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温奉玄紧紧的抱住了祝颂的脖子,“祝颂,祝颂。”
他只是喊他,却又什么都不说,祝颂听得着急,“到底怎么了?”
祝颂将温奉玄放在床上,将被子拉过来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温奉玄现在情绪稳定了下来,被厚厚的被子裹着,眼眶鼻尖都红红的,尤为可爱。
祝颂伸腿勾了一根板凳在他面前坐下,猜测着他的心思,“陛下走了心里难过啊?”
温奉玄摇头,祝颂问道:“那怎么了?”
温奉玄也没有说破,只是说:“想见你。”
祝颂微微皱眉,有些不信,“就这个?”
温奉玄点头,“就这个。祝颂,我今晚住这里好不好?”
祝颂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热。“不行,外头本来就风言风语的,明天还要去给陛下守灵,被人知道你出现在祝府流言就更止不住了。”
温奉玄道:“我不怕。”
“我怕。”祝颂道,“本来想晚点说,但殿下既来了,我就现在说吧,等国丧过后,我想辞官。”
祝颂想清楚,以他跟温奉玄那些过去,他在留在京城不妥当。辞官,说不定还能给祝府留一条路。
温奉玄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噗嗤噗嗤的掉,祝颂看得心疼,但又强忍着没有动,长痛不如短痛,他们总是要走出这一步的。
过了好一会儿,温奉玄道:“我不同意。”
祝颂道:“我心已决,望殿下成全。”
“为什么?”温奉玄声音闷沉,鼻音很重,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逼出来的。
对上温奉玄受伤的视线,祝颂到底还是没有骗他,“殿下以后是要三宫六院,儿孙满堂的。我留在京城,不合适。”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温奉玄一把就扯掉被子,毫不迟疑的跑走了。
祝颂倒在床上,被子上还残留着温奉玄的温度,暖暖的,香香的,让人心猿意马。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早知道先亲一口了,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艳福了。
真是遗憾啊!
第67章 双宿1
国丧七天过后, 明日早朝便是温奉玄继位登基的日子。
祝颂这天晚上又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心里乱糟糟的。
突然一道破空声凛冽而来, 祝颂猛地坐了起来,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的刺入了柱子,祝颂上前去,拔下匕首取下纸条,展开一看, 上面写着, ‘急, 速到悬音阁一见。’
是温奉玄的字。
祝颂来不及多想,拿了大氅就急急出了门, 赶往了悬音阁。
天寒地冻, 夤夜时分,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沿街的窗户都关得紧紧的。国丧期间,悬音阁也未曾营业,但门口有个小厮在候着, 见到祝颂赶紧迎了出来,“大人,这边请。”
祝颂一进门, 夏至便端了一碟荷花酥过来,“大人, 这是我们悬音阁新出的点心荷花酥, 大人尝尝。”
祝颂拒绝了,“我不喜欢吃荷花酥。”
夏至道:“大人,这是公子特意吩咐的, 若您不吃,恐怕..”
祝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撇向了碟子里的荷花酥。毫不夸张的说就算知道名字,这东西也跟荷花酥没有半点关系,模样丑得跟鞋垫子,闻起来像是泡了十年的酸菜。
祝颂拿了一个艰难下咽,夏至递给他一杯水,一个荷花酥,配了两杯水才吃完。
夏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人楼上请。”
祝颂跟着她上了楼,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最后一间,门没关,夏至先行进去,将荷花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福身告退了。
祝颂站在门口往里看去,只见温奉玄穿了一件月白的衣裳,面色红润,眸若星辰,此时也正抬头看他,只一个眼神祝颂心跳就漏了半拍。
祝颂走进屋中拱手行礼,“不知陛下急召臣来有何要事?”
温奉玄道:“大人喊错了,本宫还未正式继位,应称殿下。”
祝颂顿了一下,随即说道:“臣失言。”
温奉玄道:“那就请大人自罚三杯。”
祝颂有些错愕,抬头看他。
温奉玄面色未变,只是看向他的视线微冷,“大人怕我下毒?”
“臣不敢。”
祝颂说完这才看到桌上备了一桌好菜,以及三排斟满酒的酒杯。
‘咣’‘咣’‘咣’三杯酒下肚,烈性酒,但祝颂近来酒量练出来了,倒不觉得有什么。
刚喝完,温奉玄就又说话了,“本朝以左为尊,大人进门先迈左脚,是否对本宫不满?”
