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妄!”宁鸢大喊,是个人就能看出他的焦急。但薄暮冥却不为所动,他冷冷一笑,手掌一紧,魔气瞬间充斥时妄的全身。
时妄痛苦地咬紧牙关,尽管伤势严重,仍试图将不属于自己的魔气排出,但薄暮冥的招数太过阴毒,令他无法挣脱。他的力量在体内打架,如同被枷锁束缚住,无法自由流动。
“你终究也只是人。”薄暮冥的声音带着不屑,仿佛他在面对一个即将倒下的猎物。
时妄的眼中闪过愤怒,他强行调动体内最后的力量,剑气骤然升腾,朝薄暮冥斩去。剑锋虽锐,但他的动作已经开始迟缓。气力不足,剑气也显得无力。
薄暮冥毫不慌张,他的手掌轻轻一扬,瞬间,魔气席卷而来,将时妄的剑气一一化解。他轻轻摇头,满是不屑:“你连最基本的反击能力都丧失了,真是让人失望。”
时妄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剧烈的疼痛让他猛地跪倒在地,喘息急促。他面色苍白如纸,眼中却依旧带着不屈。
“我不会……让你带走宁鸢……”他低声说道,声音如同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薄暮冥俯下身,眼中带着戏谑:“是吗?那你就继续挣扎吧。”他没有给时妄任何喘息的机会,再次加重了压迫。
“别动!”宁鸢猛地伸手拦住,眼中满是警告,“若敢伤他,我定让你后悔!”
薄暮冥的目光微微一沉,随即却冷笑出声:“你以为,你还是昔日的魔尊,还能左右局面吗?”他转身一挥手,指向角落中暗影中的一名弟子,“带他过去。”
几名魔教弟子立刻冲上前,将时妄架起,向着暗影城的深处拖去。时妄虽然受伤,但依旧咬紧牙关,朝宁鸢摇头。
“不要。”他说。
“你要他做什么?”宁鸢的声音颤抖。
薄暮冥不急于回答,他缓步走向宁鸢,眼中透露出一股深深的威胁:“如果你想让他活命,就来我这里,交出灵脉的控制。否则……”他伸出手,指向时妄被带走的方向,“你会后悔的。”
宁鸢的心中一阵剧痛,他能想象到时妄会被带到哪里,可他又能如何才能救得了时妄。
薄暮冥恐怕早已做好了布局,甚至在这暗影城的每个角落,都布下了无数的陷阱。
他们低估了薄暮冥的蛰伏,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宁鸢的声音无奈,“你已经知道我不会轻易妥协,你为何非要逼我走这条路?”
薄暮冥站在宁鸢面前,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因为你很清楚,我有无数的手段,”他缓缓将一只手放在结晶上,结晶的黑色光芒猛地一阵剧烈的波动,“你所做的任何决定,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若不想再见到时妄的尸体,就来屈服于我,交出灵脉。”
宁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胸口的那股压迫感愈加沉重。
“你真是……让我无路可走。”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自嘲。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薄暮冥的笑容渐渐加深,“我能给你最后的机会,已是极大的偏爱。选择好吧,宁鸢。”
这座宫殿的奢华超出了宁鸢的想象,墙壁上雕刻着细腻的魔纹,幽暗的光辉从无数琉璃灯中透出,照亮了每一寸空间。上空悬挂着由上百种魔兽皮毛编织而成的华丽帷幕,脚下的地砖由矿石铺就,闪烁着微弱的光。
宁鸢站在这座无比华丽的宫殿中央,冷眼打量着四周。
他的心情无比复杂,既有对被迫囚.禁的愤怒,又有深深的无力。他短时间无法逃脱这座囚笼,无法逃避眼前的束缚。
“阿鸢,”那道温柔的声音响起,薄暮冥满面春风,端着一杯红色的琉璃酒盏走到他面前,语气中带着恭敬,“尝尝吗?”
薄暮冥弯身,美酒递到宁鸢面前,微微低下头,等待着宁鸢的接受。
宁鸢没有接过美酒,他直直地盯着那人,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冷笑:“想关住我?你早就不配待在我身边了。”他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厌恶。
薄暮冥微微一愣,眼神一沉,被宁鸢的言语击中,但很快他又恢复了笑意,眼中的情绪依然是那般温柔,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刚才言辞的影响。
“阿鸢,我不需要你的认同,只要你人在这里,其他的我不在乎。”他说完后,竟然单膝跪地,替宁鸢整理他的衣服下摆,动作轻柔。
宁鸢愣了一下,低头目光锋利地盯着他:“你究竟想做什么?”
