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想做的事情才会有快乐。”
林却眼眸微颤:“那你呢?”
“你快乐我也会快乐,而且,”林小宝正过身,手不太自然地撑在身侧,“我现在有朋友了,小月亮是我的朋友,好朋友。”
林却看向鹿聆,视线相撞的刹那,两人的嘴角一齐上扬。
小宝看向林却:“阿姐你为什么不问我小月亮是谁?”
林却:“……好,我问:那小月亮是谁啊?”
“嘿嘿,”林小宝起身,勾上书包后又捞走了一颗苹果,小跑向房间,“是秘密!我不要告诉你——”
“哎!”
“咔哒——”
林却望着她房间的方向,眼底的笑意温柔,然后看向鹿聆:“想知道是谁嘛?”
鹿聆耸了耸肩:“我知道是谁。”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林却反问。
鹿聆被她认真疑问的反应逗笑了,舒了口气,正欲开口,林却抢先一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们知道就好,不要被她知道我们知道了。”
“小孩子的秘密嘛。”
鹿聆微微偏头,望着她,眼底柔软:“好幸福啊。”
林却:“幸福什么?”
“小宝同学啊,”鹿聆说,“虽然我的童年也因为我妈很幸福,但她的童年谁知道后都要讲一句幸福。”
“希望她也这样觉得。”林却舒了口气,垂眸道。
她想当一个好姐姐。
一个她童年时候渴望拥有的姐姐。
“你会出演邱丽雅嘛?”鹿聆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手也攥紧。
林却顿了下,没有回答。
她是心动的。
但缘由对于原作中由她创作出来的邱丽雅来说,实在自私。
她望向鹿聆,手不觉收紧。
鹿聆也看着她。
“嗡嗡——”
鹿聆回过神,拿出手机。
来电界面赫然写着:
妈妈。
【作者有话说】
明天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不确定能不能更[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第102章 chap102.
◎妈妈永远记得◎
鹿聆是连夜赶回临市的,林却不限速高速一路狂奔,到医院的时候鹿晔女士手术已经结束。
打电话通知鹿聆过来的人是鹿晔女士的女朋友,陈凉。
鹿聆出道后,鹿晔女士也开始了潇洒的退休生活。
要么在旅行,要么在正在旅行的路上,在第三年春天,鹿晔女士结束了自己人生第一次瑞士游后,郑重地给鹿聆致电。
于是,鹿聆二十六年的“单亲”生活画下了句点。
鹿聆对此首先是冲击。
在她的印象里,鹿晔女士是一个优秀到极致的妈妈,一生都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忠实践行者。
即便工作很忙,她也不会把坏情绪投射到她身上。
鹿晔女士总是支持鹿聆的一切决定。
“——我对你的期望从来没有包括你要成为一个什么样子,只要你是快乐、自信、正直勇敢的,你成为什么样子的人都好。”
“你不怕我变成坏孩子吗?”
“如果你是聪明勇敢且善良的孩子,那永远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长久的享有鹿晔女士全部的爱,以至于在陈凉出现的时候,她一瞬间的冲击里伴随着隐隐的紧张。
——出现了一个与她毫不相关的人要和她分享鹿晔女士的爱了。
但很快她也释然了。
陈凉也是去瑞士旅游的,鹿晔女士遇见她的时候,她穿着简单的t恤、宽松的短裤,却拉着小提琴与街边的乐队合奏。
爱情从来不是人生的必需品,但爱情是一种体验,既然鹿晔女士想要体验,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投反对票呢?
