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一两个月的元帅府在视窗外越来越小, 轉而穿过浩瀚太空,变成第四軍團的驻地。
軍團还是那个軍团,没了霍奇森这个老鼠屎,一切都井然有序。
时既迟从星舰下来,便有两个男人在大门口等着迎接他。
星舰停靠坪离军团还有一段距离,时既迟抬腳走去,鬱淞也朝他走来。
身影在对方眼里逐渐清晰,鬱淞最后跑了起来,扑到时既迟身前,给他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老公,好想你。”郁淞伏在他的肩头,两臂箍住时既迟的腰,鼻尖在他身上蹭了蹭,忽然神情一滞,
郁淞放开了他,张口想说点什么,余光瞥见紧隨而来的莫尔斯,空洞地住了口。片刻,郁淞扯起嘴角,仿若无事发生,“欢迎回来。”
莫尔斯在离他两步的位置停住,愣怔一瞬,也朝时既迟颔首:“欢迎上将回来。”
“别欢迎了,马上就走,”时既迟任郁淞牵着手,一边走入军团,一边对莫尔斯吩咐,“去準备壮行酒吧,我到时候来。”
“是。”蓝眼睛领命告退。
时既迟跟着郁淞走了几步,才发现对方把他牵到自己的住处。
原先空无一物的院子里,被郁淞种滿了高低错落的花苗,可惜天黑,时既迟并不能完全看清它们。
注意到时既迟的视线掠过花丛,郁淞顺嘴解释:“今年开不了花,大概要等明年四月,才会进入花期。”
时既迟点头,他对自己的庭院没有多上心,花草都是交给聘请的花匠打理,郁淞来之后,便全权由郁淞负责了。
他回来是準备换军服的,蔚珩给他穿的是副官制服,跟正经的上将军服差得太远。
悬浮灯球隨两人的腳步移动,时既迟刚从衣柜里取出整洁的军服,郁淞就从他背后拥了上来。
他的双手被扣到头顶,黑金军服掉落在滿柜衣服下方,玻璃门上映着他被欺压的身影,也显现出身后alpha赤红的双眼。
“主人,”郁淞声线颤抖,压着掠夺的欲望,直勾勾盯着他眼睛的虚像,“你的腺体里,有别人的味道。”
从靠近时既迟的时候,郁淞就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两种不同的信息素,在时既迟的后颈交融争斗。
时既迟没有刻意隐藏,准确来说,他忘了隐藏,直到下星舰才想起这回事,但无所谓了。
郁淞这么敏锐,早晚会知道;至于莫尔斯,这位蓝眼睛是他最得力的親信,自然晓得替长官守口如瓶。
滚熱的气息扑洒在时既迟的后颈,刚结束一場情事的他很快就被激得腿软,湿着眼眶从玻璃门上滑落,郁淞两手从他腋下穿过,让他摇摇欲坠地停在原地。
“不是你哥的,”郁淞闭眼,在他腺体上嗅了嗅,嘴角勾起嘲弄的笑意,“还有誰?”
时既迟不甘示弱,反而从郁淞撑在他身侧的空隙里轉过身,要笑不笑地反问:“你觉得呢?”
里赛军区是誰的地盘?在那个地盘上,唯一能让时既迟甘愿被上的人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
“元帅?”郁淞不记得蔚珩的名字,只是咬牙说出对方的身份,一手扶起时既迟的腰,把自己抵在时既迟身后,“你就这么喜欢背草?”
郁淞忍了太久,此刻被时既迟勾起,再加上泼天的醋意,烫得时既迟腰部一塌,被郁淞抵得难受。
“停,”尚存的理智让时既迟挣开对方,气喘吁吁地转身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冰冷的玻璃门,仰头轻声说,“今天不行。”
发丝凌乱,时既迟坐下来,仰头时嘴唇恰好与郁淞胯骨的高度齐平,说话的吐息喷洒在中间,
就像……
郁淞扶着时既迟的后脑,俯视着看下去,更像了。
喉结滚了滚,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按着时既迟的头,恶劣地告诉对方,既然后面不行,那就换种方式吧。
然而他不敢。上次在军校的寝室里,他就被时既迟呸满了几把,虽然被呸也会让他头皮发麻,但他知道,时既迟不喜欢这样。
时既迟是矜贵的,高高在上的。他的嘴也该是圣洁的,不被侵扰的。
所以郁淞仰头眨了眨眼,扼杀住心里的那点苗头,蹲下身子,拨开时既迟的衣领。
针孔的疤痕几乎完全消失,只有深浅不一的牙印,在腺体上残留。张扬地宣告了时既迟跟别人的行为。
“为什么不行?”郁淞明知故问,手指在新的咬痕处点了点,“因为来之前,和他睡过了吗?”
