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南宫恹恹制止,“别整了,李妈,我今天不想吃。”
魏乘风见状,有些惊讶:“怎么了?你平时就着肘子能吃四个馒头的啊。”
南宫双眼一眯,满脸狐疑:“你讽刺我是个饭桶?”
“……我?”魏乘风简直想把冤枉两个字顶在头上,“我只是觉得,你今天好像胃口不太好?这肘子不是挺香的吗?”
“那又是我多想了?”
南宫摇摇头,也觉得自己今天似乎有些疑神疑鬼,看魏乘风更觉得抱歉,索性把肘子往前一推,愧疚道:“香吧?那你吃点。”
魏乘风吃过早饭来的,刚想拒绝,却又对上南宫直直投过来的视线,顿时心里一怵。
多说多错,也不知道哪一句话会戳到南宫的肺管子。
吃吧,堵住嘴就行了。
魏乘风一口肘子塞进嘴里,立马被香迷糊了,也不用南宫催,自己就甩开膀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魏乘风不吃的时候,南宫觉得烦躁,魏乘风美美吃上了,她心里的烦躁不减反增。
哎,不对,她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想找别人的茬?
南宫这下也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儿,索性撑着桌子站起来:“你慢慢吃,我先回房了。”
说完转身就走,下一秒南宫却眼前一晕、整个人直挺挺栽倒在沙发上。
“南宫!”
魏乘风吓得筷子都扔了,他立马冲到了南宫身边。
南宫平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旁边魏乘风着急地询问着什么,南宫却压根听不清,捂着抽痛的肚子,皱眉直哼哼:“嘶,怎么这么晕呢……”
下一秒,南宫的膝盖弯和背部忽然卡上两条胳膊,她睁眼一看,只见魏乘风朝着她点了点头,神色坚定:“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魏乘风双臂猛地发力。
南宫身体腾空的一瞬,忽然小腹热流汹涌,伴随着一股绞痛,热流猛地向下三路涌去。
南宫忽然浑身一僵,扣住魏乘风的肩膀:“别!放我下来!就现在!”
魏乘风愣住,但见南宫态度坚决,他只得照办,一边轻轻放下南宫,一边焦急地问:“南宫,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好了。”南宫平躺回沙发上,露出一抹安详的微笑,朝着魏乘风一摆手,“你走吧。”
南宫身体明显不对劲,他怎么能放任她独自一人?!
魏乘风握着南宫的手,还想再劝:“南宫……”
南宫却是主动推开魏乘风,坚定的神色不容置疑。
魏乘风手攥紧又松开,最终还是败在南宫坚定的目光下,他深深叹了口气:“行,那咱不去医院了。”
南宫瞬间松了口气。
下一秒,她手背一热,抬头看去,正对上魏乘风温柔安慰的眼神。
魏乘风:“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小伙子,你咋这么执着?
南宫无语之际,魏乘风已经屁股一歪,直接坐在了旁边的地毯上,他目光灼灼,一眨不眨地看着南宫。
“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叫我,”魏乘风情深意切,“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
南宫欲言又止。
“嘶……啧……唉!”
小腹绞痛这倒霉催的,南宫背上跟有针似的,躺了几秒就躺不住了,她一骨碌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算了。”
南宫径直朝着某处小跑过去,没跑两步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风声,回头一看,魏乘风竟然追了过来,还一脸天真地问:
“你去哪儿?”
“……去所里。”
话音未落,南宫一溜烟冲进了洗手间。
就在这么千钧一发之际,魏乘风眼角瞥见一抹扎眼的暗红,脚步骤然一停,想起南宫刚刚的反应、自己穷追不舍的行径,他整个人瞬间拘谨起来,愣了两秒才挪到洗手间门口呆站住,踌躇着问:
“南宫,那什么……你,痔疮还是生理期?”
“哗啦——!”
一阵冲水声传来,魏乘风瞬间跟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晃了起来:“不是,我,我不是什么变态!真的!”
“我只是,只是想关心你!”
“……”
俗话说得好,人在拉屎的时候最为脆弱,遭不起致命一击。
月经期间同理。
南宫像沉思的大卫一样坐在马桶上,完全不想听魏乘风在外边自证清白,想了想,决定大发慈悲缓解一下魏乘风的尴尬:
“慕容应该在家,你去帮我借两片卫生巾来,洗手间里没有!”
门外,魏乘风瞬间从脚红到了耳朵根,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他帮南宫跑腿做这种事?
