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霄追问了严不严重,段英酩说自己知道过敏源,没事。
段以霄傻呵呵地说:“那就好,但哥,你这嘴看着就像是被人嘬狠了似的,我看他们好多女生被亲时间长了都容易这样。”
段英酩没话和自己这傻弟弟说,还没等训段以霄几句,那个大个的一米九的过敏原就从花房里头出来了。
“裴迟?你怎么也从里头出来了?”
段以霄惊疑,裴迟却很坦荡,“怎么花房只能大哥来不能我来?”
段以霄:“我也不是那意思,就是你们两个一前一后的,我总觉得哪奇怪……”
“行了别琢磨了,你能琢磨明白点什么?”
“谁说我琢磨不明白了?你是不是欺负我哥了?”
裴迟被段以霄一吼憋不住笑了。
“哥他要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不怕他!我肯定站你这边帮你!”
段英酩也被说得囧得不行,挥手赶人,“咳,你不是说爷爷找我,走吧走吧。”
“哥你别怕他!”
“他没欺负我。”
两个人走远,裴迟还是笑个不停,上气不接下气。
转头回房,准备沐浴焚香等待晚上被宠幸,却没想走出去多远就碰见了累倒了似的的潘子欣,潘子欣没想到段家有这么大,他像鬼打墙一样在这花丛里头转了又转,本以为自己会不会筋疲力竭然后被当作是贼抓起来,却不想得来全不费功夫,和裴迟就这样正撞见了。
可裴迟却因为他原本的好心情直接被浇灭了一大半。
书房里,饭后段峥嵘原本想和儿子叙叙旧,关怀一番,修复修复多年冷漠畸形的父子关系,毕竟他也老了,临到终年他看重起来了感情,期望和自己的儿子关系能够缓和。
却没想到这段后森说了没两句就提起当年的事来。
“在段家绝口不提当年事,你难道忘了?”
“爸,我没忘,所以呢?咱们家死了人了,为了名声就要粉饰太平?段英酩一两句话毁了这个家,然后呢?您手段狠,不许再提,您厉害不然也不能有段家的今天。你对外人狠,对自己家里人更狠,你毁了我 ,毁了柳家,毁了段英酩!从前的事,现在的事,哪一件不是被你逼的?”
段峥嵘气得胡子都抖起来。
段后森此刻面对父亲难得的硬气,“我就是喜欢阿米!我找到了我们的孩子,我要接他回来!”
第55章
段峥嵘面对着歇斯底里的段后森, 表情很快平静下来,好像无所谓段后森方才放肆的疯狂一样,“你要接人回来的事, 英酩知道吗?”
段后森喘着粗气, 心头跳得激烈,都快冒出了嗓子,看着段峥嵘冷淡的表情,又听见他提起段英酩,当即就像应激一样,“他知道干什么?我的家我的儿子, 我做什么难道还要他许可吗!”
“那那孩子回来要怎么和英酩相处?英酩不知道以前的事,那个孩子回来你让英酩怎么想?”
段峥嵘的问题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段后森脸上。窗外绿意正浓,段峥嵘背对着他, 声音冷得像冰:“英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在葬礼上差点让你亲手掐死的孩子了,你做事最好掂量清楚。让老三去叫人还没叫来吗?”
段后森气焰一下子熄灭了,他的身影在阴影里渐渐萎缩, 像个褪色的幽灵, 连存在感都在消散, 就像这些年在段家, 永远被忽视的边缘人,永远可有可无。
书房门被推开时, 段英酩的身影让段后森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没人在意他的意见, 他们只会觉得自己愚蠢, 他在这屋里几乎窒息。段峥嵘与段英酩交谈的声音像隔了层毛玻璃,段后森张了张嘴,最终把关于潘子欣的话咽了回去。
潘子欣被裴迟带了出去, 一路上潘子欣绞尽脑汁地找话题,笑声刻意又甜腻。裴迟却始终冷着脸,直到在长廊拐角处突然停下。
“最近段后森有联系你吗?”
“有、有吧。”他不太记得了。
裴迟眉头皱起,他就连忙摸出手机给裴迟看,手忙脚乱地翻出聊天记录,屏幕的光映在裴迟紧绷的下颌线上。
最近段后森果然联系过潘子欣,裴迟看着聊天记录,难以想象对段英酩和自己那么刻薄的人竟然还有这么舐犊情深的一面。
只是潘子欣觉得男人只分两类,他用得上的和他看不上的,因此段后森和潘子欣的聊天界面也不过是段后森说十句,潘子欣回一句。段后森剃头挑子一头热。
潘子欣小心翼翼看裴迟脸色,“怎么了嘛?”
