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迩仿佛愣了。
就这样直愣愣地待在原地很久,才像是恍惚察察觉似的,凑近,试探似地吻向宋知台的薄唇。
宋知台被陆宴迩松开,细瘦的手臂环住了陆宴迩的脖颈。
似乎是无声的鼓励,陆宴迩的胆子更大了一些,虽然两个人谁也没有把喜欢说出口,可谁都感觉到了,这次的吻,很深,很深,像是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将外界尽数屏蔽,只剩下沉浸留下的……彼此。
仅此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知台的呼吸些许错乱,湿漉漉的眼睛就这样望着陆宴迩,他的薄唇被吻的很红,甚至在反复被亲吻的时候,磨破了些许皮,可他依旧在陆宴迩担忧热切,去搬医药箱的热切中,被逗笑出声。
而后像是撒娇一般,轻笑着,环住了陆宴迩的脖颈,微微侧过脸,逗弄似的看着耳根红红的陆宴迩。然后嘴巴一张一合,诱惑至极,用口型:【陆宴迩。】
?
陆宴迩看着宋知台。
宋知台凑近了几分,明亮漂亮的眼睛微微眨动,而后缓慢用口型:【你是不是笨蛋?】
陆宴迩愣了一下。
宋知台乖巧看着他,有些娇滴滴的模样让他新奇,也莫名心跳加速。他不知道宋知台接下来要说什么,但他莫名觉得,他隐藏在肌肤下的血液,仿佛在此刻流动时,牵出了丝丝麻麻的感觉,让他呼吸愈发的局促。
愈发的,期待宋知台接下来的话。
他好像知道宋知台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陆宴迩认真的视线落在宋知台身上。
宋知台却乖巧地蹭了蹭陆宴迩的额头,任由自己的温热的呼吸落在陆宴迩的脸庞,轻喘,口型:【我也在等你。】
……
“轰”。
陆宴迩没有勇气说出来的后半句,被宋知台补上了。
【我也在等你。】
陆宴迩原本是想要再鼓足一些勇气,在之后说的。
可宋知台却替他说了。
他得到了他的回应。
眼睛难以置信地落在宋知台的身上。
在他确定自己喜欢宋知台后,虽然他的任性,让他忍不住吻了宋知台一次又一次,但他只当自己是龌龊的,宋知台是单纯的。
宋知台不懂什么是亲吻,什么是朋友的界限,才一直让他欺负。
他不确定直白的挑明给宋知台后,宋知台会不会生气,甚至从此不理会他。
可他的台台却并没有埋怨他。
反而主动对他说——
他也在等他。
陆宴迩见到宋知台,心跳本就是加快的。
但此时,宋知台的话语更是让他热血沸腾。
陆宴迩甚至感觉自己与宋知□□处的空气都逐渐的升温了。
陆宴迩就这样看着宋知台,任由他把腿放在了自己腿上,之后对他些许骄纵的口型对他说:【还不懂吗?】
陆宴迩真的不敢懂。
他的台台是纯洁的,圣洁的,不容玷污的。
他不知道他的台台对喜欢,甚至对接吻的概念究竟有多少。
陆宴迩屏住呼吸看着宋知台。
宋知台又贴近了几分:【你说我不懂你为什么吻我。】
宋知台认真用口型:【可我为什么又任由你亲呢,陆宴迩。】
宋知台有点清楚自己或许和陆宴迩保持朋友关系最安全。
但陆宴迩不是一个能隐忍的人。
陆宴迩总是亲他。
他早已默认了自己喜欢陆宴迩。
也默认了陆宴迩喜欢他。
可偏偏陆宴迩在感情上有些笨蛋。
明明都试探了以后跟他结婚。
试探了一直亲他。
可还是胆小的不敢问自己,有没有喜欢他。
宋知台又亲了陆宴迩一下。
这次反而是陆宴迩不敢亲了。
宋知台的薄唇被他磨破了几分。
陆宴迩只敢轻轻的捧着他的脸,压抑着吻了几分。
而后用极度温柔的话缓缓开口:“宋知台。”
宋知台乖巧点头,被他压在沙发上,温柔地拍了拍他埋在他的胸口的后脑上。
陆宴迩:“喜欢你。”
陆宴迩的嘴角带着笑意。
他没想到他和他的宋知台互相喜欢。
一直喜欢。
他却一直在压抑。
一直在纠结。
真的不应该。
陆宴迩又一次叫了宋知台的名字。
宋知台点点头。
陆宴迩:“宋知台。”
宋知台又点点头。
陆宴迩:“我喜欢你。”
陆宴迩:“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宋知台乖顺地点点头。
陆宴迩紧紧地抱着宋知台在沙发上蹭了蹭。
陆宴迩:“晚上要不要一起洗澡?”
