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什么啊!”聂思思拿着一件米色珠光裙子往她身上比划,腰背都镂空,很显身材。
她塞林疏雨怀里撺掇:“这件也试试。”
“你不懂,爱情也是需要催化剂的。”
林疏雨反驳不了,闷闷哦了声,探过头搭聂思思肩上,跟着她一起挪。
“思思。”
“嗯嗯嗯?”
“你谈恋爱了吗?”林疏雨歪头。
聂思思:“没啊。”
林疏雨眨眨眼,停了会儿,小声问:“那你是在哪里懂的啊。”
“....”聂思思动作停顿,狐疑,“你是不是在内涵我。”
这次轮到林疏雨说,“没啊。”
聂思思转头对上林疏雨狡黠的眼,嘶了声卡住她脸:“学坏了啊。”
林疏雨低低笑起来。
聂思思催她:“去试,快点!”
林疏雨看了看,这风格和她上班穿的差距有点大,不确定地问:“行吗。”
“行!”聂思思大方,“你不要把自己藏起来啊!这件我送你!”
林疏雨被硬塞进换衣间,夏装很快就换上了,里面就有镜子,林疏雨视线扫过,微微一怔。
米色的珠光面料衬得她肌肤如玉,腰背处精致的镂空设计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曲线,不失优雅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性感。
她伸手碰到自己的腰线,指尖触到微凉的肌肤,平日里没注意到身材被这条裙子完美地展现出来。
裙摆是个小鱼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珠光在灯光下流转,像是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天啊!”门打开聂思思夸张地捂住嘴,“这也太绝了吧!”
她围着林疏雨转了一圈,眼睛亮晶晶的:“我就说嘛,你不要把自己藏起来,简直是暴殄天物!”
林疏雨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镜中的自己眼波流转,脸颊微红,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自己,熟悉也陌生,像是突然发现了另一个被隐藏已久的自己。
“转过来我看看后面。”聂思思兴奋地指挥着,林疏雨转身,她忍不住又吹了个口哨,但吹不起来,只有气:“这腰线,这蝴蝶骨,谢屹周要是看到还不得,炸了!”
“思思!”林疏雨连忙打断她。
“你再试一下那件紫色和黑色的,我觉得那个淡紫色也会很漂亮。”
“不要不好意思,衣服更多是穿给自己看的,赏心悦目自己心情也好啊。”
林疏雨又看了一眼镜子,裙子的剪裁恰到好处,既展现了身材优势,又不会过分暴露,那种美感反而更让人移不开眼。
确实,女孩子不管什么年龄段都会喜欢买漂亮衣服,喜欢打扮自己。
她要换另一件,拉拉链的手却停了几秒,鬼使神差对着镜子拍了一张。
聂思思说的对,那条浅紫色的抹胸短裙也很好看,几道捏起的小褶像是傍晚霞光下湖水被风吹起泛起的涟漪。
林疏雨低头调整角度,也拍下。
两张照片从她指尖停留,最后轻轻点击发送:「哪一条好看啊。」
聂思思在外面安静等待,四方形的空间好像只有她的心跳。
林疏雨承认自己有故意的成分在。
故意什么。
想让谢屹周的目光移不开,只在她身上。
谢屹周在输入,林疏雨看见,在答案出现前忽然撤回了照片。
谢屹周的话也变成:「?」
「什么意思。」
林疏雨唇角不由牵起:「没什么。」
林疏雨感觉自己是真的学坏了,她想出一句特别好逗谢屹周的:「发错人了。」
下一秒,谢屹周视频打过来。
铃声突兀响起,林疏雨挂掉。
谢屹周又发了个问号:「故意的啊。」
挂电话不是。
林疏雨下意识皱了皱鼻子。
她解释:「现在不方便,回去给你看。」
谢屹周输入了几个字,又换成语音,声音透着几分危险:“所以什么时候方便。”
“现在又方便发给谁。”
林疏雨觉得自己学坏得很成功,但不过只学了皮毛,还招架不住这样的追问。
她支支吾吾,又回到那个问题:「你觉得哪一条好看啊。」
谢屹周盯着屏幕气笑。
照片都撤回了要他怎么说。
他眯眼,回忆刚刚那两张照片,毋庸置疑的漂亮,各有各的美。
但这姑娘跟谁学的,还发错了人?
