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说去看看原先有没有漏的再回来坐。
二人离开,拐弯拽僻静处,说没出息,心跳可快。
学才:“快啥,往后咱们忙的更多,想想这个。”
余良:“这么一说,我舒坦了。”
俩人啰嗦几句,互相约定做错直接训,俩人帮扶着脑子总算能重新转动。
刚才都卡壳了,此刻发现要干的好多好多。
新的办公房,门口挂上了新的木牌。
听着旁人称呼范讲士,范云一开始还不知道是喊自己的,等到近前给自己拱手,才意识到范侍讲的称呼已是过去式。
熟悉记下后,讲士,学士,一字之差。
侍讲学士,其中好多不同品级的,从六品到四品。
各部侍郎来人,宴会上陛下一句想看,底下人自是都恨不得明天就能见到。
范云宽慰,种一棵树那也得几十年才能长高长大,过程急不来。
但说归这说,都心急上脸。
陛下开心,升官意味着钱财美人,谁能等。
范云下值回家,就听见胡氏来,其意思是药堂大批人手炮制药材,护送药草,也可帮忙运送石料。
不经意一句若是能四轮马车能拐弯,能省很多事。
范云灵光一闪,却不做声,面上道:“那工钱你给,人是你出,吃亏吗不是。”
胡氏:“衣食无忧,想为朝廷、为百姓做实事,青史留名,四个字,太过吸引在下。”
范云看着人走,只觉心境更近一步。
竹西听了,言语一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范云听后点头,快步去书房画着什么。
竹西低看,看不懂,一问是两轮马车进化四轮马车的构思。
大吃一惊,“千年来可都是两轮马车,即便是陛下,九匹马也是车辕在前,两轮在后,那般。”
范云:“是呀,可是没出两轮马车之前,人不也只两条腿走路。”
曲辕犁一直沿袭,是因为无需进化,各种土地足够用,不是马车能比较的。
竹西转身轻轻关上门,颤抖着手,头脑蒙着。
想着他低头画,是真的画,神情中透着信心。
自家郎君,真是个怪才,想法层出不穷,偏这样的人,自己得了,想到这,手摸上自己的脸。
丫鬟进来,说小姐脸怎么红红的。
放下手说没有,起身去安排等会吃什么。
他既忙碌,那她就操持好家里,不必分心。
*
范云没想到,图纸前脚送工部匠人手,后脚刚回翰林院就被叫进宫去。
御书房内,对陛下行礼后,一看丞相和六部尚书都在。
御史弹劾,自己这用官职之权,与地方兵将有私。
看着兵部是掌控将军升迁,文官中不重要。
可兵马之重,除了陛下圣旨与刺下兵符,谁也不能沾惹。
范云立刻想到自己这升官不知触怒了哪位大佬,御史也熟人,郑衿笙倒向吏部尚书的曾经同窗。
兵部尚书当初说帮忙,那可是热情一口一个贤侄,此刻站那严肃面孔,说此事他不知。
礼部高尚书指着其骂诽谤,丞相出列说陛下面前,不可如此。
不在御书房,高尚书可不给李相的面子,可此时气呼呼的走回原位。
范云心知,若操作不当,被关入监狱都是轻的。
他不知道哪个同僚背叛自己,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升官,给这些老臣威胁之感了。
心念急转,叩拜陛下后,言道:“臣心忧秋冬季的羌戎难下,正所谓军马未动,粮草先行,臣固有一想法,若是能够更快的速度则更便利,臣刚去工部送上二轮马车变为四轮的图纸。”
老臣们本都站在那当雕塑,可听到这话,皆失态说不可能。
方才都是冷眼旁观,此刻吵嚷如顽童。
范云却心里无多想法,理解那句话,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只是私下给打声招呼,私下的事情,被告到陛下耳边,造成如此状况。
兵部的孙宝盈孙郎中,岳父信中说多年好友,还是同届呢,放屁一样。
也对,岳父是个重权势的人,朋友也是一类。
他在这心头转动,那边陛下已然站起,让曹公公把人扶起来,派人去工部拿来图纸,还要带个工匠看可不可能。