“没什么……”
潘子欣自以为体贴地凑近,“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有什么事你也可以跟我说说的。”裴迟一定是情绪不高,他下意识地给裴迟找着理由。
裴迟:“他和我关系不好,你避着点他吧……”
潘子欣顿时脑补出一场豪门倾轧的大戏,当即义愤填膺地拉黑了段后森。他正想趁机撒娇让裴迟带自己离开,却听对方说长辈还在等着。最后只能眼巴巴看着裴迟转身离去。
段后森发现被拉黑后,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萎靡下来。直到某天深夜,一个陌生号码突然打来,电话那头传来年轻人支支吾吾的声音:
“那个你是不是潘子欣朋友……你来接他一趟吧。”
等他赶到会所时,包厢里只剩潘子欣一个人以扭曲的姿势栽在沙发上。霓虹灯的光斑在他惨白的脸上跳动。
段后森当即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凑近一看潘子欣神情古怪,手上还捏着一个色彩斑斓的像是糖果的包装。
段后森上前把潘子欣抱起来,“子欣?醒醒,爸爸来了,子欣?”
潘子欣双眼睁开涣散着开始说胡话。
这一夜兵荒马乱,段后森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天光微亮时,潘子欣终于睁开眼,却在看清他的瞬间猛地瑟缩后退。段后森心被刺痛,索性跟潘子欣摊牌。
潘子欣声音嘶哑,手指死死攥着被角:“我不信,我找到了我的父母,他们认得我的玉佩,我的父亲不可能是你这种……”
他咬着嘴唇没说完,但鄙夷的眼神像刀子般扎在段后森心上。
段后森眼眶通红,却不忍心打潘子欣一下,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清脆的巴掌声让潘子欣愣住了。
最后潘子欣将信将疑颤抖着拨通“父母”的电话,却只听到冰冷的电子音:“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他的父母是假的?
这怎么可能呢?他们那么有钱,那么优雅,举手投足都是养尊处优的气度,怎么会骗他呢?
他的玉佩,明明就是他们送给自己的满月礼物啊……郑元!一定是郑元!
潘子欣被段后森安排在那处隐秘的疗养院住下了,潘子欣整天蜷在飘窗边,望着远处山影发呆惶惶不可终日,他和裴迟呢?要怎么办呢?
裴迟的计划一切顺利,连带着公司项目也顺利,出了趟国,海诺也顺利套了皮接轨国内。
段氏集团最近又出了点小风波,不过最后有惊无险,还是多亏了白利竹在中间穿针引线。裴迟就想着给白利竹这位“通讯兵”一点好处,但那人又不收,只说都是朋友就是帮了个微不足道的小忙。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裴迟也不强求,就请白利竹吃了顿饭。白利竹说两个人吃饭不好,叫上唐仁嘉吧,裴迟就叫了唐仁嘉,唐仁嘉先到一步,他和白利竹一道去。
却没想到车刚停下就看见一对男女在不远处拉拉扯扯。
白利竹在后座瞧清那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容,识趣地挑眉:“我先上去等你。”说完便溜之大吉。
裴迟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渐渐收紧。那位秦小姐的事还没理清,这又冒出来个什么小姐?大庭广众之下,哥一个有家室的人怎么能……怎么能和人家在这……
还笑。
说什么了那么好笑?裴迟看他才是最可笑的那个。
刚才,段英酩应酬结束和秦亿在餐厅里正撞见,秦亿和小妈打架崴了脚,看起来情绪不高又很狼狈,段英酩看不过去,就租了个轮椅把秦亿送下来,秦亿站在自己的车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却差点又摔了,段英酩想上前去扶又不想碰的样子实在有点反差的滑稽。
秦亿揶揄段英酩:“段先生不仅绅士不足,更是有点缺德,虽然咱们俩个是假的,但你也不至于这样避嫌吧,难道是……你有情况了?”
段英酩没想向外传,却也没想在一个不熟悉的人面前还要藏着掖着,“嗯。”
但他却不知道秦亿早就认识裴迟,要是细究起来她甚至是最早知道两人猫腻的,毕竟当初和她换座位的小帅哥在微信里跟她声明他自己是gay可是让她印象深刻。
她笑着追问段英酩,却没想到这位商界大佬被她一两句话问得耳根子通红,她笑得花枝乱颤,楼上那些烦心事暂时都忘了。
段英酩突然手机响了,秦亿笑问:“查岗来了?”
段英酩捂着手上的来电显示,秦亿却偏偏不走,看着段英酩接起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