厉害。
谢屹周冷嗤。
林疏雨看见一条橙色转账:「都买。」
他说:「我亲眼看。」
......
聂思思怒了,谢屹周怎么抢她要买的单,好像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语气不爽:“都说好了我送你。”
林疏雨本来也不会让聂思思付款,这家店的价格不便宜,她还比聂思思先工作,于情于理:“我怎么可能让你买啊。”
聂思思轻哼:“你以为我赚的课时费是假的吗。”
“本人现在也是以时计薪的好吗,好几百块呢。”
林疏雨最会给人顺毛了,张口就夸:“好厉害啊,等我以后不想干了就靠思思养。”
聂思思:“还好我早有准备,箱子里还带了份礼物。”
“嗯?”
聂思思玩神秘:“不告诉你,等我走的时候再给你,你回去拆。”
“不会是汀南的空气吧?”林疏雨迟疑。
聂思思:?
“是你在讲冷笑话还是我在讲冷笑话。”
林疏雨把自己先逗笑了:“对不起,我看到了网上的段子,说可以是送给离乡的人。”
“林疏雨!”聂思思甩着购物袋抓狂,“你真无聊!”
“所以是什么啊。”
“以后你就知道了啊。”林疏雨怎么问聂思思都不说,她肩膀一耸,“好吧。”
青远靠海,她们在沙边的小摊吃烧烤,远处是灯光闪亮的跨海大桥,波浪翻涌,漆黑遥远的海水,好像人是那么渺小。
而耳边人声嘈杂热气飘香,幸福又是那么近。
聂思思开了两瓶气泡水,和她干杯,瓶身碰撞,橙色液体晃动,与夏夜蝉鸣交织绘卷。
“你记不记得我们学校外面那家烧烤店,一根串要五块钱的那家。”
“记得,又贵又难吃。”
“倒闭了!”聂思思哈哈大笑,“我到现在还记得一串茄子要了我三块钱,气得我再也不去。”
“可是每一节晚自习烧烤的香味都会飘进教室,你又边骂边不信邪的尝试。”
“是啊。那个时候就觉得什么都比学习有意思,我宁愿去赌老板今天手艺大涨,也想买几串犒劳肚子。”
聂思思侧脸看海:“啧。”
“这么想倒闭了还有些可惜呢,学弟学妹没办法享受了。”
“时间真快。”她忽然说。
“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故意慢点吃饭等你,下课和你挽着手上厕所,体育课跑到角落拔草聊天,晚自习偷偷传纸条商量吃什么。”
“那时候考试砸了就觉得天塌了,结果自己竟然也当了老师。”聂思思给林疏雨分享她试讲时候的事,“你知道我看着讲台下面的学生,就觉得,好小啊,好幼稚啊,那些小动作谁看不见啊。”
“但又挺可爱的。”一种纯真、笨拙的,因为一点小事就特别开心,又因为一点小事就难过的模样,特别珍贵。
“没想到我们又毕业了。”
林疏雨轻声:“时间煮雨。”
“这个电影还是我们初中看的!。”
“嗯。其实发现最后谁也没办法与时间为敌。”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聂思思回忆,一字一顿,有点难过。
“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海风吹在脸上黏住发丝,远处的人莫名兴奋大喊,聂思思看着林疏雨,静几秒,眼里阴霾一扫而空,扬起明媚弧度:“但你不一样呀。”
她伸手轻轻捏了捏林疏雨的脸颊,触感温暖。
“你知道吗?聂思思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诉说一个秘密,“你比很多人都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