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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奸臣他死不悔改 > 第133章
  顾怀玉后脑勺仍被他掌心牢牢扣住,被亲得晕晕乎乎,浑身发软,像是饮了醇酒般醺然,连睫毛都被气息熨的软乎乎。
  裴靖逸勾缠着他的舌,吮得啧啧作响,身子却伏得更低,一手抄过他的膝弯,猝不及防将人打横抱起。
  顾怀玉晕眩间察觉身子悬空,还未来得及推开询问,后背便已陷入柔软床榻。
  锦绣被褥托着他的后脑,裴靖逸那张俊脸又不由分说地压下来,炙热呼吸再度覆上他的唇。
  坐着被亲与躺着被亲,似乎也无甚区别?
  他索性懒得挣扎,任由裴靖逸压在身上,热乎乎地亲个没完。
  直到那双燥热的大手解开他的腰带,顺势探进衣襟,在他腰侧肌肤下起伏游走,那厚厚的茧子一下一下刺得柔嫩的皮肤发疼——
  他才模糊意识到,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裴靖逸湿热的吻从他嘴唇一路辗转到下颚,再到白净纤细的脖颈,最后一寸寸攀升到耳垂,牙齿轻咬着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尖。
  他粗重的呼吸喷洒在顾怀玉耳畔,低哑地喘息:“小玉大人现在就杀了我好不好?用您的……含住我,让我死在您的榻上。”
  顾怀玉尚且有些意乱情迷,没从被吻得浑身发热的劲头里回过神来。
  他还在迟钝地思索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戳在他腿上的玩意忽然让他一个激灵——
  那惊人的分量让他身子轻颤,裴靖逸自称的“狼牙槊”果然名不虚传。
  “起开!”他伸手推了一把那结实的肩膀,脊背窜上一阵寒意,连发根都隐隐发麻。
  这骇人的体量……当真进得去?
  裴靖逸单手撑在他耳侧支起身子,深暗的眼眸盯着他:“小玉大人怎么了?”
  顾怀玉此刻已经完全回过神,脸上的薄红渐渐褪去,眼波往下扫了一眼,“你这——”
  “小玉大人又不是没摸过。”裴靖逸委屈地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伸手还堂而皇之地握了握,“它与你早是旧相识,怎的今日才嫌它生得凶?”
  顾怀玉懒得与他做口舌之争,为保住宰执尊臀,闭目冷声道:“我只允你亲,何时许你行这等事?”
  裴靖逸是坦荡荡地不要脸,故作无奈叹息道:“情难自禁,请小玉大人海涵。”
  顾怀玉倏然翻身背对,将发烫的侧脸埋进软枕,“滚出去……待消停了再回来。”
  裴靖逸却径自躺倒在他身侧,双臂交叠垫在脑后,目光灼热地瞧他,“若不抱着小玉大人,它自会安分。”
  顾怀玉瞥他一眼,抿着被亲的红肿的嘴唇,不再说话。
  二人静默相对,交织的呼吸在夜色里格外分明。
  裴靖逸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他打算如何拔掉“河朔城”这根钉子的计划。
  首战已证明了他的实力,三军元帅之位当之无愧,自然再无人敢质疑他。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他每日派出一支数十人的骑兵小队,专门到河朔城下用东辽语叫骂——
  不骂别人,专骂守城的将领萧赤风是窝囊废物。
  “什么东辽的将军?我看就是只缩头乌龟,见了汉人爷爷就只会躲在龟壳里发抖……”
  “还将军呢?那胆小如鼠的模样,不如回家绣花呢!”
  萧赤风自幼锦衣玉食,身边汉人无不战战兢兢,何曾受过这等折辱?
  他在城中气得暴跳如雷,摔杯又砸盏,终于忍无可忍,亲自披甲上马,率精锐铁骑出城追击。
  哪知他一出城门,那些骑兵立刻扬鞭跑路,转眼便溜回大营。
  隔日再来,依旧在城下指着鼻子大骂。
  如此反复折腾半月,萧赤风最后一丝耐性消磨殆尽,满腔怒火化作一个念头:一定要与裴靖逸决一死战。
  可耶律迟的军令如山,明明白白告诫他只许固守河朔城,绝不可再与汉军交战。
  萧赤风实在想不通耶律迟在畏惧什么!那些整日在城下叫嚣的汉人骑兵,一见自己出城就抱头鼠窜,分明是惧怕东辽铁骑的威名。
  为何不能堂堂正正打一仗?好叫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汉人尝尝苦头,让他们继续乖乖纳贡!
  “杜拔勒!”
  萧赤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醉眼通红地拍案怒骂:“要我说,耶律迟如今是越来越像你们汉人了!像你们汉人一样畏首畏尾!”
