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程心惊胆战,叶澜之的意图过于明显,廉
程止不住的浑身颤抖,叶澜之是打算“同归于尽”吗?
廉程不由得向周慕从投去问询的目光。
周慕从示意她不要慌。
“叶澜之,咱们可以谈条件。最起码,也让我们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心理学博士,大学教授……为什么非要自毁前途。”
周慕从一边同叶澜之周旋,一边瞧向四周,应该有别的出路……一定有。
他的余光从叶澜之身后的楼梯口一扫而过,被警惕的叶澜之瞧出端倪。
“楼上是密闭的空间,没有出口。唯一的出口就是你们刚刚进来的地方。”叶澜之用他一贯波澜不惊的语气如是说:“其实,原本也走不到这一步……秘密就是见不得人的,就该被埋葬、隐藏、不见天日,可你们总想方设法地方要把它挖出来!要怪就只能怪你们自己……贪心……”
叶澜之边说边往后退。
周慕从把廉程掩在身后,也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他试图转移叶澜之的注意力:“……你根本不是叶澜之。”
叶澜之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问他:“那你觉得我是谁?”
周慕从几乎要脱口而出,却被廉程制止,对他耳语:“不要说。”
周慕从屏住心神,微微皱眉,调整了一下语气,沉声道:“我只是觉得,你和我认识的叶澜之不太一样。他是个理性的人,不会轻易把自己逼到这种绝境。”
叶澜之冷笑:“哦?你觉得我不理性?那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一旦被触碰,就会变得疯狂。你们以为我只是在保护一个秘密,其实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个秘密背后的东西有多可怕。”
廉程紧紧抓住周慕从的衣服,声音微微发颤:“能让我和我哥说句话吗?”
她只想确定廉修还活着。
活着,才有希望。
叶澜之似乎察觉她的意图,意味深长地笑了:“放心,活着呢?就是下手重了,这会儿昏死了过去。别急,等我再抽他一鞭子,他就醒了。”
廉程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低声恳求:“放了我哥,你想怎么样?”
叶澜之轻声笑了:“也行,但是……”他话锋一转:“你哥和周慕从只能活一个!”
他故意忽略廉程苍白的脸色,从旁边捡起来一把长匕首,扔在廉程面前。
“咣当”一声清脆的响声,在静谧的空间,尤为刺耳。
匕首在廉程脚下,她一弯腰就能够到……
廉程几乎发了疯地把匕首踢了出去:“你他妈就是个精神残疾。”
叶澜之哈哈大笑:“你心心念念的哥哥就在你跟前,一命换一命,公平得很,怎么,舍不得了?”
他挑眉,似有一腔愤恨:“所谓亲情不过如此。”
此刻,廉程恨不得把叶澜之抽筋扒皮,她有点后悔,应该留下那把匕首……
周慕从瞧着廉程的余光落在匕首上,心里会意,附耳道:“没用的,他有枪。”
叶澜之依旧不紧不慢,语气带着鄙夷:“廉程。他真的是你哥?你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八年后出现在你面前的这个男人?如果真是这样,你太愚蠢了。”
他扬起手里的开关:“秘密,终归不能见天日。周慕从,你有60秒找出口,否则,就真的只能给我陪葬了。”
叶澜之手中的开关闪烁着冰冷的光,仿佛是生命倒计时的信号。
廉程绝望地看向廉修:“哥……”
叶澜之面无表情地喊道:“59,58,57……”
周慕拽着廉程,迅速朝那条狭长的通道跑去,再次站到那堵墙跟前。
出口在哪?他急速地扫过墙角,凹凸不平的墙壁,黢黑的天花板,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周慕从!”廉程拽着他的衣角:“你有没有发现,墙上那块凸起砖头很奇怪。”
周慕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确实奇怪!那块石砖头好似被人刻意凿过,形状像一个……烧卖!
周慕从心里一沉,他快步过去,抬起脚,伸出手,狠狠摁了下去……门豁然打开,裂出一道缝隙。周慕从赶紧把廉程推了出去:“快走,联系于行……他应该在赶过来的路上。”
廉程死死地拽住周慕从的胳膊,脸色惨白:“你要干吗?”
