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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付萌比张乔大七八岁,感情史挺复杂,看起来不像是认真的。只要俩人坚决否认,倒也不是说不过去。毕竟谁都没有钻进别人的床底。
  然而谁都没想到,付萌确实没承认,但张乔认下了这件事,并且飞速提交了辞职报告。
  辛昕还是充满怀疑,“他跳槽去哪里了?”
  玛丽和张乔关系一直不错,对他的去向了如指掌,“他去了成银的投资子公司,任投资总监。我觉得没什么不好,更何况,他是真考虑和付萌结婚,也是不错的选择。”
  “等等。”辛昕有点糊涂,“我没记错的话,前几个月他对你还痴心不改,要死要活。怎么这么快的时间,不但移情别恋,还对别人也痴心不改?”
  玛丽意味深长道:“我早就说过,女人不要相信任何男人的痴心。你只需要在意自己的感受,你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不要自认为自己多对不起别人,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会痴迷于你的人,也会痴迷于其他人。”
  辛昕不能理解,她谈的每段恋爱,都很难说有多爱对方,她不明白人为什么能突如其来爱上一个不相干的人。
  玛丽打了个哈欠,无法解答辛昕的疑问,只客观评价道:“从张乔的喜好上,我只能判断出,他喜欢比自己大的女人。其他的,我无法回答你。”
  辛昕将这件事告诉郑早川,没想到郑早川也丝毫不觉得奇怪。
  “爱情本就瞬息万变,赵柠嫣自己找到了幸福,她曾经的追求者也有权利爱上别人啊。”
  辛昕费力地解释:“我不是觉得他不能爱上,只是觉得好奇。”
  好奇一个人怎么能在对另一个人表现出那样的深爱后,毫无征兆对另一个人也表现出同样鉴定的爱意。
  郑早川没头没脑地问:“那你对赵锡呢?你会始终忘不了他带给你的感动吗?”
  辛昕对他跳跃式的思维并没有什么头绪,“这和赵锡有什么关系?而且我和赵锡一直没什么关系,他是付萌的前夫,你这个问题应该问付萌。”
  郑早川认真看着辛昕,就像要从她的否认中判断出她的态度。
  辛昕却被郑早川带偏了,“你说赵锡知不知道付萌和张乔的事?”
  赵锡知道。
  有天上班的时候,辛昕和赵锡一起外出。因为好奇心的驱使,辛昕忍不住打探了赵锡的隐私,“你和付萌还有联系吗?”
  赵锡边开车边随意道:“你想问我她和张乔的事?”
  辛昕又是一惊,“啊?你怎么知道。”
  赵锡说:“我知道啊,陈丽莎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看。”
  “你怎么看?”
  赵锡笑道:“祝福他们啊,付萌这个人看着很脆弱。但实际上特别有主意,又没什么安全感,她不会信任任何人。找个比自己小一些,更听自己话的男人,她或许能够在这段关系中找到掌控感。”
  辛昕觉得世界很魔幻,他们这群人一个一个就像脱离的人类正常的七情六欲。像谈一个陌生人一样,谈着自己的前任和过去的感情。
  赵锡看了眼困惑的辛昕,“你不理解对吧?其实也很好理解,你上一个喜欢过的人是谁,还记得不?”
  辛昕在心里算了算,一定要说上一个喜欢过的,可能要追溯到周亦然了。
  赵锡没等待她的答案,“你看出来了吗?这就是爱情。大部分人无可替代的爱情都发生在二十岁以前。甚至于大部分人根本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情,上班后的爱情要么是权衡利弊,要么是一时的激情。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明白了爱情是会变的。”
  辛昕觉得有道理,同时第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恐惧。
  这种恐惧脱离了郑早川本身,而是好像在一定年龄突然意识到人生的变化。生活不是偶像剧,她无法保证郑早川对自己的真心,甚至无法保证自己的真心。
  带着这种无名的担忧,在盛夏来临之际,辛昕穿着玛丽精心挑选的漂亮蓝裙子,见证了玛丽重要的婚礼时刻。
  辛昕曾设想过,玛丽会在婚礼上播放她和韩沧海的相识,会用她那种充满了表演性质的语气讲述他们的故事。
  她甚至想到了玛丽热泪盈眶的样子和她仿佛至死不渝的爱意。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第89章 ☆、难以想象的黑暗过往
  玛丽和韩沧海的婚礼中规中矩,上一次他们筹备婚礼的时候,玛丽曾给辛昕畅想过自己想要的婚礼。
  她说不要司仪,想自己主持婚礼,让大家沉浸式体验一把欢快的、酣畅淋漓的爱情。最重要的是,她将在婚礼上将自己认真做的那些关于韩沧海的背景调查都展示出来,最后深情告白,“韩先生,你一定不知道,所有的自然而然中,都有一个人蓄谋已久。”
  这个场景并没有发生。
  在婚礼彩排的时候,玛丽非常理性安排着第二天的事。特意叮嘱婚礼主持人,不要煽情,走完流程就好。
  因为是西式婚礼,辛昕并没有太多任务,只需要安静当个吉祥物,必要时候送上戒指即可。伴郎姗姗来迟,好巧,是老熟人高领。
  一段时间不见,高领又比过去胖了一些。但还是笑呵呵,特别好相处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伴侣不在身边,他对待辛昕不若上次在酒吧碰到那样冷淡。
  “好久不见,听说你调去江城了?”