若是可能,那往后他祭天,岂不就能是此朝第一个乘坐四轮马车的皇帝。
想到这,恨不得自己现在去到工部。
等待的时间,范云心里知道自己无事了。
而他只需要考虑自己的安全,老臣们得考虑的更多。
这边说异想天开,那边说哗众取宠,连高尚书都是脑子觉的不够用。
自己老了吗,老成持重,不老不老,如此默念。
可听到陛下说还是年轻人想法多,脸部抽搐,哪怕是自己学生,也生出种碍眼的想法。
要是那时候二甲分配到礼部多好,这些想法就都是他的功劳。
曹公公带进来,工部主事和工匠,二人一辈子没想到进宫和能面见陛下。
砰的一声,腿软跪地,曹公公一个眼神,小太监扶着,像拉着似的来到陛下面前。
见到范大人,主事和工匠展露笑容。
他们心想原来是来给陛下报好消息,他们被提到,得到此机会。
想到此,浑身冒出力气。
陛下问可有把握,二人声音洪亮,有。
曹公公抢先大臣们道:“陛下面前可别说假话。”
二人拿性命说是真话,之前从未由此想法,范上官的图纸,一眼看有把握,能做。
之前朝代总有工匠试过四轮的可行,但四轮后两轮,无法转弯,就容易造成翻车,不可上路。
现在却能解决,实在都是范上官的功劳。
陛下面前,俩人这表现,可真是让吃定心丸。
陛下开口,做出来无错,两人都重重有赏。
二人磕头被带出,范云这次功过相抵,平安走出皇宫。
这次走出,看着来时觉的普通的蓝天白云,此刻突觉的那么蓝,那么白。
路上转动脑筋,他想到了个人。
回到翰林院,温学士亲迎说看到回来可算放心了。
二人走去办公房,范云看着这笑着的上官,直言对翰林院学士无有觊觎之心,温学士一楞,说哪的话,本就是能者居之。
宛如闲聊般,范云说还是礼部、吏部的官更有吸引。
温学士笑,百官之中,这俩部门可是最香饽饽,有此念正常。
一个管理官职升降,一个管理科举,选拔人才,油水最足又轻松。
言谈一会儿后,温学士送出下属,看着走远,门一关,做到自己座位,摸着靠手,心想要早这般说,也不必使出手段来。
自己这本就代理,还没坐稳,怕是就冒出头夺走自己的位置。
但方才看来,高升不在此位,今个欠的,往后还就是。
范云走回办公房,一路都说听又进宫了。
他说这次是去被问话的,同僚们说着话,眼底却都送些。
范云想都说男子心胸宽广,可见到的也不乏心眼小的,都是人,哪有两样,更无性别之分。
回到自己办公房,往后一靠,放松之下,侥幸袭来,当教训但往后也不会缩头缩尾。
【作者有话说】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孟子》战国时期,孟子。
第97章
回到家,跟娘子一说,被她紧紧搂住。
范云看不到她的神情,只是轻拍后背,一遍遍轻声说没事了。
听到嗯一声,他反而没忍住笑了。
不光自己,有她更自己更关心自己,这感觉真好。
院前一侧开着菊花,一侧摘着丝瓜,南瓜,树叶已变金黄色。
银杏树叶踩动上咯吱作响,范云路过很喜欢抬头看着,像遮天蔽日的金伞,顺便再捡起一片洗洗晒干,当书签放书本里夹着。
一念再此,他去给誉王殿下讲史时候,也赠了一小布袋。
依旧走廊那边路遇,王妃今个流苏坠到耳间,走动间铃声作响,身着桃粉色,宛如少女。
忽略服饰上的特殊,这个年龄本就是烂漫的年纪。
想到此,拜别之时,称赞句王妃的笑容比那边花朵还盛,桃粉色很适合娘娘。
来到殿内,看着身着月青色的誉王,虽然这纹路和图案每次不一,可真想劝一句深色的好看,显的更稳重威严些。
讲完史后,话出口可还是夸这衣服显的殿下很精神。
誉王很高兴,说上下都夸,还是王妃有眼光,都是王妃的心思。
走出时,心里想,殿下这般喜欢,可不都迎合着吗。
既如此,身边人都这般,更越发誉王喜欢这颜色了。
忽而想想,今个穿的天蓝色,誉王殿下腰间挂的荷包是天蓝色的,往后再来王府,最好还是不穿月青色的了,避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