“……我不能把叶澜之放跑了。”
廉程死活不松手:“他就是个精神残疾,你不能回去。”
通道的另一头隐隐传来叶澜之的声音:“29,28,27……”
周慕从下定了决心:“不行,廉程,你哥还在里面……你先走。”
廉程吼着:“要走咱就一起走,你要赶着去送死,我就和你一起。”
“廉程……听我说,如果发生爆炸,这里会发生塌陷,你赶紧走……””
“周慕从。你听好了,如果,你和廉修必须活一个,我希望是你;如果我和你要死一个,我情愿死的人是我!”
第102章 ☆、102两具尸体
周慕从有一丝动容,却依然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周慕从狠下心,用尽全身力气把廉程推了出去,廉程跌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周慕从关上暗门,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廉程发了疯地捶打那扇门,又去转动那尊金刚,可是,金刚纹丝不动,门也并未打开。
她哀号
着:“周慕从,周慕从,呜呜呜……周慕从,你混蛋,你个大混蛋,我怀孕……周慕从……周慕从……”
周慕从的电话响了,廉程急速地接起来:“于行,我们在叶澜之诊所下面的防控洞……叶澜之有炸弹,周慕从还在里面……怎么办?”
于行带着一队人,从酒吧的后门下来,不由分说地让人把廉程拖走:“这栋楼的人已经疏散了,你赶紧离开,放心,周慕从不会有事。这不是唯一的入口,在叶澜之的诊所的卫生间有一扇门可以直接通到防空洞,这个老小子,鸡贼得很。”
于行对着对讲机:“李舒格,拆弹组的人到了吗?”
“在外面待命!”
“人员疏散情况呢?”
“就差b栋了。”
“顾肖,赶紧的,把廉程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顾肖惊恐的睁大眼睛:“于队,于队,啥情况,她?”
“什么什么情况?”于行不想同廉程掰扯,给顾肖使眼色:“赶紧把人送走……嚯,廉程,你这怎么了。”
只见廉程面色苍白扶着墙壁,裤子内侧被涌出来的鲜血染红了……
于行头皮发麻,赶紧对着对讲机说:“上面有医生吗,我这出状况了!”
廉程眼睁睁地瞪着天花板,不吃不喝也不言语。
赵晓棠急得团团转:“你倒是吃口东西呀,妞。你这不吃不喝的,还没等到周慕从你就得饿死。”
“……有周慕从的消息吗?”
赵晓棠无奈地摇头:“还没?”
这几天,京港发生了一件大事,西山艺术街区的防空洞发生了爆炸,好在警察提前接到群众举报,疏散了人群,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但是,廉程知道,并非如此。
因为之后,再也没有周慕从的消息。
于行来医院看过她两次,每次都支支吾吾:“放心,没事,发生爆炸的时候,周慕从已经离开那了。”
“那他人呢?在哪?”
于行坦言:“我们在废墟了挖到两具尸体,一具是廉修,一具……不是周慕从?所以,周慕从肯定没死。”
“那他人呢?在哪呢?他怎么不来见我。你给我说句实话就行,他到底怎么了。哪怕是残了废了,烧得面目全非我都不在乎,只要人活着,有口气就行?于行!”
于行唉声叹气,他知道廉程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只能尽力安慰她:“你现在安心保胎,别胡思乱想了,周慕从肯定没事。你得先照顾好自己,为了孩子,也为了等周慕从回来。”
廉程蒙着头“呜呜呜”地哭起来,她怎么能相信呢?
孩子终究是没有保住,胎停了。
廉程悬着的心也死了。
短短半个月,她好似经历了一个世纪,每日浑浑噩噩。
她每天都提醒自己,周慕从肯定活着,但是又找不到说服自己的证据,在极度emo的情绪里反复横跳,半死不活。
她住院的时候,张天来带着廉斯年来看她:“你放心,他很乖的。”
廉斯年像是突然懂事了一般:“姐,我每天都有上学,没有和老师顶嘴,也没有问老师奇怪的问题,厉不厉害。”
廉程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嗯,我知道!”
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心里的痛苦却无法平息。她想起了和周慕从在一起的日子,那些回忆,如今都成了利刃,剜心敲骨。
她有种预感,周慕从大抵是不会再回来了。
出院的时候,于行也来了,支支吾吾的,赵晓棠气结:“你一个大男人,有话直说行吗?看得我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