,“我这时间掐得准吧?正好赶上开饭。”
沈烟烟忍俊不禁,“你这运气不去买彩票可惜了。”
桑心淇接茬,“可不是嘛,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席间大家边吃边聊,话题大多围绕着各自的工作展开。酒过三巡,沈烟烟忽然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跟大家分享个好消息。”
众人停下筷子望向她,姜洵挑眉,“什么好消息这么郑重?”
沈烟烟抿嘴一笑,眼角眉梢都透着甜蜜,“我结婚了。”
话音刚落,包厢里瞬间鸦雀无声。
姜洵第一个打破沉默,“真的假的?你上次还说连对象都没有呢。”
桑心淇也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也太突然了吧?”
陶雯却神色如常,看来是早就知情。
孟期望夸张地拍了下桌子,“好家伙!我还以为咱们六个里头肯定是我最先结婚呢!”
沈烟烟抿唇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羞涩,“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快结婚,我们是相亲认识的,相处下来觉得彼此都很合适,就...直接领证了。”
姜洵微微蹙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会不会太仓促了?”
沈烟烟抬眼望向他,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是有点冲动,如果再犹豫一天,可能这个证就领不成了。”
她顿了顿,声音轻柔却坚定,“有时候缘分来了,就是需要一点勇气。”
陶雯忍不住叹气,伸手握住好友的手,“你呀,就是太单纯了,万一那个男人...”
“不会的,”沈烟烟轻轻摇头,发丝在肩头晃动,“他妈妈和我妈妈是多年的好友,知根知底的。”
她的眼神明亮而笃定,像是已经看到了幸福的未来。
短暂的沉默后,沈烟烟脸上重新绽放笑容,“下个月我们就要办婚礼了,你们可都要来啊。”
桑心淇立即接话,故意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那必须的!烟烟,要是他敢对你不好,我们几个第一个不答应!”
沈烟烟被逗得笑出声来,眼角弯成好看的月牙,“好,有你们在,我背后可是强的可怕。”
包厢里暖黄的灯光映照在众人脸上,欢声笑语中,廖易深修长的手指执起筷子,夹了块糖醋排骨轻轻放进桑心淇碗里。
排骨表面裹着晶莹的酱汁,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桑心淇抬眸瞥了他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嘴角微微上扬,低头小口咬了下去。
孟期望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手指轻叩桌面,意味深长地笑道,“廖哥,最*近有情况?”
话音刚落,餐桌上骤然安静。
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廖易深,桑心淇慢条斯理地啃完排骨,托着腮好整以暇地望向他,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
廖易深迎着她的目光,忽然握住她缠着绷带的那只手腕,指腹在纱布上轻轻摩挲,“我们在一起了。”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像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
空气凝固了几秒,姜洵最先"咦"了一声,紧接着包厢里爆发出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陶雯举起红酒杯,杯壁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有缘人终成眷属。”
孟期望跟着点头,笑容里带着几分了然,“兜兜转转,还是你们。”
散场时已是深夜十一点。
桑心淇靠在座椅上,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酒精在胃里翻涌,她不适地蹙眉,脑袋一歪枕在廖易深肩头,“吃太多了...”她含糊地嘟囔,“车一晃就想吐。”
廖易深立即向前倾身,“师傅,麻烦开慢些。”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桑心淇突然直起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然后整个人滑下去,将发烫的脸颊贴在他腿上,鼻尖隔着毛衣布料嗅到淡淡熟悉的香气,她满足地闭上眼睛,“这样舒服多了。”
廖易深浑身一僵,垂眸看着腿上毛茸茸的脑袋,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车窗外,树影飞速掠过,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碎影,如同他胸腔里失了节奏的心跳。
桑心淇的脸颊贴着他的腿,呼吸间温热的气息透过西裤布料,灼得他皮肤发烫。
廖易深的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最终轻轻落在她的发间,指尖缠绕着一缕微卷的发丝,柔软得让人心尖发颤。
桑心淇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僵硬,低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醉意的慵懒,“这么紧张?”
廖易深喉结微动,嗓音低沉,“别乱动。”
她偏不听,故意蹭了蹭,像只耍赖的猫,他的呼吸骤然一滞,手掌按住她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别……”
听到他隐忍的嗓音,桑心淇嘴角上扬,心情不错的闭上了眼睛。
代驾师傅将车开得很慢,到家门口时已是凌晨十二点。夜色如墨,路灯在静谧的街道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桑心淇的手指在密码锁上缓缓游移,每一个按键声都在午夜的沉寂中格外清晰,像是敲在人心上的鼓点。
滴–
门锁应声而开,她转过身,睫毛在走廊灯光的映照下投下一片阴影。
“早点休息,晚安,”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
廖易深那边的门也同时打开了。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好,晚安。”
可两人谁都没有迈进门去,就这样站在各自的门前,隔着不到2米的距离相望。
桑心淇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对视都会这样,明明已经认识这么久了。
灯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她抿了抿唇,喉咙突然有些发干,心里像是钻进了一只不安分的小猫,毛茸茸的爪子若有似无地挠着,痒得让人心慌。
桑心淇最终打破了暧昧的沉默,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空气中浮动的暗流,“要不要进来喝点水?”
廖易深喉结微动,目光在她泛着水光的唇上停留了一瞬,才低声道,“好。”
她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转身时发梢扫过他的胸膛,廖易深跟着她迈进玄关,顺手带上门时,金属锁舌咬合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下一秒,温香软玉撞了满怀。
桑心淇转身单手环住他的脖颈,明显感觉到男人挺拔的身形瞬间绷紧,他的手掌迟疑片刻,最终稳稳扣住她后腰。
这个拥抱持续得足够让彼此的呼吸频率同步。
桑心淇稍稍后仰,在看到他染上欲色的眼眸时,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什么喝水不过是借口,她早该承认,从看见他站在门口那刻起,想触碰的渴望就像野草般疯长。
有时候她也懊恼自己的不矜持,可当廖易深身上清冽的气息萦绕鼻尖时,所有理智都会缴械投降——这大概就是生理上的喜欢吧!
分开时两人唇瓣都泛着湿润的嫣红。
桑心淇气息不稳地发现,这个看似被动的男人根本是匹披着羊皮的狼,每当她主动出击,转眼就会被他反客为主地攻城略地,就像此刻,几个深吻就让她膝盖发软,只能攀着他的肩膀才能站稳。
“廖易深,你太坏了,”桑心淇眼尾泛着薄红,睫毛轻颤,微喘着嗔他,嗓音里带着几分娇软的控诉,“每次亲得我浑身发软……”
话音未落,她就看见一抹绯色从他耳根悄然蔓延,像是被晚霞浸染的白玉,一寸寸烧了起来。
她心头微动,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发烫的耳尖,歪着头,故意拖长音调唤他,“廖——易——深——”
廖易深呼吸一滞,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一把扣住她作乱的手,嗓音低哑得不像话,“……别闹,早点休息。”
桑心淇轻笑一声,抽回手,离开他的怀抱,转身往客厅走。
她的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一串轻快的铃铛,一下下撞在他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