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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奸臣他死不悔改 > 第137章
  “后来……”他低笑声里带着几分混不吝,“我用它弄过几回,弄得很脏。”
  顾怀玉倒是记得这件事,但那腰带可不是他“赠”的,他懒散地躺着,任由衣带被层层解开,“原来你那么早就在肖想本相了。”
  “那是自然。”
  裴靖逸利落地扯开自己的战袍束带,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那莹白细腻的躯体游荡,“初见相爷那日,我便在想——”
  他俯身撑在顾怀玉上方,低笑道:“这世上怎有这般人?坏到骨子里,偏又生得叫人念念不忘。”
  顾怀玉坦然受之,坦荡荡地说:“本相便是这般风姿天成,天生的。”
  裴靖逸忍不住低头吻他的脸颊,如同雨滴般轻柔地拂过额头、鼻尖。
  “后来……”他的唇贴着顾怀玉耳际,声音发沉:“我对相爷是又敬又畏,敬你在朝堂上运筹帷幄的气度,畏——”
  “畏自己难以自持,一见相爷便芳心大乱。”
  顾怀玉听得心情舒畅,慵懒地应道:“嗯,情有可原。”
  裴靖逸直起身一只手解开腰带,干脆利落褪了衣裤,健壮结实的身躯一览无余。
  他故意挺了挺腰身,却一本正经地问道:“这也是情有可原,相爷理解吧?”
  顾怀玉只扫了一眼便阖下眼,抬腿不轻不重地踹在他大腿上,嫌他烦。
  裴靖逸纹丝不动,反而更往前凑了凑,那几乎与顾怀玉面对面,他屈指弹了弹,“半个月未见,它想小玉大人想得夜夜流泪,小玉大人不安慰安慰?”
  顾怀玉耳尖烧的通红,终于抬眸瞪他,小声羞恼道:“要弄就弄,说这么多话作甚?”
  裴靖逸哪还能忍得住,一把将他按进锦被里,双手捧住他的脸,低头便是一记气势汹汹的深吻。
  他的唇舌又急又重,蛮横不讲理,像是要把这半个月的思念全都讨回来。
  “我的小玉……”他喘息着在顾怀玉唇间呢喃,热气潮湿的吻不间断,“我的心肝……”
  吻得越发凶狠投入,却又在间隙里溢出几声低哑的告白:“爱死你了……”
  第102章 (完结章中)
  又是一年秋至。
  金风送爽, 玉露生凉。
  自大宸三军踏入东辽境,已历七度月圆,汉家故土十之八九复归版图。
  前三月势如破竹, 东辽连连败退,至耶律迟重掌皇庭军, 这头沉睡的苍狼方醒。
  此后四月,方是正面死斗——厢军、蕃兵固守诸城, 沙场上只余镇北军与皇庭军这对宿敌相杀。
  耶律迟的谋略无误, 他要让皇庭军先吃痛,方知畏惧, 方肯认清时势,与他眼中的“绵羊”决一死战。
  可他终究低估了这“绵羊”的牙与骨。
  裴靖逸仗着背后有宰执撑腰, 无人掣肘,他索性把兵者诡道玩到极致。
  其用兵之奇, 之险,之变幻莫测, 令东辽皇庭军防不胜防。
  他未按照常理挥兵直取北境,反而将三十万镇北军化整为零, 先肃清要地,再蚕食城邑,层层推进。
  秋风一起, 镇北军铁骑已把西京城围得水泄不通。
  西京城内,尚有十万皇庭军驻守。
  京师粮草充盈, 城墙坚若磐石, 若耶律迟决意死守,便是拖个三年五载也未必能破。
  但耶律迟不想拖。
  昔日繁华的西京皇宫,如今萧瑟冷清。
  谁都知晓东辽如今强弩之末, 宫人想尽法子逃离,百姓只盼出城投奔汉人,人心惶惶,谁也不敢留在城中。
  夕阳西沉,最后一点余晖洒进大殿。
  耶律迟独坐龙椅,漆黑蟒袍上银线刺绣在暮光中若隐若现。
  杜拔勒低头入殿,撩袍跪地道:“王爷,属下方才巡视驻军,将士们皆愿誓死追随王爷守城。”
  耶律迟半晌未语。
  直至杜拔勒抬头,耶律迟屈指叩击龙椅扶手,忽而轻笑:“本王方才盘算一番,城中粮草尚余二十八万石,供十万驻军可支三年,若算上六十余万百姓……”
  他指尖一顿,轻描淡写道:“便从老弱妇孺始食,可再守四年,待军中疯病者现,又可支撑数月,如此算来,死守七年三个月,倒也不难。”
  杜拔勒听得脸色煞白。
  “然而——”
  耶律迟说到此拂袖起身,摇头冷冽道:“守得七年又如何?大宸终会破城,此举徒令皇庭军折损罢了,不值当。”
  他语气淡然,仿佛六十万百姓的性命不过账册上的一串数字,唯有皇庭军才算活人。
  杜拔勒显然松一口气,试探问道:“那以王爷之意——”
  “战。”
  耶律迟斩钉截铁掷下一字,他大步踏阶而下,“如今敌明我暗,西京十二道城门皆可为刀刃。”
  “夜袭扰敌,疲其心智,如钝刀割肉,就像他们对我东辽做的那般。”
  杜拔勒当即跪在他脚下,叩首高声道:“属下愿率军夜袭敌营,誓死为王爷效命!”
