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瞥了眼梁璀璨,带着居高临下的问:“你是那一家的?”
梁璀璨点头,带着恭敬,说:“我是梁知的姐姐,我想这件事一定有误会,我弟弟他绝对不可能做违法乱纪的事,并且自从哄哄来到我家……”
男人并没有耐心听梁璀璨把话讲完,直接说:“我开个价,你拿得出来我们就有得聊,拿不出来你弟弟肯定是要坐牢的。”
“什么……意思?”
男人又用鄙夷的目光将梁璀璨反复的看了看,接着又是吐出一口烟,“看你长得挺聪明的,但脑子怎么转不过弯来呢?”
梁璀璨神色复杂的看向男人,有种梁知被做局的感觉。
男人接着道:“啊是,梁知是可以说他带走孩子是受孩子母亲的委托,但证据呢?你看警察找到你们找的那么容易,可这么几个小时过去了,是不是连个电话都没打通,而且,我把话给你放这儿,就算是孩子妈妈来了,她说的也不会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就差没直接说出‘我要诈骗’那四个字了,梁璀璨没立马回话,她手在摸口袋。
男人也不傻,笑了声,说:“别费劲儿录音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快去找钱吧,我这段时间因为孩子不见都快精神失常了,这对我是多大的伤害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梁璀璨眼看着男人就要演上戏,索性也不再隐忍了,她回赠给男人一个鄙夷的眼神,轻描淡写的说:“那你就把他送进去吧。”
“什……什么?”
“你快把他送进去吧。”梁璀璨带着嗤笑又重复了一遍,并接着道:“反正我总有办法让你还我弟弟公正,万事万物都有痕迹,做坏事的变不成做好事的,污蔑的变不成真的,你问我要精神损失费?我看这损失费等我弟弟出来后我问你要还差不多。”
男人看梁璀璨的眼神里终于多了些慎重,这对母女并不似看起来那般好拿捏,最初在公安局里看见她们慌乱不堪的样子时,他还以为只要稍微一点手段就能拿捏她们。
“我看你是还……”
男人还要装腔作势,这次则轮到梁璀璨打断他,她一想到这事怎么都不会太好解决,更甚梁知也要受些罪,就是气不打一处来,音量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呵斥让男人赶紧有多远走多远,“看起来一副耙鸡娃儿样,还想拷我棒棒?快爬哦。”
***
折腾了一晚上,事情最终也没有太大进展,只是好在因为根据警察的初步调查,发现哄哄父亲有过案底,前后的描述也有一些矛盾的地方,所以他们不会把梁知立马转去看守所羁押,会先尽快找到哄哄的母亲。
徐喜珍、梁璀璨都百分之百的相信梁知不会犯法,哪怕事情的真相还是扑朔迷离,可这几个月梁知对哄哄的关爱总不会说谎。而听说那位所谓的生父还趁机敲诈,徐喜珍是气不打一处来,说如果下次撞见,一定要骂的他狗血淋头。
已经很晚了,想着警察那边可能随时会有新的消息传来,梁璀璨索性就在徐喜珍这里歇了下来。
林滉将她们送回家后,独自回到家中,梁知被带走,哄哄也回到了自己所谓的家,陈恢奇则不知去了哪儿。总之,以往热闹到刹不住车的屋子今晚格外的冷静,林滉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耳边总有些声音在萦绕,躺在床上许久都没能入睡,等终于好不容易睡着,却是陷入了一片混乱的梦里。
他梦见林汉章被宣判不久后,袁丽带着他在看守所门前徘徊了许久,终于还是没带他进去探视。他还梦见大学后的有年春节一对陌生的母女找上门来要问他们借钱,说那是林汉章欠他们的。
梦里的一切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可不知为何落进梦里却叫林滉格外的感觉不安,特别是梦的最后何语诺那一双悲怆浸着不甘甚至于仇怨的眼睛,更让林滉有一瞬的窒息。
最终,林滉五点多就起了身,起身后,他又想起昨天那个貌似是何语诺的身影,登时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等好不容易熬到天大亮,事情果然有了不好的发展,自称是哄哄奶奶的人一大早便在耙蹄花门口拉起了横幅,上书‘拐骗儿童,丧尽天良’,这阵仗自然是立马引得众人的围观,哄哄奶奶也没有辜负大家的围观,捶胸顿足,哭天喊地开始诉说着梁知的罪大恶极。
幸而当时梁璀璨、徐喜珍都不在店里,并且一旁店面的老板更相信自己十好几年的相处,表示他活那么大反正是没见过梁知这种‘罪大恶极’的人,每天把孩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孩子只是稍微皱眉一下,他都紧张的不得了。
哄哄奶奶见没法团结住广大群众,捂着心口要开始装晕,好在店里帮忙的几位嬢嬢也不是吃素的,哄哄奶奶还没来得及晕,周嬢嬢就先躺倒在了地上,旁边的嬢嬢则顺势开始喊,“哎呀,我这位老姐妹胆子小,这是被吓着了,她可才刚做完心脏手术啊!”