会不会太亲密了!
这是不是说明……还是他俩好?
第94章
一股甜蜜萦绕在魏乘风心头,他一鼓作气噔噔噔跑上二楼,见慕容的房门开着,直接就冲到门边,精神抖擞地朝着房间主人道:“慕容,正好你在!南宫说让我来借点东西。”
慕容正趴在书桌前复习专业课,扭头瞥了魏乘风一眼:“借什么?”
魏乘风灿然一笑,声震八方:“两片——卫生巾!”
“……”慕容静默了一瞬,“你这么坦然,姐很满意,但要我看着你把卫生巾拿走再给南宫,绝对不行。”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月经羞耻?”魏乘风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雄赳赳气昂昂踏着正步,已经迫不及待要完成南宫的任务,“快给我拿两片吧,南宫还等着用。”
“……就算我给你,你也送不进洗手间,起开!”慕容索性合上书,起身拿上卫生巾和一条换洗裤子,“我的姐妹,我来拯救!”
两人踏着正步冲向洗手间,慕容进去,“咣铛”一声关上门。
完成使命的魏乘风轻吁一口气,转身正要回客厅,贴心地给小姐妹留下一点私密空间。
“哎哟卧槽!”
慕容雄浑有力的声音忽然自门内传出,魏乘风“唰”一下回身看着洗手间门,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笼统几分钟时间,洗手间门被打开,慕容扛着南宫的胳肢窝把人架了出来。
南宫已经换上了那条印着大红花的涤纶大裤衩,此时整个人有气无力地靠在慕容身上,额头哗哗直冒汗,原本红润的小脸一下子变得灰败起来,连眼皮都半耷拉。
他们这才分开多大会儿?南宫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魏乘风赶紧上前帮着搀扶,焦急询问:“南宫怎么了?”
慕容深深看了南宫一眼,沉痛出声:
“月经不调害了她!”
南宫这次的月经来得气势汹汹,她早上还能跟魏乘风谈笑风生,这会儿光站都费了她老鼻子劲,全凭倚着慕容才能支撑身躯。
眼见南宫视线都开始失焦,慕容一锤定音:“不行,她这情况太严重了,扶她去沙发上躺着,我有妙招!”
下一秒,南宫只感觉胳膊被人轻柔抬起,随即她整个人熨帖地靠在了慕容的背上。
或许,这就是慕容上次说的纯爱吗?突发恶疾的夜晚,爱人背着她走了几十里山路去医院,路上大雨倾盆、雷电交加,慕容的背是那么地广阔温暖,她好像真的有点感动,感觉对慕容的感情都开始变质了……
南宫空洞的眼神渐渐回温,情绪还没渲染到位,就感觉脚踝一热,后头魏乘风忽然大喝一声:“嘿!”
那一瞬间,南宫身轻如燕,像是被缠在扁担上的半扇猪一样横亘在空中。
南宫:“……放我下来。”
她的声音实在微弱,慕容和魏乘风压根没听清,俩人扛着南宫迅速将她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魏乘风一边给南宫搓手活络血,一边扭头期盼慕容的妙招。
几分钟后,慕容神色凝重地端着碗走了过来。
魏乘风探头一看,竟是一碗红糖水,里边还窝着个荷包蛋。
慕容含笑点头:“喝吧,可有营养了。”
南宫挣扎着起身,端着红糖水小口小口啜饮。
“……”
魏乘风不懂,但他也知道,就这样解决似乎不大对,他想了想,直接掏出手机拨通林秀兰的电话:“南宫,咱们还是找医生看看,我大伯母一直在调理身体,她那边有个靠谱的医生。”
南宫张了张嘴,复又闭上,眼神惊疑不定地往旁边一飘,正和慕容对上。
俩人心中只有一个共同的疑问——这么点小毛病,还得去医院?
南宫转念又一想,顿时坦然。
她现在富了,医院,去得起!
而且想想,前两个月她一直没来过月经,当时天天上蹿下跳找刺激,早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没想到临了临了,还得来这么一出,去看看也好,少遭点罪。
齁甜的温热红糖浓缩水灌下肚,魏乘风那边也找林秀兰拿到了老中医的地址,俩人又是一通忙活,将南宫从客厅转移到车上,中途他们甚至嘿咻嘿咻喊起了号子。
小轿车一路风驰电掣,慕容坐在后排也没闲着,就抱着南宫哐哐灌热糖水,三人着急火燎冲到老中医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