  耶律迟垂眸审视他伏低的背脊,忽然眯起眼睛:“杜拔勒,你跟了本王多少年了?”
  杜拔勒将身子伏得更低,额头紧贴地面,“回王爷,属下自幼便是耶律氏家奴,至今已侍奉王爷整整二十载。”
  “二十载……”耶律迟轻叹一声,俯身握住他的手臂将人扶起,“好,本王准了。”
  此时耶律迟也是别无选择。
  他手下能征善战的将领不是被俘虏,就是被裴靖逸一箭射死。
  现在身边实在没几个能用的人,让杜拔勒这个汉人通译带兵,完全是无奈之举。
  西京城外三十里,裴字帅旗迎风招展。
  中军大帐内,裴靖逸正与诸将商议攻城之策。
  “报——”
  亲兵快步进帐,单膝跪地:“禀元帅,城内细作传来密信。”
  裴靖逸展开信函,只见上面寥寥数语:“今夜子时,西门火起为号。”
  他将信递给身旁亲兵,由亲兵依次传递给在座将领。
  众人阅后都露出困惑神色。
  韩鼎蹙眉不解:“元帅何时在耶律迟身边安插了细作?”
  此事说来话长,裴靖逸言简意赅道:“数月前河朔城,他自联于我,愿充当内应,为我军通风报信。”
  韩鼎更是疑惑,若是如今投诚也算识时务,但河朔城时战局未定,便投大宸,未免太早?
  帐中诸人同样不解。
  韩鼎问道:“为何?元帅可曾许诺他什么好处?”
  裴靖逸俯身端详着沙盘上的城池,手指划过城墙轮廓:“我问过同样的问题,他说——”
  “我是汉人,你们也是汉人,你们顾相说过,汉人就该互帮互助。”
  帐内一瞬寂静。
  这不是军令,也不是交易,仅仅一句话,却像星火落入干草,在人心里烧出了燎原之势。
  顾怀玉虽不在西京,但他的名字早已随着春风渡过山河,成了沦陷之地万千汉人心中唯一的曙光。
  子时将近,西门守军远远望见杜拔勒率领一队人马前来。
  守城将领不疑有他,当即下令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谁料城门方启,杜拔勒厉声一喝,早已埋伏在暗处的亲兵立刻点燃火油,数十支火把同时掷向城门箭楼。
  火光映照间,埋伏在城外阴影中的镇北军如潮水般涌来,皆是夜行黑衣,刀光雪亮。
  守军猝不及防,被硬生生劈得七零八落,城门转瞬失守。
  “杀——!”
  战鼓声、厮杀声在西京的夜色中炸开,巷陌间回荡的尽是杀伐之音。
  百姓被惊醒,看清冲入城的竟是汉家铁骑,纷纷冲出家门,放声欢呼——
  “打进来了!镇北军打进来了!”
  整个西京城瞬间陷入混乱。
  喊杀声、欢呼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火光将夜空映得通红。
  镇北军铁骑如入无人之境,沿着主街长驱直入,皇庭军仓促应战,却已是回天乏术。
  顾怀玉踏入西京城时,正值次日晌午。
  街道两侧残留昨夜激战的痕迹,满地尸横遍野,焦黑梁木仍在冒着青烟,几面残破的军旗半掩在瓦砾堆里。
  他一袭赤红官袍端坐白马之上,数月来不间断饮用九黎血,原本病弱的身子竟显出几分英姿,整个人神采奕奕,气势逼人。
  前方两列玄甲武士持戟开道,尽显当朝宰执的赫赫威势。
  裴靖逸正在部署善后,忽地见到黑压压人群中显眼的红色身影,他唇角一挑,当胸一松缰,整个人利落从马上翻下。
  “怀玉!”
  他大步流星穿过人群,毫不避讳地张开双臂,引得周围士兵纷纷侧目。
  顾怀玉端坐马上,微微点头,待他走到马前,才开口问道:“耶律迟呢?”
  裴靖逸抬起手臂相迎,顾怀玉顺势扶住他的手臂,踩镫施施然下马,他足跟方一落地,便被搂进铁甲硬实的怀抱里。
  “那小白脸宁死不降,带兵与我等鏖战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