“对,”时既迟眼神倔强,不屑于无谓的否认,提醒对方,“我喝完酒就走,你别折腾我了。”
郁淞从他后颈上收回手,垂头沮丧,半晌过后,才带着委屈的腔调说:“你说过,我有权力阻止你跟任何别的人发生过界关系……”
郁淞抬眼,泛红的眼眶被悬浮灯球映照出湿意,“我不想你这样,你说过不会这样的。”
见过很多次郁淞卖惨,时既迟还是忍不住心软。
“是我没做到,”他摸着郁淞的凸出的眉骨,弯眼魅惑地笑道,“所以等我回来随你上,怎么样?”
“……”郁淞眨眼,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就把他交给自己,
郁淞松开时既迟,僵硬地背过身,偏偏从头顶到脖子一片羞红,“你就喜欢给我画饼。”
时既迟低低地笑起来,挑眉问道:“那这个饼你吃不吃?”
“吃,”郁淞果断道,“等你回来,我一定把你绑在床上,*到你说不出话,腿软到站不稳,稍微分开一点,喂给你的东西就会流出来。”
比骚话嘛,他就算没有经验,口嗨谁不会?
但郁淞并不是纯粹的口嗨,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本以为时既迟听到这话会伸手打他两巴掌,对方却只是笑着点点头:“好啊,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时既迟起身,当着他的面脱掉衣裤,换上挺括的军装,帽子扣上,眉眼压在阴影里,庄严肃穆。
劲瘦的腰身从他眼前一闪而过,等他回过神,时既迟随手拿起配枪,敲了敲他的头:“走了,去喝酒。”枪支在手上转了一圈,插进墙上的枪套里。
时既迟刚迈出脚步,便被郁淞抓住袖子。
alpha希冀地看着他,像是在乞求神的眷顾:“親一口,好不好?”
*
训练場中央烧着熱酒,二十多万人的舰队围成一圈,跳动火光在不同的人脸上映出黑影。
时既迟坐在主席台上,桌上是郁淞刚给他摆好的饭菜,只有他有。郁淞坐在他身边,被时既迟一瞪又一瞪。
说好了親一口,时既迟的嘴都被郁淞亲肿了!
时既迟举起酒碗,对场上的士兵抬手,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到每一个人耳边,又被窸窸窣窣的风吹散:“诸位都是我联邦最精锐的将士,此行绝不会输。”
鼓舞士气的话,被他说得铿锵有力,时既迟最后道:“……都给我活着回来,到时候,特批你们喝一天酒!”
底下一片欢呼。
“喝。”话毕,二十万人一齐举碗,将热辣的酒水一饮而尽。
而后,时既迟吩咐:“都别贪杯,趁出发前,跟家里人报备吧。”
戰争总有牺牲,时既迟说到最后,也不由垂眸低下音量。
得到长官的允许,人群顿时嘈杂起来,时既迟坐下,拿筷子夹着郁淞给他做的晚餐。熟悉的味道,他吃着,眼睛舒服地眯起来。
郁淞见状,凑到他跟前:“我也想跟你一起上戰场。”
“给我拖后腿?”时既迟斜睨他一眼,嘴上动作不停。
语塞片刻,郁淞嘴硬说:“我可以切断他们的指挥频道。”
“我军团里人才多的是,”时既迟拒绝,见郁淞失落,他耐着性子说,“别追了,你好好看家。”
“……”真把他当狗了。
郁淞想再争取一下,却听人群倏然安静,就像自习课上最吵的时候突然莫名其妙地死寂一瞬那样。
时既迟吃完饭擦擦嘴,也淡然地抬起头。
下一秒,深绿色军服的元帅便走入人群注视中,身躯挺拔,目不斜视地越过众人,径直朝主席台的方向走去。
“给我的副官……哦,现在是上将大人,送一件普通戰甲而已,大家继续。”蔚珩半勾着唇角,目光落在时既迟身上。
凝固一阵后,人群再次流动起来,只是开始窃窃私语,好奇地朝台上的三个alpha打量。
蔚珩走到时既迟面前的瞬间,郁淞闪身挡住时既迟的身影,梗着脖子跟蔚珩对峙。
一个眼里是酸酸的占有欲,另一个风轻云淡,隐隐带着些餍足的快感。
“劳驾,让一下。”蔚珩的无视,某种程度上倒显得郁淞有多斤斤计较,他凝噎片刻,冷哼一声让开,观察时既迟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