鹿晔女士从来都是她人生的头号粉丝。
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不分时机,无所谓是二十岁三十岁还是五十岁,它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鹿晔女士的爱情迟到了很多很多年,但她仍然智慧、清醒;
关于爱情的选择不是她的“老年叛逆”,也不应该被当做“老了老了不懂事了”来对待。
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人像母亲那样期望女儿幸福快乐,也不会有女儿不期望母亲真正快乐自由。
尽管她直到现在也无法坦然的面对陈阿姨,母亲的爱人,但并不妨碍她发自内心的尊重对方。
但手术的事情,鹿聆望着躺在病床上等待麻药过劲儿的鹿晔女士,心里是酸的。
陈阿姨了然,压低声量小声地说:“是甲状腺造影有些问题,如果放任不处理会有癌化的可能,手术很成功,醒了之后再住院观察一周,没什么问题就可以拆线出院了。”
鹿聆垂眸点了点:“谢谢您。”
“这有什么好谢谢的,”陈阿姨望向鹿晔女士,爱意或许不会通过嘴巴被人知晓,但眼睛不会骗人,“我们两个到了这个年纪,身体难免会有点小毛病,互相支持着走一段日子,也不枉活着这一遭。”
鹿聆看向她,嘴唇张合想说些什么。
但不等她发出声音,陈阿姨先轻舒了口气,望着她,认真且和蔼:“不要责怪你妈妈为什么不告诉你,说到底还是那两个俗话:一是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情;二是,因为不是大事情,所以没必要告诉你,给你添麻烦。我总觉得要告诉你,手术结束后,她刚从手术室出来,意识还模糊,看着我喊着你的名字,所以才联系了你。”
“万幸你没有在忙。”
“妈妈和女儿之间那会麻烦呢?”鹿聆深吸了口气,抑制住了眼泪落下的冲动,但视线还是在看向鹿晔女士的瞬间模糊了。“再怎么忙,我也应该回来的。”
陈阿姨只是笑了下,没有多说什么,余光一顿,终于注意到了门玻璃一侧,只露出一角的肩膀。
鹿聆察觉到了什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打开门,不等林却反应过来,她便提着果篮被鹿聆拽了进来。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陈阿姨眼眸怔愣地看着她们,下意识偏头看向在床上躺着的鹿晔。
鹿聆只是凭着某种直觉这样做了,此刻不太明显的女性喉结上下咽了咽,想要说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该怎么介绍林却呢?
同事或者助理?
带着她一路不限速高速飞奔回来的同事,莫名其妙依恋于是迷迷糊糊生活了一周的助理?
怎么讲都奇怪,偏偏握在她手腕上的手不想松开。
林却倒是神情从容,右手任由鹿聆握着,果篮换到了左手,对陈笑了笑,得体大方:“我是鹿聆的朋友,也是她的同事。接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好在一起,来得匆忙,果篮里有橘子和猕猴桃,听人家讲这些都是对阿姨身体好的水果。”
陈阿姨忙接过,余光再一次打量过林却—呦呦的同事,嗯,倒是合理。
好漂亮的一个小姑娘。
鹿聆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林却,又扫过握在林却手腕上的她的手,心底忽然有些吃味。
说不清也讲不明缘由。
正当她犹豫是继续假装不知道自己的手在她手上,还是干脆“潇洒”松开的时候,病床上的鹿晔女士倏地发出一声呢喃。
所有人的神经都瞬间紧张,林却也不由自主地走上前。
鹿晔女士醒了,视线懵懂地环过她们一圈:“陈凉?”
陈阿姨笑着点了点头,握住了她的手:“嗯,我是陈凉,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鹿晔女士摇了摇头,看向鹿聆,不等鹿聆开口,鹿晔女士笑容绽开,抬头看向陈凉,炫耀一样说:“我女儿,亲生的。”
陈阿姨与鹿聆相视一笑,然后又哄孩子一样对她说:“知道了,你女儿,亲生的女儿——好棒好优秀的歌手和演员嘞。”
她们都在光亮里,林却则除了和鹿聆紧攥的手,大半个身体都在围帘制造的阴影中。
毫无预兆的,她的手无意识颤动了一瞬。
鹿聆看向她的同时,鹿晔女士的视线也悠悠落在了她身上。
林却低着头,眼底汹涌的情绪尽数藏在阴影中,从鹿聆的视角看,好像她忽然发起了呆。
她再次感到愧疚。
太突然了。
应该问一问她想不想进来的,但那一刻她像是被一双不知名的手控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让她进来,不要给她拒绝的机会。
林却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偏头看向她,眸光温柔地摇了摇手,表示没关系,随即看向鹿晔女士。
视线相交的一瞬间,两人的声线也重合:
“阿姨您好,我叫林却——”
“孩子,你还喜欢吃苹果吗?”
林却怔住了。
鹿聆和陈凉也愣住了。
和林却一起生活工作的这段日子里,鹿聆发现林却是一款欲望极其低的人,喜欢的水果?
有什么吃什么,甚至不会出动想到吃,林小宝同学也是这样的,所以家里冰箱的*水果最后的命运大多是在“大限”前两天的早中晚饭,统一被炸成果蔬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