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微微前倾,居高临下地发问,“诸位爱卿,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啊,着急忙慌的?样?子,是有大喜事?”
艾维也?不装了,没有行跪礼,而是拱着手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陛下有所不知,城外声势浩大的?游行愈发严重?,镇压很?显然不是办法,敢问陛下可否知道?,他们嘴里?念念有词的?,是什么?”
艾利维斯单手扶住下巴,红色的?眼珠百无聊赖地转了转,“无非是说朕无能,还能有什么呢?”
皮特森甚至掩不住嘴角的?上扬,便急匆匆地开口,“陛下可真是明察秋毫,城外的?事情?也?都能入您的?眼,不过啊...”
他叹了口气,眼睛里?闪着狡猾的?光芒,“他们还时常调笑着,若是叶随将军来做皇帝,现在混乱的?时局会?不会?不一样?。”
艾利维斯不在意地顺了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嗯...那很?胆大了,不过,皇位确实应该由有担当和责任的?人来继承...”
皮特森刚想?继续开口,话却立刻被艾利维斯更加大声地打断,“数位皇子之间,最应当成为?皇帝的?人,可不就是我?么?”
他把发丝拨到身后,笑的?肆意,“毕竟,我?可是叶将军信赖、宠爱的?学弟,不是么?还有谁比我?的?行为?处事更像叶将军么?”
艾利维斯故作惊讶地捂住嘴,“是消失地无影无踪的?五皇子?还是没用到死在战场上的?大皇子啊...”
这下不止皮特森,几乎是站在皇位下方的?所有人,都有些忌惮地伸长脖子,看向?了前排的?艾维。
大皇子,也?就是曾经的?太?子,是所有朝中?重?臣,甚至是先皇的?雷点,是当朝每个人都忌讳提起的?存在。
而艾利维斯这一举动,就是明面上的?挑衅、宣战。
果然,即便再怎么努力地想?要?压下情?绪,艾维的?额头也?浮起了明显的?青筋,即使套着宽大的?袍子,也?能够看的?出他的?身体?正在微微发抖。
艾维的?笑几乎是挤出来的?,咬牙切齿地酝酿了好一会?儿,心里?却仍然只剩下冲天的愤怒。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艾利维斯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教过大皇子的?,更不可能不知道?,身为?人师,会?对将来成为?皇帝的?孩子给予多少厚望寄予多少复杂的?情?感。
一个“无用”,就能够让他把所有理智抛之脑后。
说他教出来的孩子“无、用”,艾利维斯怎么敢!!?
艾利维斯却仿佛没看见下面的异动,就连霍更斯和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嗯...?怎么不说话,”艾利维斯挑起眉,“还是说,你们想扶还在牢里的安德鲁呀,烧了大半个主星的贤德皇子?真会挑啊...”
艾维的?嘴唇是白胡子也?掩不住的?灰白色,他愤怒极了,几乎是吼出来的?,“除了你,皇室的?选择多的?是!我?告诉你,你少妄自菲薄!”
艾利维斯端起一旁卡莱特刚倒的?莓果汁,不慌不忙地轻抿一口,“怎么,他怎么还没到,你们不是都找人去水牢了么?怎么还没弄出来?”
这话一出,斯利文?也?变了脸色。
他本身就站在较后排的?位置浑水摸鱼,也?是他第一次因为?叶随不在而跟着混进朝廷,他有些慌神地扯住克雷斯,“水牢情?况怎么样?了?”
克雷斯也?目不转睛地盯了光碟好一会?,“有普莱德这个人形兵器在,你就放心吧。”
斯利文?反而更急了,深吸了一口气,“就是有他在我?才不放心,都过去多久了?我?怀疑他其实早就挟持着安德鲁跑了!”
克雷斯拎住了一旁正捂着自己脑门止血的?兰诺交到了斯利文?手上,“他徒弟还在这跑不远的?,更何况等会?儿情?况有变咱们就把他扔进去浑水摸鱼,说不定理一理关系就知道?他是谁了。”
克雷斯其实不敢说,他更倾向?于艾利维斯留了后手。
不论是内阁还是莉莉安娜,都小瞧了这个过于貌美的?傀儡皇帝。
艾维也?迅速地意识到了,但他已经彻底不在乎了,因为?再怎么样?安德鲁也?不过是个借口,反正“皇位的?诅咒”在艾利维斯成功继位后就已经消失了。
所以不论是谁,只要?成功把艾利维斯弄死,都可以成为?下一个傀儡。
再不济,外城的?蠢货们,谁还能真的?知道?皇帝是否存在,到底是谁。
“你不过就是个皇帝内侍所出的?贱种!论身份,论资历,怎么会?轮的?到你!!!”艾维竟然直接伸出手,指着他破口大骂起来,“我?告诉你,女神蝶家族所出的?金梅斯可还活着,我?会?亲自教他!不仅如此,你以为?叶随还会?站在你这边吗?”
