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渔以为自己快成为赢家的时候,后背被人猛划了几刀。
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看见左屹拿着他刚刚用过的那把瑞士刀,惊诧之余也没能忽视左屹双手手腕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你的手……”陈渔松了祁言的脖颈,心疼地站起来向左屹靠近。
祁言这才得以喘息,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
“小屹,小心。”祁言的喉咙应该是受了损,声音无法说太大声。
陈渔像是感觉不到后背的刀伤痛似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左屹手腕上渗血的伤势,“我不允许你伤害自己,我不允许。”
左屹拿刀指着陈渔,他趁陈渔离得祁言远了些,侧身避开陈渔跑到祁言身前。
他的这个举动深深刺痛了陈渔的眼睛,陈渔似乎听见自己胸腔里面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左屹打开房间门便看见了祁言身上的血流了一地。
左屹挡在祁言的身前,刀依旧比着陈渔,“陈渔,我不管你说怕我知道的秘密是什么,无论这件事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或者遗憾,我也从没想过和你计较,”左屹眼睛里噙满眼泪,疾首蹙额道:“我感念你这些年的陪伴和照顾,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所以不管你做出多么伤害我的事,我都能既往不咎。可你为什么要伤害我最爱的人,你真的要了他的命,我会毫不犹豫舍弃自己的生命追随他,你能关住我一时,关不住一辈子,我总能在你看不到的时候结束自己。”
陈渔往前走了一段,连连道:“不,不,你别犯傻。”
“你别动!”左屹说话的声音压不住地颤抖,他和祁言的手在血泊里紧紧牵着,“我这辈子只会爱他一个人,也只能够爱上这个人。你不要再对我抱有幻想,当初那些威胁短信也是你发的吧?你伤害我至深,也算用这四年的陪伴相抵了,你对我的爱人动刀,我刚刚也还回来了。至此以后,我们之间扯平了。”
“左屹,你不能丢下我……”陈渔跪下哭着哀求,“不能扯平,我们没有扯平!”
陈渔跪趴在地上,左屹这番话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好像真的要失去他了,陈渔双手按压着脑袋,自言自语道:“一开始我是恨你的,在你的天赋面前我们这些人后天的努力变得一文不值,所以我溺水也要拽着你一起,明明你知道那天我是故意的,为什么不向大家揭穿我?这个世上只有你这个傻子会悄无声息地原谅一个曾经想要溺死你的人。”
“如果那个时候你没有救我,你对我冷漠一些,或许我就不会爱上你了。”
“为什么对我施舍了感情,又要狠心收回。扯平,我们永远扯不平的左屹。”
“那些短信是我逼着康辰发的,我帮你赶走祁言这只臭苍蝇以后就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明明这几年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在一起了,我们才是应该被祝福的一对,这只臭苍蝇为什么又飞回来了,只差一点,就只差一点点……”
“够了,陈渔!”左屹打断他的疯癫,他的后脑勺挨了一闷棍,现在伤口也疼得晕头转向,祁言身上伤口繁多,流血不止。他们都没时间和这个疯子耗下去。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门内的人仿佛都被叫醒般,每个人的脸色都五味杂陈。
祁言捏了捏左屹的手掌,什么话都还没说出口,左屹便懂了他的意思。
左屹右手一直保持着对陈渔比刀的动作,生怕陈渔钻到空子又扑了上来。
他缓缓向防盗门处移步,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大,像是握着拳头无节奏地往门上乱砸。
“屋里的人开门!”门外的人大喊。
左屹快速打开防盗门,几名穿着统一制服的叔叔冲进来。
“都把手举起来!”
左屹惊讶地看着涌进来的jc叔叔,不知道是谁报了警,甚至忘了自己手上还持有一把凶器。
显然,jc叔叔没了解局势,拿出电棍对左屹命令道:“放下你手里的刀。”
左屹听话地把刀往地上一放。
“踢过来。”他又喊道。
左屹将刀踢远,然后焦急地请求道:“麻烦叫辆救护车,我哥受伤了。”
说完,他浑身被抽干了力气,往地面栽了下去。
第86章 修成正果
“初步检查, 病人应该是情绪过激导致的脑供血不足才会昏睡,等他醒过来还要再做几项脑部检查才能确定。”
“谢谢医生。”
嗡嗡嗡的人声将左屹吵醒,他睁开眼看见一张黑沉的脸压下来, 眼睛和眉头拧成一坨狠狠地端详自己。
“笑姐,你怎么在这?”