祝颂十分讶异,拱手回道:“臣不敢。”
温奉玄道:“那就再罚三杯。”
祝颂犹豫,这么烈的酒再喝三杯指定要醉了,他醉了不记事,万一做了什么,可怎么办?
“这..”
温奉玄声音冷了下来,“大人觉得本宫在刁难大人?”
“臣不敢。”
说完又是‘咣’‘咣’‘咣’三杯酒下肚。不过还好,祝颂的酒量比他自己以为的要好,此时还没有一点醉意。
“坐。”
祝颂进门这么久了,这才坐下,不过他看着面前一排排的酒杯,眼皮直跳。少说少错,不说不错,所以祝颂决定闭口不言。
他不说但温奉玄要说,他看着桌上的荷花酥问:“这荷花酥大人尝过了?”
祝颂老实点头,“尝过了。”
温奉玄问道:“味道如何?大人可喜欢?”
祝颂昧着良心说:“味道挺好的,臣挺喜欢。”
温奉玄道:“可大人在冀州时分明说过不喜欢荷花酥。”
酒劲有些上头了,祝颂都忘记他说的事情了,所以一时没答上来。温奉玄道:“大人故意欺瞒本宫,自罚三杯吧。”
祝颂不敢置信的看他,“这也要罚?”
温奉玄反问道:“不行?”
祝颂说:“能不喝吗?我有点醉了。”
温奉玄道:“那我替大人喝吧,反正我这几天胃也不大舒服,说不定以毒攻毒就好了。”
祝颂皱眉问道:“怎么会胃不舒服?”
“不知道,大概是相思成疾吧。”
看着温奉玄一本正经的说这种话,祝颂实在难以招架,“我喝我喝。”
于是又‘咣’‘咣’‘咣’三杯酒下肚,祝颂头有点晕乎乎的了,他抬眸看向温奉玄,发现他都晃起来了。
偏偏温奉玄还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大人衣服皱了。”
祝颂连忙解释,“我本来在睡觉,接到殿下消息急急赶来,就没有来及换。”
温奉玄煞有介事的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跟江小姐有关呢。”
祝颂心里发虚,有种罪大恶极被通缉的感觉,连忙解释:“我跟江小姐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哦。”温奉玄应声,“腊月十七那天,与江小姐踏雪赏景,相谈甚欢的不是大人了?”
“我..”祝颂否认不了,那天贤王组局,他没办法推托。
“你喜欢她。”温奉玄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眼神不善。
“我绝对没有。”祝颂下意识脱口而出。
“那你喜欢谁?”温奉玄追问道。
“我..”祝颂又卡住了。
温奉玄哼了一声,“支支吾吾,是不是心怀不轨?”
祝颂也意识到今天温奉玄喊他来就是找茬的,于是他道:“殿下到底想怎么样,给臣一个痛快吧。”
温奉玄坐了回去,“把桌上的酒喝完,我就不追究了。”
“我..”祝颂扫了一眼桌上的酒,喝完估计连亲娘也不认识了。
“你不喝?”温奉玄语气不好,祝颂在心里叹气,“喝。”
酒喝完,祝颂脖子都立不起来了,直直的倒在了桌子上。
温奉玄小心的凑了过去,“祝颂祝颂。”
没应。他又喊,“黑小宝。”
还是没应,温奉玄这才放下了心,“祝颂,其实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温奉玄弯腰去抱祝颂,手才刚刚环上去,祝颂就迷迷糊糊的往他身上嗅,嘴里还念叨,“好香的桃子。”
听着他最熏熏的话,温奉玄不由莞尔,“想吃桃子?”
祝颂迷糊又认真的应了声,“嗯,口渴。”
“你跟我来,我给你吃。”
于是祝颂就跟着温奉玄走了。
芙蓉帐暖度春宵,一室旖旎情缱绻。
第二天下午祝颂才幽幽转醒,动一下,不自觉的“嘶”了一声,腰疼。
不对劲,祝颂猛地坐了起来,但屋中十分整洁,他的衣服也穿得好好的,除了桌上有些狼藉,饭菜吃了许多也洒了一些。
祝颂捂着头想,昨晚他还吃菜了?
完全记不起来了,他的记忆就到他喝完酒就没了,后面发生的事完全没印象了。
不过,他都醉死了,应该没有做什么逾越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