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迩:“我下次都提前告诉你好不好。”
陆宴迩:“不对,是我不对,台台,我以后都告诉你,再也不隐瞒你我受伤的事情好不好,你别生气了。”
陆宴迩:“你放心,这件事我也不会告诉爸爸的。”
陆宴迩高冷的模样尽数失去,露出的仅仅只是好像惹宋知台生气后的慌张。
陆宴迩说的话很多。他着急抓住宋知台,一层层给自己行为打的补丁很多,但宋知台的步子却没有停歇一分。
陆宴迩只能焦急试探地追上去。
宋知台却一路跑进了别墅里。
宋知台原本就不擅长跑步,他跑的却似乎过于急切了,等跑到室内的时候,宋知台一直忍不住的喘气,但他还是没有停下,反而像是早已确定过医药箱的位置似的,提出了医药箱。
?
陆宴迩一愣。
还没回神就见,宋知台打开了这些天,两人从未用过的医药箱,拿出了烫伤药均匀的沾在棉签上。
宋知台拉过了陆宴迩的手,烫伤药浓郁的香油味儿在空气中漫开,陆宴迩还在呆愣,宋知台已经拉出了陆宴迩的手,极其小心翼翼地涂抹了上去。
甚至涂了一次,就抬眼闷声看他。
明明没有沟通,陆宴迩却感觉自己看懂了宋知台的意思——
【疼吗?】
陆宴迩摇头。
宋知台认真埋下头,更轻的涂抹。
但是他的手也没有闲着,反而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
还好这座海岛上有私人医生。
也还好,私人医生知道宋知台不会说话,只要打电话,宋知台就能通知医生需要处理伤病。
此时医生还没从楼上下来。
宋知台只能简单处理。
宋知台只懂得简单的处理方式,但是他不放心,看着陆宴迩,闷声涂抹烫伤药后,他看着陆宴迩,手语询问:【冲水了吗?】
烫伤很难受的。
陆宴迩从小都是金尊玉贵的少爷,哪里有受过这种伤?
宋知台很担心。
陆宴迩却在愣神中轻笑了一下,凑近,贴了贴宋知的鼻尖:“心疼我?”
陆宴迩看出了宋知台手语里的情绪。他察觉到了,宋知台好像只是太担心他了才跑的,不是生气了。
陆宴迩玩笑只持续了一秒钟。
就在宋知台的闷声中,看到了现在开始有点生气的宋知台。
陆宴迩逗弄的心思赶忙收起:“冲了,别担心了。”
宋知台就这样闷声看着他,似乎完全不相信。
陆宴迩有点心虚。
陆宴迩下意识闪躲。
宋知台又凑近了几分。
陆宴迩只能坦白从宽:“没……”
他做蛋糕的时间太紧迫了。
做蛋糕做的也太投入了。
陆宴迩甚至都忘记了这些常识。
他下意识挠了挠头发。
宋知台却有些无奈。
他就知道。
宋知台在楼梯等着私人医生下来,一直等到私人医生下来,他才焦急地跟着私人医生去看陆宴迩。
宋知台明明交流困难,但还是很努力的,把想说的都写到了本子,递给了医生。
而本子上分别记录的是——
【烫伤没冲水】
【六小时后上了药】
……
宋知台的字整齐。
私人医生仔仔细细看看了后,点了点头。
私人医生并没觉得宋知台大惊小怪,反而很认真的处理起来。
这样的画面刚好被下楼的陆爸爸和秦管家看到。
秦管家忍不住弯了弯眉眼:“小少爷和台台关系真好。”
陆爸爸点了点头:“应该说知台很好吧。”
他那个儿子,这么多年,对宋知台以外的人都没兴趣。
除了宋知台,他这个儿子对谁都冷脸。
如果没有宋知台,陆明谦也见不到自家儿子这副跟人要好的模样,甚至有点活人感的模样。
秦管家微笑。
陆宴迩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手指被包了一层纱布。
宋知台好像有点不放心,请求,学过手语的私人医生:【能不能再包一层?】
私人医生点点头,稍微多缠了一圈,“这样比较透气,不建议再缠了。”
宋知台听着私人医生的话,淡淡点头。
宋知台好像有点不放心,继续询问:【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私人医生耐心解释:“一定要用专业的烫伤膏,然后千万不要戳破烫伤的部位。”
宋知台一行一行铭记在心。
陆宴迩却在私人医生走后撒娇:“台台给我吹口就不疼了。”
