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劝谏殿下,秉公办事。”
领头的那位官员为了逼迫梁以桉做决定,竟直直冲着柱子撞去。
虽然后来被人拦了下来,没撞成,但这件事却轰动了平京城。
第二日,梁晋召见梁以桉。
两人在殿内商讨了好久。
最终,梁以桉依照梁晋的意思艰难的做了决定。
第77章 停职,不同,完善
玄甲军从郑府祠堂的隐秘角落搜出来了陶罐, 并且还发现了类似的蛊虫。
甚至那个陶罐被打开的时候,里面的黑虫还在啃食着叶子,肥胖的身躯扭动着, 看的人直发毛。
当这些“罪证”被放在梁晋面前时, 郑恒跪倒在地,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看着梁晋,还有他身边哭泣着的张贵妃。
张贵妃一见那蛊虫, 竟是吓得直尖叫:“啊!圣上!郑大人竟是真的要谋害您啊!”
梁晋看着跪在下方的郑恒,心中百感交集。
难道那预言竟是真的吗?
他有些恍惚,耳边全是百官的争吵声。
一部分人在为郑恒喊冤,说这定是旁人诬陷。
另一部分人高呼:“意图弑君,当诛九族!”
场面十分混乱。
郑晏章和郑知黎跪在郑恒身后,看着郑恒的行为,两人的神色有些惊讶。
郑恒缓缓摘下官帽, 放置在身旁。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梁晋听得清楚:“圣上, 臣从未做过此事。臣为官数年,一心一意为国, 不曾放松分毫,对圣上亦是赤胆忠心。如今圣上身体欠安, 臣亦心如刀割,夜不能寐。如今若是因臣之事再令圣上烦忧,臣更是罪无可恕。”
“臣不知道这些东西为何会在臣府上, 但臣的确有失察之罪,恳请圣上责罚。”
郑恒的身子深深地低了下去。
殿内安静无声。
杨普站出来:“圣上,臣愿为郑大人担保, 这件事肯定有问题,圣上,恳请圣上彻查,还郑大人清白!”
在他的呼喊下,也有一部分人跪了下去:“恳请圣上彻查,还郑大人清白!”
梁晋揉着额角,沉思了许久。
他想了多久,郑恒就跪了多久。
最后梁晋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传令,暂时革去郑恒及其二子职位,圈禁郑府待审。”
“圣上!不妥!此等狼子野心之人,应该下诏狱,严刑拷打才是!”有人站出来反对。
梁晋不耐烦的摆摆手:“就这么定了,用朕的玄甲军。”
“圣上!”那人还想再说些什么。
梁晋一个眼神瞟过去:“怎么?朕的决意你也要插手?”
那人瞬间跪了下去:“臣……臣不敢。”
梁晋冷哼一声:“那就滚回去,退朝。”说完梁晋就站起身,扶着王福的手离开了。
“恭送圣上!”
——
“所以,圣上就这样停了你们的职?”蔺誉看着躺在摇椅上看起来还挺悠闲的郑晏章说道。
郑晏章闭着眼睛,拿着蒲扇扇啊扇。
“对啊,现在是无业游民,哎,出不去啊。”郑晏章叹了口气。
郑青云在和蔺誉下五子棋。
他在一处放了一个白子,轻轻一笑:“我赢了啊。”
蔺誉定睛一看,一处他忽略了的漏洞让郑青云逆风翻盘。
他服输:“厉害,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郑青云饮了口茶,他听见郑晏章说:“你们说,那爹就不急吗?万一这事真的就……”
蔺誉把棋子收回去,分开放好:“大哥,你放心吧。”
郑晏章看着蔺誉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得心生好奇:“怎么说?你有办法?”
蔺誉和郑青云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一笑,惹得郑晏章更加好奇了:“快说!别跟我打哑谜。”
蔺誉清了清嗓子:“别急别急,我跟你说。”
时间回到郑府搜出陶罐蛊虫的那一日。
当时蔺誉也在场,他暗中乔装打扮了一番,他跟着梁以桉见到了那蛊虫。
梁以桉捏了捏眉心:“父皇让孤查清此事,现在满朝文武为着这事吵个不停,孤也是头疼的很。”
蔺誉夹起那条虫子,陈郎中接过仔细观察着,那条虫似乎是累了,懒懒的没动。
蔺誉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拿出一个小罐子。
梁以桉看着蔺誉从那个罐子里倒出来一个不明物体:“这是什么?”