这下,哄哄奶奶也只能是放下说还会再来的狠话再灰溜溜的跑走,而门庭若市了两日的耙蹄花在今日也则顺理成章的开始歇业。
梁璀璨因为这场闹剧头痛不已,决心叫林滉今日再去找梁知好好的聊一聊,身正不怕影子歪,但人言同样可畏。不想事情又有意外的发展,不等梁璀璨他们人到公安局,警察就先打来电话说哄哄母亲已经主动来交代情况了。梁璀璨于是更加急切的往公安局赶,生
怕哄哄的母亲和那位父亲是一路人,要来上演农夫与蛇的故事。
出乎意料的是等梁璀璨他们赶到时,梁知已经被放了出来,哄哄母亲拿出了自己和梁知的聊天记录,里面的内容足以说明是她主动委托梁知暂时帮助自己照看孩子的,同时她还提供了另一组聊天记录,上面记录着哄哄父亲和一位王姓男人的聊天记录,哄哄父亲嫌弃哄哄是个女儿,又称自己手头紧,要王姓男子帮自己寻找合适的领养人好赚取点‘零花钱。’
事情的面貌似乎已经清晰,哄哄母亲因为惧怕哄哄父亲真的将她送养,而自己一时又没有抚养孩子的能力所以才把孩子偷偷抱走并拜托梁知帮他照看孩子,这也说明了为何哄哄的的父亲在哄哄失踪后没有报警。
梁璀璨没有想到梁知还真没有说谎,这孩子竟真的是粉丝送来的,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哪怕先前徐喜珍就相信梁知不会犯法,可在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现下她只感觉劫后余生。
“我真是……”她举起手要骂,可最终胳膊没有落下,训斥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走吧,回家了。”徐喜珍说着温柔的替梁知整了整衣领。
梁知却没有移动脚步,他走到林滉跟前,装作不经意但其实很认真也很正式的说:“你,能不能帮她打官司?”
自从进到屋里,瞄见那个一直躲在角落,还将鸭舌帽压得很低,极力在降低存在感的身影,林滉的心就开始了不平静。
“你说什么?”他甚至一下没能听清梁知走过来讲了些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帮她打官司?”梁知重复说,比上次多了些恳求。
林滉又望了一眼那个人,还未开口就感觉到了喉头在发紧。
“不太方便。”最终他说。
第81章 ☆、081屁儿黑
四川方言新解析
屁儿黑:黑心的人屁儿也黑
“不太方便。”
“为什么?”
林滉和梁知的声音重合在一起,一个冷淡,一个激动。
林滉收回目光,努力维持着他的自持,并给出解释,“首先,你希望我帮她打什么官司呢?离婚又或是争取孩子的抚养权?这两样我都不擅长。又或者你希望我能帮忙追究哄哄父亲的责任,可那是警察的事,并且警察大概率已经跟你说了,那个记录只能说明哄哄父亲曾有过将她送人换钱的意图,并不构成事实犯罪,他最多只能是对他进行批评教育。另外我以为这事现在更多是他们的家务事,还是先让他们自己沟通处理比较好。”
林滉自认说的非常客观,可梁知这个愣头青根本听不进去,他仍是激动,“但那个人他根本不是个东西,他现在不接电话,我们想看孩子也看不到。”
梁璀璨也认为这趟浑水先蹚到这里就可以了,拉住梁知,“那就让警察出面,这个时候,只有警察管用。”
“我……”
梁知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何语诺和一位女警都是站了出来。
何语诺为给梁知带来的麻烦表示歉意,并说接下来她会自己积极去处理这件事情。
女警是位母亲,非常能够就何语诺的遭遇感同身受,她让何语诺带着她一起去男人家里,看看能不能见到哄哄。另外男人的意图哪怕并未形成事实,也必须要对其进行批评教育。
事情到这里算是有了阶段性的结果,梁知虽不满意,可看着何语诺很坚持的样子,他只能是尊重,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又不忘去跟何语诺要承诺,让她无论如何别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一定要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