  杜拔勒虽生着汉人脸孔,却有个地道的东辽名字,只因祖辈世代为耶律氏担任通译,才蒙恩赐名。
  此刻被当面讥讽,他仍陪着笑脸道:“公子慎言,王爷最不喜听人说他有汉人做派。”
  “哈哈哈!”萧赤风踉跄起身,酒气冲天:“皇庭上下谁不知道?他处处效仿那个大宸宰执!堂堂东辽王爷,竟学一个汉人文人!可笑!可笑至极!”
  杜拔勒慌忙收敛笑意,目光游移着四下张望:“公子且轻声些……”
  这般畏缩模样愈发激怒萧赤风。
  连日来受尽裴靖逸的窝囊气,此刻尽数爆发,他箭步上前揪住杜拔勒的衣领,竟将人整个提起:“老子命你笑!给老子笑出声来!”
  杜拔勒哪敢真笑,只得垂着手任他摆布,蹙眉劝道:“公子慎言,若教王爷听见,怕是要吃一番苦头。”
  “耶律迟算什么东西!”
  萧赤风酒气上涌,怒喝道:“老子给他脸才守着这破城!若不给脸——”
  “现在就开城门,让那些宸狗见识真正的东辽铁骑!”
  杜拔勒似是被吓到,顿时面如土色:“公子万万不可!这是违抗王爷的——”
  话音未落,萧赤风的重拳已砸在他面门。
  杜拔勒仰面栽倒,鼻血喷涌而出,纵是世代侍奉耶律氏的通译,终究改不了汉人血脉。
  在这河朔城里,东辽贵人殴打汉奴如同教训牲口,即便闹到耶律迟跟前,也不过换来萧赤风一句不痛不痒的斥责。
  萧赤风如同一头发狂的黑熊,挥舞着拳头咆哮:“我们草原儿郎,岂能学那缩头乌龟!我看耶律迟是贪恋汉人的荣华富贵!”
  杜拔勒蜷缩在地,满脸血污中眼底精光乍现:“公子若要出城迎战,小的自然拦不住,但求公子听我一句劝……”
  “有屁快放!”萧赤风本还在犹豫,粗声喝问。
  杜拔勒用袖子抹去鼻血,压低声音道:“若公子攻到并州城,千万莫伤那位大宸宰执……否则王爷定要问罪于您。”
  “他与那汉人宰执有何勾当?”
  萧赤风早觉蹊跷,耶律迟竟要给大宸宰执当野马骑,简直荒唐!
  杜拔勒浑身发抖,声音细若蚊蝇:“那宰执生得跟天仙似的,王爷怕是动了凡心。”
  话到此处突然噤声,他又慌忙道:“公子千万莫说是我透露的!”
  萧赤风猛地叉腰狂笑:“原来如此!好个耶律迟!”
  笑声戛然而止,他转而暴怒:“耶律迟这是要当汉人赘婿!可还记得自己流着东辽皇族的血!”
  杜拔勒爬前几步拽住他衣摆,似是劝阻道:“王爷心里装着那汉人宰执,才压着公子不许立功,公子若真开城门迎战,王爷怕是——”
  话音未落,萧赤风已甩开他大步流星往外走,暴喝道:“来人!给老子开城门!今日定要杀尽那些宸狗!”
  第99章 给弄么?
  恰逢耶律迟不在河朔城中坐镇, 萧赤风才敢这般肆意妄为。
  速不台那老贼举兵造反,在后方连破数城,兵锋直逼西京城下, 逼得耶律迟不得不抽调各州皇庭军回师勤王。
  哪知大军尚未抵达西京,河朔城失守的急报已追至军中。
  耶律迟当真是腹背受敌, 进退维谷。
  再说顾怀玉这边,终是拔除了河朔这颗硬钉子。
  此战缴获战马千匹, 粮草堆积如山, 更有数千东辽精锐沦为阶下囚。
  这一仗赢得干净利落,只因萧赤风狂妄轻敌, 还做着东辽铁骑天下无敌的大梦,殊不知那早是昨日黄花。
  顾怀玉严令三军驻守城外, 只派出镇北军数支小队入城搜捕残兵,再三申令不得惊扰百姓。
  这河朔城的百姓, 骨子里流着汉家血脉,如今却最惧怕汉家儿郎。
  东辽人以少胜多, 统治汉地多年,靠的正是这些温顺如羔羊的百姓。
  为了保住性命, 他们甘愿为异族奴仆,自轻自贱做了四等贱民。
  而今软弱无能的大宸忽然一手雷霆手段,仅仅数日间便夺回河朔, 将昔日耀武扬威的东辽人打得仓皇逃窜。
  城头变幻大王旗,最惶惑的却是这些百姓。
  他们身着胡袍, 结着辫发, 连口音都染了胡腔,早将自己当作东辽子民,哪能不怕这些猛如豺狼的兵卒?
  要知道, 东辽铁骑攻下一座城,往往就是全军数日的狂欢:烧杀抢掠、奸/淫无度,只将脚下的土地糟蹋成焦土,百姓苟延残喘,然后便策马奔赴下一处战场。
  所以城中百姓早已成了惊弓之鸟,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