宋知台彻底陷入了沉默。
闷声一个惯性,把陆宴迩踹下了沙发。
表示——
喜欢可以。
在一起可以。
一起洗澡+动手动脚不可以。
*
大学开学的a大在本市。
但陆宴迩却很强硬地搬走了行李,决定跟宋知台一起面临长时间独自离开家的生活。
陆宴迩本来很乐观,听说大学有混合寝室,说不定能混专业跟宋知台一起住,陆宴迩不敢想象这种生活有多快乐。
直到报道这天,被学长学姐残忍的通知:“混专业不能在一起。”
宋知台明显听到了陆宴迩心碎的声音。
宋知台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周围一片人忍不住的躁动。
宋知台没有在意,只是手指下意识弯了弯耳后的发。
陆宴迩:“我送你去,台台。”
陆宴迩闷声脱下衣服,挡住了宋知台。
台台是他的小男朋友,他不想让人看。
陆宴迩似乎很不开心,闷声坐在自己的自动行李箱上后,宋知台看到了陆宴迩抽出手,在手机上输入了一行小字——
【如何在a大从金融转到文学系。】
答案当然是——
被宋知台伸出手弹了脑壳。
宋知台怎么允许陆宴迩走上这种弯路啊。
明明陆宴迩最擅长的是金融,怎么能为了不能一起睡一间宿舍,而转专业啊。
事实上,陆宴迩在搜索到就算是要转专业,也要等一年后,彻底垂头丧气放弃了。
陆宴迩甚至想过走读。
但是宋知台好像还对宿舍生活有些新奇,陆宴迩也不太想强硬的因为自己的私欲,勉强跟宋知台放弃大学住宿的体验,而跟他回家走读,便小心翼翼把这个心思放在心底,打算回去看看自己的存款,再做后面的打算。
陆宴迩提着宋知台和自己的行李箱,去了宋知台的宿舍。
宋知台的宿舍是四人间,不算大,是上床下桌的设定。
宋知台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陆宴迩觉得,宋知台每天在这里学习的模样一定很好看。
陆宴迩认认真真把宋知台的床铺都整理好,东西都整理好,直到彻底无处可整理,才怨念地看着宋知台的新室友陆陆续续到来后,被迫回到自己的寝室。
哪想陆宴迩没回寝室还好。
一回寝室,陆宴迩就好像成了望夫石。
陆宴迩就这样呆呆的站在窗台上,望着对面的楼,一句话都不说。
陆宴迩对上学的事情完全丧失了兴趣,从跟宋知台分开起,陆宴迩的每分每秒,只剩下了台台在做什么,台台吃了什么,被什么人搭话说了什么,会不会不开心,会不会被欺负。
陆宴迩太专注了。
连性子最开朗的室友跟陆宴迩搭话,陆宴迩都像是没听见一般,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原地,沮丧地望着对面,已经拉上的帘子。
他的台台没有出来。
再这里怎么看不到台台呢。
这样他就看不到台台过得好不好。
会不会伤心被欺负了。
陆宴迩后悔了。
早知道他应该刚刚就跟台台商量,直接办走读的。
陆宴迩脑袋乱乱的。
同寝室的室友庄星大大咧咧提着手里的芒果,“这是我们家种的芒果,你们都来吃啊,不然放放也放不住。”
芒果甜腻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陆宴迩纹丝不动。
庄星看着陆宴迩这尊大佛,也不为难,反而大大咧咧走进,朝着陆宴迩递芒果。
哪想陆宴迩根本没兴趣,只是呆呆地看着对面的楼,好像这么继续看着,能看出什么名堂似的,让人觉得好笑。
庄星也没明白过来,他在想什么。
只是下意识伸手在陆宴迩面前挥了挥,“你没事吧?哥们,快来吃啊。”
陆宴迩都没回答。
一来二去,庄星轻笑着调侃:“他这模样和我兄弟失恋的时候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