蔺誉头也没抬:“殿下,是泽兰捡到的虫子,看着挺像那个蛊虫的,拿来看看。”
陈郎中神情严肃:“殿下,敢问那个劳什子王神医逼出来的蛊虫在何处?”
梁以桉看了一眼李泉,李泉会意,他快速出去,又捧着什么东西回来了。
陈郎中把三条虫放在一块对比。
过了许久,陈郎中长舒一口气:“殿下,您来看。”
梁以桉走到旁边,看着那三条虫子,有些恶寒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他强迫自己去看:“怎么了……咦?”
陈郎中用细棍子指着三条虫的不同之处:“圣上体内这条的确是蛊虫,北□□有,不足以致命但会让人慢慢的没有精力,最后状若疯癫。您看,它的腹部有明显的鱼鳞片纹。”
他又指了指中间那条:“而这条,是陶罐里的虫,是南疆的虫,毒性也不是很大,只会让人昏迷五日,与北疆的虫模样十分相像,但不同的是,南疆虫喜热畏冷,郑府祠堂那里,温度低,所以它看起来半死不活的。它的腹部没有鱼鳞片纹,但是头部有网状纹。”
蔺誉接着说:“殿下,而这条呢,就比较神奇了。”
梁以桉问道:“怎么个神奇法?”
蔺誉拿出一本书,陈郎中瞥了一眼:“呦,没想到你还学着呢?我以为你都不学了。”
蔺誉拿出来的那本书正是蔺寒留下来的那本。
“不是不学,是有计划的学,有规律的学好吗?”蔺誉翻开书,指着其中一页,语气中带着笑意,“殿下,这个事说出来您可能不信,但是真的很神奇了。这条呢,生的时候可以解北疆虫的毒,熟了后能解南疆虫的毒,不管是怎么做,蒸的也好煮的也好,都行。”
梁以桉的嘴角一抽:“那还真的很神奇啊,怎么都在这集齐了?”
蔺誉耸耸肩:“可能?是命运?”
不管是什么,都可以解释郑恒和圣上中毒一事无直接关系,不过要想洗脱他身上的嫌疑,还需要更有力的证据。
梁以桉带着那本书和三条虫子一块进宫去了,去找经验丰富的太医。
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大差不差,那老太医对那本书十分感兴趣,差点就抢走了,幸好梁以桉护的紧。
*
郑晏章听完蔺誉的讲述,若有所思。
蔺誉继续道:“我回来之后就去和伯父说了此事,伯父说他知道,不过他好像在等什么。”
郑青云轻笑一声:“爹他啊,是在等来自远方的消息。”
郑晏章闭了闭眼:“两位,我说了别给我打哑谜啊。”
郑青云眨眨眼:“没打哑谜啊,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是谁。”
蔺誉邀请郑晏章:“不想这个了大哥,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一起来玩玩啊?五子棋。”
郑晏章摆了摆手:“算了,不玩,你和青云玩吧,泽兰呢?”
郑青云头也不抬:“和二哥在一块儿呢。”
郑晏章走了几步,又突然转过身:“你是说,知聿怕虫是吗?”
蔺誉抬起头,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回答了:“看样子,太子殿下应该是有些怕,不过也可能是那虫太丑了。”
郑青云有些好奇:“有多丑?”
蔺誉扭回头来阻止郑青云好奇:“很丑,超级丑,不想那个了,你看我快赢了……”
两人又玩的火热朝天。
郑晏章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一边的郑知黎正仰头欲哭无泪。
郑泽兰看着地上斗得正欢的两只蛐蛐。
“闷葫芦!加油!”
一只勇往直前,一只节节败退。
郑知黎气坏了:“碎嘴子!你也给我努点力啊你!”
郑晏章从一边路过,有些无奈。
一群不正经的人啊。
——
夜里,蔺誉从梦中惊醒,他起身打开窗户,却发现外面竟然飘起了雨滴。
毛毛细雨像是丝线一样撒在空中。
蔺誉坐在窗边的小塌上,被吹来的风激的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