左屹喉咙仿佛干得被黏在一起, 说话的声音比磨砂纸还要粗糙。
丁文笑直起腰,环着臂冷哼一声,对着旁边说:“瞧瞧, 手机里紧急联系人是我,还问我为什么在这。”
左屹完全清醒过来,才发现丁文笑旁边还有个沈南寻。
“南寻学长, 你也来了。”
“嗯, 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沈南寻说。
左屹点了点头。
突然,他从病床上坐起来, 没预兆的动作吓了丁文笑一跳。
“你诈尸啊?”丁文笑道。
“言哥呢?他怎么样??”左屹双脚已经在床下找拖鞋了。
“祁言他……”丁文笑眉头紧皱, 看了眼沈南寻, 眼神也不知道打着什么暗语。
左屹全部收进眼底,他心里咯噔一下,索性不再去管鞋直接下了床紧张地再次询问:“他怎么了?”
丁文笑摇了摇头,“祁言重伤失血过多,情况很不乐观,现在在楼下的1号病房。”
重伤。
失血过多。
情况不乐观。
左屹的头好像又被人打了一闷棍似的,一瞬间耳边出现嗡鸣声, 眼前也被什么糊住。
“我去找他。”
左屹一股脑往外跑去。
“诶,祁言的病房现在……”
跑到电梯口他只听见丁文笑的半截话,剩下的话都被距离吞没。
没听清也不重要,不管祁言现在是什么情况他都要立刻见到。
是好是坏, 他得亲自确认。
左屹失魂落魄地在病房走道乱撞,终于在尽头处看见了1号病房。
他二话不说拧开门把手,推门而入。
房间里吵闹的说笑声戛然而止,一名金发的外国女人和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完完全全遮住了病床上的人。
并且他们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是在问“你找谁?”
左屹下意识退到门口确认病房号,是1号房没错。
但是他还是打算关上病房门,准备去服务台问问。
“不好意思,走错了。”
“小屹,过来。”祁言的声音从两人挡得严严实实的缝隙传到左屹的耳朵里。
听到祁言的声音,左屹惊讶地再次推开半关上的门,跑到病床边去。
祁言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左屹没穿鞋的双脚,他不满地皱了皱眉,还不等左屹说话便一把将他拉到自己的病床上。
“啊……”左屹惊呼一声,猝不及防地跌落进祁言温暖的怀抱里。
“怎么不穿鞋就来了?”祁言调整了下姿势,给左屹腾出更多的位置并将被子盖到他身上,生怕他着了凉。
“脚脏。”
左屹想推开被子,他跑了一路脚底肯定不干净,不能把祁言的床弄脏了。
祁言拦住,“没事。”
“咳咳咳……”魁梧的男人咳了两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左屹尴尬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他又看了看祁言,没说话。
祁言用英文笑着警告道:“don’t scare him.(别吓到他。)”
“it’the first time l’ve seen yann this soft with someone。(我第一次看见yann对一个人如此温柔。)”金发的外国女人说。
魁梧的男人打量了一眼左屹,道:“he must be yann lover in china,right?that star.(他就是祁言在中国的情人吧?那颗星星。)”
“same here.(我也这么认为。)”金发的外国女人附和。
“not lover, soulmate.”(不是情人,是爱人。)祁言纠正道。
左屹听他们几个叽里呱啦地说英文,自己唯独听懂了一个词,soulmate。
谁是谁的soulmate?
奥利弗笑了声,他们的对话又切换成了蹩脚的中国话:“你小子,总是这样严谨。”
“oh,”金发的外国女人瘪了瘪嘴,用手捂住心口处,做出可惜的模样说:“所以我是失恋了吗,奥利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