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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玩游戏不能当饭吃。
  初又知映不情不愿地放下鼠标挂机,出门购物, 从超市回来的路上, 他经过一幢写字楼,一坨冰凉湿滑的软物掉到知映脸上, 两端顺着重力落下, 搭在他的脖颈侧。
  有点不对。
  在心里默念着高空抛物犯法,初又知映面无表情地拎起赖在鼻尖的家伙, 猝不及防地和小黑蛇的绿豆眼对上。
  ……
  一秒后,蛇被毫不留情地丢飞出去, 撞在绿植丛中执拗地抬头看了看出手狠厉的初又知映, 随后软趴趴倒了下去。
  怕蛇的知映还捡了根木棍,在蛇的七寸位置试探性地戳了戳。
  算了,万一是谁的宠物呢?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初又知映木着脸离开了案发现场, 根本没发现有一道细长的黑影在地上游动,一路跟他回到家,趁着门缝尚未完全关闭的瞬间溜了进去。
  今晚,初又知映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
  阴冷视线从身后袭来,如芒在背,形影不离,连洗澡时也不例外。
  但初又知映一向粗线条,草草将其归咎为白天被蛇吓到的经历,换好睡衣躺下睡了。
  这夜,难得的春宵一刻。
  冰凉的鳞片刮在身上游走,细小的痛感传来,咬得两处更加鲜艳欲滴,初又知映绷紧身体,呼吸急促。
  或许是听到他无声的求饶,对方灵活地转而向下,蛇躯缠上他难言涨起的部位,游蛇吐出细长分岔的信子,灵活地顺着小孔,一路逆行向里。
  不久,那蛇触到了隐蔽的开关,在内又伸又撞,知映过电般震颤起来,捂着发热的头脑,晕眩地从枕间爬起来,视线下移——
  白天恐吓他的罪魁祸首,此刻正盘在那儿,蛇颈仰起又下垂,蛇信子留了一半在里面。
  初又知映滑稽地张开嘴准备尖叫。
  黑蛇猛地一卷身躯,再次吐长蛇信,用力一抵。
  他的尖叫化作尾音,颤颤巍巍地化在月光中。
  从前的传说中写道,蛇是恶魔的化身,寓意着不幸降临,初又知映略有耳闻,如今捡到这条黑蛇,他的刻板印象又多了一条。
  也是寓意引诱的魅魔。
  蛇很在行,动作比初又知映的拒绝永远快半拍,不多时,他彻底沦陷在另样的体验当中,在混蛋蛇的攻击下经过了一次又一次。
  到最后知映抱着枕头护在身前,腿大张着,他的垂头丧气倒显得面前立起身的黑蛇格外神气,他粗略地观察了下蛇尾充血膨大的部位,上面分布着些许钩刺……
  “我帮不了你。”知映鬼使神差地对蛇说,“我和你不是一个品种。”
  蛇貌似听懂了,吐了两下信子,从毫无表情可言的蛇脸上,莫名品出零星不满的意味。
  逃过一劫,初又知映胆子大了些,拎起蛇去厨房给他喂食,外卖叫来的蛇粮死老鼠它闻了闻,做干呕状,最后还是吃的人类食物。
  相貌也是非同凡响,从头到尾的每片黑鳞都覆着幽光,鳞片相接的缝隙是银白色,细若发丝,遍布全身。
  不像是寻常的蛇宠。
  黑蛇反常的表现给知映心底埋下疑惑,而他也不是能随便把一夜情对象扔出家门的渣男,一人一蛇就这么短暂地达成了同居。
  有了蛇的介入,初又知映的生活也没有变得很精彩,不过是玩游戏时多了个搭在肩上的观众,晚上入睡前会被挑逗一番。
  ……假的。
  几天后,初又知映盯着屏幕上的自己,以及面前活像是幼驯染线对象的银发男孩,嘟囔道:“什么啊?我不是选的事业男主吗?”
  旁边的蛇甩甩尾巴,幽绿眸子笑似的眯起来。
  除此之外,初又知映还发现游戏登录页面的第二个账户,正是属于偶遇的幼驯染。
  “黑泽阵?这不是我开的小号啊!”知映震惊,将矛头转向屋内的第二个生命体,“是你?!”
  被捏住命脉的蛇漫不经心,在知映吃人般的目光下偏过头,快速吐了两下蛇信。
  ……他怎么在一只蛇身上看出了害羞?是不是没救了!
  初又知映觉得好笑,反问他,“你是人吗?还玩游戏,怎么起的名字?”
