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乐愣在当场, “果然?来了?......”
自言自语完,他猛然?转身, 向外跑去,宽大的白衬衫迎着?风鼓起来, 像只迫不?及待的白鸟一般冲出办公室。
不?远处停着?一辆商务车,李嘉乐扬着?笑,一步三个台阶往下跑,期间险些崴到脚。
可?当商务车的电动门?缓缓打开, 他就像冰雕一样被冻住了?。
王秘书从车上下来, 左手拎保温箱,右手拎着?一个礼袋, 笑着?说:“李工, 这是老板让我给您送来的东西。”
“老板现在......”王秘书顿住了?, 似是在思考怎么帮老板解释,既不?透露公司机密, 又不?得罪李工,她接着?说:“老板现在要事缠身,没办法?过来。”
心脏好像被削掉一块儿,李嘉乐惶然?一瞬, 忐忑又担忧地问?:“公司是不?是出事儿了??为什么他半年都不?能跟我联系?”
“抱歉李工。”王秘书露出为难之色,“我不?能说,老板已经紧急出国处理?了?。”
李嘉乐木木地接过东西。
“这不?是保温箱,是手提冰箱,里面的东西随取随吃,三天内吃完。”王秘书提醒道。
李嘉乐点点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你放心,老板这次出差带的都是国内顶尖团队,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回来了?。”
——
小冰箱和礼袋往办公桌上一放,李嘉乐也没心思看,脑子里嗡嗡的,盘旋着?无数句叶鹿鸣说的“分?手”。
妈的,分?手就分?手。
他生气地打开小冰箱,里面是一个十分?眼熟的食盒,上面写着?“昆仑饭店”四个字。
忘记了?是哪天,叶鹿鸣去昆仑饭店谈事,专门?差小齐给他往实验室里送午饭,就是这样的盒子。
掀开盒盖,里面是一盒盒码放整齐的鱼子酱。
打开下一层,是一整盒切成小方块的鹅肝。
这个小冰箱小是小了?点,容量却不?小,下面还有两层吉拉多生蚝。
李嘉乐心中暗骂:这叫分?手吗?分?手还送来那么多吃的?
中午因心思郁结,连饭都没吃,这下好了?,鹅肝鱼子酱当午餐,吃它个昏天黑地。
李嘉乐来到茶水间,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在高脚椅上,酷酷一顿炫,吃得像只鼓着?嘴巴的小仓鼠。
小仓鼠一边咀嚼,一边不?清不?楚地咕哝,“分??分?个大头鬼啊分?!”
“叶鹿鸣,分?你大爷分?!”
“我李嘉乐没同意,这个手就分?不?了?!”
咕哝半天,一粒鱼子酱呛进?气管,呛得他猛咳起来。
咳了?好半天,泪都飙出来,继而他又笑起来,痴痴癫癫的。
怎么可?能分?呢?
这人那么好,怎么可?能分?呢?
李嘉乐暗暗发誓,死?都不?可?能放弃姓叶的混蛋王八蛋。
晚上回到酒店,李嘉乐才打开王秘书送来的礼袋,表面安安静静躺着?一瓶用?过的香水,清新?的雪松气息。
他打开香水,喷在空中,慢慢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是叶鹿鸣的味道。
呲呲...呲呲...李嘉乐往枕头上,床上,衣柜里都喷了?这瓶香水。
继续拆礼袋,下面竟然?是两大盒白袜和两大盒内裤!?!
白袜他预料到了?。
干嘛还买内裤啊!
谁家好人分?手了?,还给买内裤啊?
李嘉乐横气地拆开盒子,将白袜和内裤散了?半床,然?后拿起手机拍照,一股恼全发给叶鹿鸣。
最后附上文?字:分?分?分?,分?你大爷,我不?同意,休想!驳回!
——
两个人就这样谈起了?不?联系的恋爱,都靠着?那些甜蜜的过往,靠着?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度日。
叶鹿鸣这边确实非常棘手,因为涉及资源垄断和外流,澳方政府十分?警惕,专门?成立了?调查小组来介入这件事。
他一边应对随时倒油的m国洛克,一边应对随时卡壳儿的澳方政府,一个问?题反复问?,反复提交材料,又反复重启,仿佛触碰到了?什么循环机关。
两个月以后,李嘉乐手机铃响,彼时他正趴在床上看福福的视频。
他接起电话,说:“丹姨,我正好想福福了?,您就打电话进来了。”
“嘉乐呀,你有空回来一趟吗?”丹姨小声说。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是老太太!”
“奶奶怎么了?”李嘉乐“腾”地坐起来,急道:“怎么回事?”
“老太太三天前在院子里浇花儿,不?小心给摔了?一跤,现在半边身子动不?了?,你能回来看看她吗?”