薄暮冥低声:“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人,我会释放时妄,给他一条生路。”他将一缕乌发缠绕到宁鸢的小指上,神情中带着几分期盼,“结发成同心,恩爱两不疑。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
宁鸢的目光变得更加冰冷,声音毫不留情:“你知道我不可能答应。”他说得决绝,他和薄暮冥的恩怨早已注定,无法改变。
薄暮冥却又笑了,眼中的温柔未曾动摇:“阿鸢,时妄的命在我手上,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他说完这句话,脸上的笑容依旧无懈可击,但语气中却透露出微妙的威胁。
宁鸢的眼睛瞬间变得愤怒,他握紧了拳头,心中无力。
他明白,薄暮冥所说的并非空话,时妄的命掌握在他手中。
宁鸢坐在雕花的椅子上,冷冷地注视着薄暮冥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他感到身心俱疲,但目光依旧锐利如刀,心中对这座宫殿、对薄暮冥的束缚都感到憋屈。
“阿鸢。”薄暮冥轻轻地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件精致的嫁衣。那衣服质地柔软,色彩明丽,璀璨的金线勾画出繁复的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完美无瑕。
这是宁鸢第几次穿嫁衣了?
薄暮冥轻轻走到宁鸢身前,弯下腰,温柔地低声道:“你是暗影殿里唯一珍贵的存在。你不需要再为任何人操心,只要享受我安排的一切。”
那声音若是旁人听来,温柔得几乎可以让人沉溺其中,忘却一切,而宁鸢的心中却是如同死水。
宁鸢的目光冷冷扫过那件嫁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只想知道时妄关在哪儿了。”
薄暮冥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戾,随即轻轻叹息:“阿鸢,你为何总是关心无关紧要的人?只需一句话,我可以让他活,也可以让他死。”他说话时那种温柔的语气没有丝毫改变,却让人发自内心颤抖。
薄暮冥的功法长进这么快,是宁鸢没能料到的,或许汲取了天道的力量,或许兼并了妖族的力量。
宁鸢深知自己无法再正面与这人对抗。每次他尝试反抗,都会被更加严密的控制所压制。薄暮冥的监视无所不在,宁鸢的尝试都不过是自取其辱。
宁鸢不想放弃寻找时妄的下落。可借侍从的帮助获得信息,却都被薄暮冥察觉。
每一次,宁鸢都被带回自己的房间,严密地锁在这座宫殿中,无法动弹。
宁鸢知道,薄暮冥是想一步步消磨他的意志,让他逐渐屈服。
薄暮冥将一张黑金色的布料铺开,在桌面上摆放了一面镜子。
镜面上显现出一处幽暗的地牢,阴暗潮湿,四周围绕着弯曲的铁栏。
镜中,时妄正被困在黑暗中,虚弱不堪的身影让宁鸢心中一阵剧痛。
时妄往日不染尘埃的衣衫破旧,身上布满了未愈合的伤口。
“阿鸢,这就是你最在意的那个人,”薄暮冥的声音寒凉,“我可以放了他,但你需要答应与我成婚。”
宁鸢的目光冰冷如刀,他紧握拳头,心中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吞噬他的理智:“你用这种方式,永远不可能得到我!”
薄暮冥依旧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没关系,阿鸢,你答应与我成婚就好。我需要的只是一个仪式,一个身份,其他的我并不急。”
宁鸢的眼神如冰:“如果我与你成婚,你必须放了他。”
薄暮冥低下头,摸他下巴,语气中透着无尽的耐性:“当然,阿鸢。对你的承诺,我一定会遵守。”
宁鸢闭上眼,心中满是苦涩。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忍受着痛苦的折磨和无尽的屈辱。
可他明白,自己此时无力反抗,唯一的希望,便是答应眼前这个人的要求,换取时妄的一线生机。
他无法放弃时妄。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争取未来,哪怕会得到无数的误解,哪怕违心的过程无比艰难。
殿内正中,宁鸢静静地立于镜前,一袭红嫁衣缓缓加身,繁复华丽的金线刺绣若隐若现,衬得他肤若凝脂,冷艳倾城。嫁衣贴合着他纤瘦而挺拔的身躯,描摹出修长的腰身与轮廓,袖口层层叠叠,垂落着暗金色的流苏,映衬着他那冰雪容颜。
镜中的宁鸢眉眼冷冽,唇色殷红,墨发如瀑般垂落,顺着肩膀倾泻而下,宛如幽夜红药。他微微抬起下颌,眼底透出淡漠,气质如霜似雪,美得令人心悸。
“尊上果真是这世上最美的人,从你带我回来那天起,我就这样认为……”一声低沉的叹息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