  蛇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它慢悠悠地爬到电脑上,垂下的蛇尾巴尖在随机骰子上点了点。
  初又知映想起服务器里那堆顶着难听随机名求改名卡的玩家,顿觉世界真是不公平,一只蛇都能取到这么好听的名字。
  “好吧,那你以后也叫这个。”知映妥协,“黑泽……阿阵。”
  蛇沉默地绕回他身上,顺着衣袖钻进去,等到它兜完一圈,满意地从领口探出头时,它的主人初又知映已经浑身瘫软地陷在转椅里,沉沉地喘着粗气。
  他骂道:“色蛇。”
  在现实中被黑泽阵欺负,顶多就是满脸潮红,损失些许精气神,这些初又知映尚且能忍,但当他看见好不容易玩到成年的号被黑泽阵带偏成了专属调/教对象……
  “你是不是疯了!”知映抓着蛇大吼,“你居然敢对我儿子这样做!我要把你剥皮油炸!”
  蛇不以为然,仰起颈子,用冰凉的喙轻轻在他唇上蹭。
  撒娇也不行,忍不了一点。
  初又知映放弃了杀蛇灭口的念头,转而制定了全面的赶蛇出走计划,具体为他以大号玩毁了的借口,带黑泽阵去跳河。
  蛇本来是拒绝的,但听到他提起殉情的字眼,还是慢吞吞地爬上他的手。
  傍晚,天桥上没什么人,夕阳往河面上撒满耀眼的暖黄碎钻,初又知映坐在栏杆边晃着双脚,手上托着团起来的蛇。
  “阿阵,要是咱俩也能像游戏里一样同物种,没准我还能考虑一下接受你。”初又知映做戏做全套,假模假样地去抹眼角的泪,“但你也知道,人蛇恋……不容易啊!”
  蛇:。
  说了些没用的煽情废话,也不知道黑泽阵信没信,反正初又知映本人都有点信了。
  好歹也和蛇同居了几个月,游戏里都过去了几年多呢……
  “黑泽阵!”看着下面的高度,初又知映声音发颤,“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啊啊啊啊——”
  他一滑,手里的蛇直线下落,初又知映向后猛地仰去,有惊无险地摔回到栏杆内,爬起身的第一件事,是去看黑泽阵有没有往岸上游。
  河里,一串咕噜噜的气泡涌到水面,撑开一小个圆形,愈渐有减小的趋势……
  这可把初又知映吓坏了,顾不得旁人奇怪的目光,把脑袋伸出去冲下大喊:“黑泽!你呼吸啊!!!”
  原来蛇不会游泳吗!
  自知闯祸,不想背上蛇命的初又知映连忙跑到桥底,拿着路上借来的捞网不住张望着。
  中心的气泡停止涌动。
  初又知映慌了,蹚水下去捞。
  水面之下,蛇影犹如闪电般向他游来。
  哦,原来他在装。
  意识到被骗,初又知映转身就跑,“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身后,黑蛇穷追不舍,足足追着他跑了八条街。
  ……
  跟着初又知映回到家的时候,黑泽阵追的有点累,但比起瘫在那完全动不了的人,蛇还算体面。
  他已经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的蛇,又是以什么方式什么原因,通通不记得了,仿佛是专门来渡劫一般。
  对比起其他人,初又知映算是唯一一个对蛇好的人,可惜黑泽阵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人,不光戏弄知映本人,还专门开创了游戏号把虚拟世界的初又知映也吃到嘴了。
  看初又知映气到跳脚的样子,黑泽阵骄傲地甩甩蛇尾,而听到殉情前知映半真半假的表白,黑泽阵险些直接滑下河。
  他想说我有点喜欢你,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是蛇不会说人话。
  黑泽阵开始生闷气,思考怎么变回人,于是他灵机一动,想试试看跳河能不能行。
  ……好吧不行。
  蛇趴在初又知映身上,蔫蔫的,快速地吐信子表达烦躁。
  难道他一辈子只能这样和初又知映相处了吗?以……蛇的姿态?还能当正宫吗?
  不开心的蛇游上桌面,趁着初又知映睡觉不在线,登陆自己的账号,操作游戏里的黑泽阵申请调职回去追人。
  虚拟世界里的黑泽阵追求路漫漫,蛇也好不到哪去。
  初又知映被蛇撵的消息上了新闻,他的好友发来信息问候,并约他出去吃饭喝酒。
  自从上次的跳河殉情事件过后,人蛇之间的信任岌岌可危,初又知映拒绝黑泽阵呆在他身上,所以蛇盘在衣挂上,瞅准时机钻进风衣外套里。
  今天初又知映收拾的很好看。
  穿着宽松阔版的西服套装,铅笔灰色的丝绸西裤里,那双纤长笔直的白皙双腿晃来晃去,为了避免班味,他衬衫领口的前三个扣子没系,露出一小块精致的锁骨。
  蛇艰难地扒在他的外衣下摆处,等知映抵达目的地时,它拖着快要晃吐的身躯,游鱼般爬进他的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