“好,丹姨,您别急,我明天去请假,看看老师能不?能批。”
“哎,主要是鹿鸣跑得太远了?,老太太又一直叫孙子......我不?得已才给你打的电话。”
“丹姨,您给我打电话就对了?,鹿鸣不?在国内,有什么事儿我替他顶上,别慌,我争取明天回去。”李嘉乐一口?应下来,奶奶毕竟是第一个真实心意认可?他,鼓励他的长辈,怎么说他都应该回去看看。
第98章 夏日的春梦 他梦见叶鹿鸣浑身滚烫,把……
第二天一早, 李嘉乐找到张教?授请假,可张教?授很为难,上面?催项目进度催得紧, 最后犹豫半天, 给了他三?天假。
请完假后,李嘉乐马上给丹姨回电话,告诉丹姨自己?回去的时间, 也?交待丹姨有什么?事找张威医生。
回京这天, 李嘉乐和小齐起了个大早儿,紧赶慢赶, 开了六个小时的车,总算是赶上了下午两?点半的飞机。
李嘉乐在半路上就开始咳嗽, 脸颊微红,似是在发烧,空姐连忙给他拿来氧气瓶。
直到晚上八点多,李嘉乐赶到医院, 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老太太。
听丹姨说老太太精神不是很好?, 许是因为麻药的缘故,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李嘉乐转身去洗手, 消毒, 然后在老太太面?前坐下来。
丹姨忙给李嘉乐盛了碗鸡汤喝。
“这里?还能做饭吗?”李嘉乐问。
“麻烦你大老远赶回来, 怪不好?意思的,我?下午专门回家给你炖的, 老太太现在只能吃医院的配餐。”
“谢谢丹姨。”李嘉乐品尝一口,“嗯......好?好?喝,真的好?好?喝,丹姨, 小齐也?跟着我?从西藏颠儿回来的。”
“我?给他盛一碗,你别管了,先休息会儿。”丹姨叮嘱道。
不一会儿,老太太睁开眼,看见李嘉乐就弯了眉眼,她慢腾腾地叫道:“乐乐。”
“奶奶,奶奶您醒了。”李嘉乐赶忙把碗放在床柜上,双手捧起老太太输着液的手。
老太太说话声音很小,也?很慢,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诸如别让鹿鸣压力太大,你们俩好?好?过日子,平平淡淡的日子才真实等等。
李嘉乐在一旁不住地点头,“鹿鸣已经答应了,等做完这个项目就停一停,奶奶您放心吧。”
真正爱着叶鹿鸣的人意见很一致,都不希望他承担过重的压力,吃好?喝好?,高高兴兴过日子就足够了。
等奶奶睡着,小齐送李嘉乐回四?合院儿,这里?还有只大胖儿子在等他。
这一夜,李嘉乐和福福宿在叶鹿鸣的房间,这是他第一次住叶鹿鸣在四?合院的屋子。
屋子不小,木质书架和博古架分?立两?侧,乍一看屋子风格平实典雅,细看就会知道,博古架上摆了很多乐高、玩具和照片,还有学校和运动上拿过的奖。
李嘉乐寻着这些物件儿,试图探索叶鹿鸣的成长轨迹,甚至看到叶鹿鸣中学时的照片,不由地遗憾他们不相识的那些年。
绕过内厅门,里?面?就是叶鹿鸣的衣柜和大床。
打?开衣柜,拿出叶鹿鸣的睡衣,李嘉乐先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干净净,然后狠狠把自己?甩上他的大床。
这天晚上,李嘉乐做梦了,他梦见叶鹿鸣浑身滚烫,把他压在坚硬如石的木床上。
叶鹿鸣那双能勾人魂魄的手变得好?粗糙,指尖恶劣又不知足,总是曲起指骨,用关节顶他最难耐的点。
梦里?的他无助极了,好?像什么?都抓不住,只能任叶鹿鸣把他玩弄在股掌之间,他断断续续地说疼,哭着喊叶鹿鸣的名字,挣扎着逃脱,却?热汗淋漓地跌在叶鹿鸣臂弯,嘶嘶地喘气。
第二天一早,李嘉乐整个人都蒙在夏被里?,腿间的黏腻令他不适,他揉了揉太阳穴,起床冲澡。
他今天很早来到医院,哪知老太太一大早就去做康复了,李嘉乐便在病房门口坐下来,翻看有没有错过的群消息。
“是李嘉乐,李工吧?”
一道气定神闲的男音传进耳朵,李嘉乐抬头看去,竟是叶鹿鸣的父亲叶朔。
叶朔很高,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嘉乐,这个人浸淫商场多年,长期在权力与金钱中角逐,相较于叶鹿鸣的克制内敛,他更老道,更具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