  辛昕微笑着回答:“对,你呢?还好吗?”
  高领脸上闪过一丝羞赧,“我也快结婚了。”
  “上次那个美女?”辛昕开玩笑。
  高领大大方方点了点头,“对,她是我的师妹。”
  这便是他们的全部对话,辛昕突然就想起来玛丽所说的,不要将男人的深情太当回事。或许你担心伤害了对方,可实际上人家在你面前深情后,转头还能对另一个人同样深情。
  辛昕倒并非自矜自傲,认为除了自己他人就不会遇到真爱。也不是道德水平过高,惯喜欢高高在上批判他人。只是非常不喜欢承担承担伤害别人的责任,于是固执地不肯亏欠他人任何。
  尤其是感情。玛丽却一点都不一样,她相信每个人都不会亏欠自己,所以人只需要控制自己,无需控制他人。
  玛丽曾无数次畅想自己的婚礼,她总以为自己会有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然而实际上,她的婚礼一如这世上任何一场婚礼,只需要在熟悉的套话,便进入承诺环节。
  “韩沧海先生,你愿意娶赵柠嫣女士为妻吗?”
  韩沧海没有丝毫犹豫回答“愿意”。
  问到玛丽的时候,她停顿了几秒。辛昕非常确信,在那空白的几秒中,她在玛丽脸上看到了一种惶恐和茫然。
  然后这个瞬间转瞬即逝,很快她也坚定回答道:“我愿意。”
  宾主尽欢,辛昕按流程捧上戒指。
  对于大部分已婚的人来说,婚礼留下的只有疲惫、忙乱和饿肚子的体验。很少有人在婚礼过后,回忆婚礼,还能产生感动、快乐和兴奋。
  辛昕当过几次伴娘,上班以后大家的时间都寸时寸金。能拨冗来帮忙做一两天这种闲杂事物,已算挚友。
  陪着新人敬完酒休息下来,辛昕一下子瘫坐在桌子上,甚至失去了吃饭的乐趣。
  郑早川因为她的缘故一起参加了玛丽的婚宴,见她一脸生无所恋,只笑着将一盘给她留好的菜推给她。
  “快吃点,你当过几次伴娘了?”
  辛昕想了想,“四五次吧,高中好友和大学好友。玛丽估计是最后一次。”
  郑早川笑道:“不是说只能当三次,不然嫁不出去。”
  辛昕边吃边反驳,“我堂堂唯物主义能信这个?”
  俩人正瞎聊着,新人和亲属们也都过来了。韩沧海家在海宁,亲戚多。玛丽家就来了几个近亲,其他的朋友可能还得回去待客。
  辛昕站起来礼貌性打了招呼,却听有人清清楚楚喊道:“邢严?”
  声音中有几分不确定的试探。
  然而郑早川只看了那人一眼,脸上的血色便褪得干干净净。
  从认识郑早川到现在,辛昕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表情这样可怕可怖。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人在说什么,但她已经肯定,郑早川认识这个名字。
  然后,在经历了短暂的震荡以后,郑早川严肃地抿住了嘴唇,带着几分讥诮,“那是谁?”
  察觉到氛围的变化,玛丽出来打圆场,“表哥,你是不是认错了,这是辛昕的男朋友,郑早川。辛昕,这是韩沧海的姑姑家的表哥。”
  辛昕看过去,那人用一种异常诡异,几乎不怀好意的表情看着他们两。
  “认错了?虽然事情过去了很多年,但我就是老眼昏花,也不可能认错杀人凶手。”
  这个语气过于不怀好意,辛昕也生气起来,毫不犹豫拉住郑早川的手,“你什么意思?用不着阴阳怪气的。”
  这个男人撩起刘海,露出自己的额头,辛昕这才看到对方清秀白净的面容上,有一道长而宽的伤痕,一直蜿蜒至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