艾利维斯皱了皱眉。
“你母亲不过是个混进平权组织的?卧底,你说,如果叶随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想?呢?”
霍更斯也?皱起了眉头,他根本不懂艾维在说什么。
更加震惊的?是克雷斯和斯利文?,他们对视一眼,低声讨论。
“什么意思?这是怎么回事?叶随知道?么?”斯利文?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又变了...”克雷斯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叶随吧。我?再催一催他副官,我?真不行了...”
*
叶随听着门外越发急促的?敲门声,艰难地翻了个身,在剧烈的?脑内斗争后还是选择用被子捂住了脑袋。
艾洛斯看着眼前这扇鲜少敲不开的?门,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继续用光碟拨打对方的?电话,把耳朵靠近薄薄的?门板,仔细听才听见了熟悉的?铃声,于是他也?不收着力气了,开始踹门。
叶随似乎也?是知道?门快要?被残忍地破坏,才终于扯着快要?散架的?身体?拉开了一条门缝。
“什么事。”
沙哑的?声音响起,差点把艾洛斯吓了一大跳。
“你病了?”不过转瞬艾洛斯就从门缝里?闻到了奇异的?香气,是信息素混合在一起的?极浓气味。
他连忙道?歉,“抱歉!是克雷斯给我?发消息喊你过去,我?不知道?你...”
要?是知道?性冷淡上司好不容易一度春宵,他是怎么也?不会?被撺掇着来打扰的?。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雄虫,才能让这个多年压抑自己的?家伙破戒。
但是他的?胆子很?显然也?没有大到敢直接问的?程度。
叶随锤了锤酸痛的?后背,“他有说是怎么了吗?”
艾洛斯沉默了一会?儿,“内阁的?老头们去逼宫了,现在就在特洛斯宫殿内对峙呢。”
”什么?”叶随扶住了额头,闭了闭眼,“真是...挑了个好时候啊。”
“你先去,我?一会?儿就到,”叶随重?新把房门关紧,有些头痛地看着被翻乱的?衣柜,心中?了然艾利维斯穿走了哪件。
伸出手时,本来有些散漫的?神色被指节上的?金色磷粉转变成了疑惑。
顺着小臂往上看,大片大片地延伸到肩颈。
叶随把随手拿起的?白衬衫重?新塞回了衣柜,赤着上半身去到了浴室。
......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差点一拳锤爆了脆弱的?镜面。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齿痕其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毕竟雌虫的?恢复能力不是盖的?,但是金色的?磷粉仍然坚强地留在皮肤上。
他明明记得前不久浑身都是被洗过的?...怎么会??
叶随有些不信邪地挤了两泵洗手液使劲儿地揉搓,但是指节上更加浓郁的?金色没有丝毫改变。
外头的?局势刻不容缓,他倒好,还在这发疯。
不仔细看还好,仔细看...
叶随撑着洗手台,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脸看。
天哪...
唇角、脸颊、额头,密密麻麻的?全是淡淡的?金色。
这些...都是哪儿来的??
叶随自暴自弃地找出最严实的?服饰,把额前的?头发左拨右拨,才勉强盖住最大块的?地方。
在出门的?一瞬间,他的?心里?建设短暂地崩塌。
因为?它感受到身体?里?还留存着...正在流动的?液体?,还有一颗冰冷的?异物?。
那颗总是被艾利维斯把玩在手里?的?、被打磨地圆润的?蓝宝石,叶随其实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有棱有角的?宝石磨成那副样?子。
直至今日。
他隐约在梦中?听见的?,“专门为?你设计的?,不会?伤到...帮助吸收...不会?流出来了...”
他差点在厚厚的?红地毯上左脚绊右脚摔倒,扶着墙缓了好一会?,才用一个滑稽的?姿势,快步往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