宋知台闷声吹了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陆宴迩的心情好像很好。
如果台台能给他吹,陆宴迩甚至觉得自己天天生病都很好。
当然对于这样的想法,陆宴迩是万万不敢让宋知台听到的。
他不敢想宋知台如果得知他这个想法会有多生气。
陆宴迩看向宋知台。
却不想宋知台却看着他,闷闷的,尤其是在陆宴迩抱住宋知台的时候,陆宴迩莫名有些不祥的预感。
可是能有什么不祥的预感?陆宴迩心大的放下。
却不想才刚放下一秒,他就看到宋知台认认真真掰开他没烫伤的手,与他保持距离,划分的界限。
手语表达:【今晚不许跟我一起睡了,陆宴迩】。
……
…
今晚不许跟我一起睡了。
不许一起睡了。
陆宴迩。
宋知台的手语像是陀螺一样在大脑里不断的旋转。
等到陆宴迩回神。
他的……
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件事——
天塌了。
*
陆宴迩对宋知台言出必随的事情是十分相信的。
比如,宋知台说考到前四十就跟他一起洗澡。
比如,宋知台说他要考到前五十……就看他的篮球赛。
虽然篮球赛的事情,有一点点放水。
但今晚宋知台的坚决,却让陆宴迩真真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
原则上的问题。
宋知台真的不会让。
*
陆宴迩是极力压低自己存在感,在背后跟着宋知台的。
宋知台的房间在最安静的走廊尽头,这几日,陆宴迩都在那里跟宋知台过得很开心。
可陆宴迩的幸福日子没过几日,就因为他的烫伤,陡然被下达了残忍的禁令。
陆宴迩明明是个高傲的少爷,却在宋知台进门后,不得不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陆宴迩不敢再进去了。
他怕宋知台会生气。
可陆宴迩也想离开。
他还想争取一下。
陆宴迩低落的垂着睫羽,整个人失落的倚着门框,声音有些撒娇:“台台~”
宋知台却没有说话。
只是提着衣服进门洗澡。
陆宴迩眼尾有些红。
他也想一起……
自从上次陆宴迩强制抱着宋知台一起洗澡。
他就被宋知台严重下达了不能再一起洗的禁令。
现在好了,他不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宋知台自己洗澡。
他甚至还要一个人睡了。
陆宴迩委屈地贴着门口,像是快要化掉了,委屈地瘫在地面。
却小心翼翼,连一个衣角都不敢在台台未经允许下,进门一点。
陆宴迩就这样乖乖的在门框处等着。
一直等到两人四目相对,陆宴迩才尝试着放低姿态,小心翼翼开口:“台台……没你我会睡不着的,你忍心让我失眠痛苦,没有你很难过吗。”
宋知台好像铁了心不打算吃这一套。
打出手语:【你受伤了,我会压到你,所以在你烫伤好之前,我们都要分开睡】
宋知台不会让陆宴迩冒一点风险。
更何况医生说过了,他手上烫伤的泡是不可以挤破的。
陆宴迩睡觉的时候根本不老实,动手动脚的,最近越发严重了,宋知台根本不能放心。
他很怕再给陆宴迩带来更深的伤害。
可没想,宋知台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陆宴迩更委屈了。
陆宴迩的眼睫垂落得更低,就这样微微抬眸,带着湿漉漉的眼睛恳求地看着宋知台:“没关系的,台台,这只是小伤。”
宋知台却并不觉得:【如果我碰到你压破伤口,对你不好。】
陆宴迩:“台台,没事的,真的没事的,这只是小伤。”
陆宴迩骨节分明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揪着衣料的衣角,反复揉搓,好似在细微的动作里,尽数表达了他心中的无措和憋闷。陆宴迩只是一点小伤,他的台台就不和他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