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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然差点反胃:“我闻不了外面的味道,直接测一下温度吧。”
  “你是说我办公室里有味道?”辅导员语气不悦。
  陶然其实知道为什么辅导员看不惯他,这人大概是在什么高压教育之下长大的,认为男生就要有阳刚气息,曾经不止一次吐槽过陶然身上的气质太柔了,说他遇到事情只会请假不能坚持,没有男子气概。
  陶然从来不惹事,但是也不会怕事,登时语气冷了下来:“我只是就事论事,您不要带情绪。”
  “我带情绪?我只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他面无表情地用电子温度计在他额头上测了一下,慢慢写请假原因。
  陶然已经不怎么站不稳了,背后冷汗直出。
  到现在他都分不清今天的状况到底是临近发情期,腺体紊乱还是别的原因,只想回家睡觉,但辅导员还是那副慢慢的样子。
  他手撑在桌角上,忍不住催促:“麻烦快一点。”
  辅导员把笔一拍:“你这个是什么态度,对辅导员这么没礼貌的吗?”
  砰一声吓得陶然一激灵,他腿脚本来就没力气,顺着办公桌往下滑,桌边的笔筒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开门深,不知道是谁进来了,陶然窝进一个温暖地怀抱,忍不住往那人怀里靠。
  无论怎么样,一个辅导员都不想看到学生出事,还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出事。
  辅导员的声音里带着慌张:“你是他朋友吗,快送医院送医院。”
  陶然大概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声音软了几分:“我不去医院,我想回去睡觉。”
  发烧之后人身上的温度极其不正常,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都烧的说胡话了。
  沈岑不由分说地把他背到了背上往外走,陶然被颠得胃疼:“你干嘛这么大劲。”
  快失去意识的人大概都胆子比较大,陶然越说越起劲:“每天都凶我就算了,现在还颠我,你干脆颠死我算了。”
  沈岑沉默几秒钟,放慢速度,陶然惨白着脸被背进电梯:“别颠我了,我好冷,好想吐。”
  上课的点又是下雪天,路上都没有什么人,风呼呼吹着,刮得人脸上生疼。
  沈岑找了个路边没有雪的位置把陶然放下来,立刻扶住了他,把宽大的羽绒外套套在了他的身上。
  陶然现在呼吸都不太顺畅,气息声很明显。
  沈岑低声叫了两句他的名字,温声道:“我要摘你的口罩了。”
  口罩一拿下来,陶然呼吸登时顺畅许多,可外部的味道又让他忍不住皱眉。
  空气中飘荡着熟悉的橙花味。
  他几乎是本能地顺着味源去闻,把头埋进了沈岑的脖子里面。
  沈岑像抱孩子一样抱起他,没有躲开,陶然得寸进尺地叫他的名字:“你好香啊,真的好香。”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沈岑你怎么这么香呢,借我闻一下吧,我不是变态。”
  “而且你小时候我是不是也这么抱过你,我还说要永远保护你呢。”
  “作为回报,给我闻一闻吧。”
  “小沈啊。”
  沈岑穿着单薄的卫衣,耳朵红得吓人,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别的原因,稳稳当当地抱着他往外走,没让他吹到一点风。
  两人造型奇特,一路上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成为校园里的一道风景。
  再这样下去,就要上学校热搜了。
  沈岑压着声音:“闭嘴,可以闻我。”
  陶然鼻尖在他脖子上蹭了一下,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出神地想。
  沈岑为什么让他突然吻他,好奇怪。
  不过大方的小陶可不像小沈一样小气,一个吻还是给得起的。
  他在他脖子上寻了个好位置,轻轻吻了上去,一触即分。
  温柔的气息,柔软的触觉,像一片羽毛飘到了他的喉结上,沈岑的身体彻底僵硬了。
  第7章
  去医院的路上陶然也不老实,抱着他都不怎么有力气说话,还在不停地念叨着自己不去医院。
  沈岑都被他念烦了:“为什么不去。”
  陶然讲话时气息全部喷到他的脖子上:“因为我是omega啊,我这样只是发情了不是发烧,要是被医院发现,会把我抓进小黑屋里解剖。”
  “没人解剖你。”沈岑抱着他把他往上托了一下,手紧紧抱住他臀部以下的位置。
  这个情况也管不了什么绅士不绅士了,生怕陶然自己掉下去,然后碰瓷。
  陶然把他的脖子搂得死紧:“我真的是omega,你不是看过那个漫画,我也可以那样。”
  话题越来越跑偏了,沈岑现在都怀疑陶然是不是把脑子烧糊涂了,才会在这种情况下说漫画里的剧情。
  就算他说得声音再小,也难免有被人听到的危险。
  沈岑压低了声音:“闭嘴,别说话。”
  “你干嘛不让我说话,你很讨厌我吗?不要吧,不要讨厌我。”陶然假装呜呜两声,又去蹭他的脖子。
  沈岑简直想把他扔到湖里去:“不说话就不讨厌。”
  陶然一下子禁声了,连假哭的声音也停止了,时不时因为发烧头疼哼哼两句,和他之前养的猫一模一样。
  他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太凶了,可陶然的安静没有超过一分钟:“沈岑,我想吃烤红薯。”
  沈岑:……
  冬天流感泛滥的季节,校医院里面的人很多,两人安静排队,终于轮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到了医生中午快要下班的点。
  医生给他测完温后拿听诊器查看他肺部的情况,冰冷的机器在他胸前滑来滑去,让他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陶然闻到医院里面的味道,眼睛都睁大了几分。
  他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总是发烧,每次都要住院打针,他又晕针,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不爱来医院的性子。
  现在分化成omega,他是真怕医生给他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什么,然后把他当成什么变异物种去研究。
  白大褂收回听诊器,在诊疗记录上写上一些难以辨别的字,没忍住又看了这两人一眼。
  个小的那个完全靠在个高的那个人身上,似乎是在看脸色,但是也没有从他身上下来。
  个高的那个明显不耐烦,全身肌肉都是紧绷的状态,还是尽职尽责地扶着个小的那个。
  他还第一次见这样的搭配,一时觉得有些好笑:“你们是同学吧。”
  “朋友。”陶然接话,“很好的朋友。”
  陶然的口罩不翼而飞,现在只能靠沈岑身上的味道来缓解发情症状,这个时候沈岑要是残忍一点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那他可能真的要上演什么医院惊魂记了。
  他把沈岑的手臂抱得死紧:“医生,我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快好了。”
  “肺部炎症,体温也不正常,你是不是洗冷水澡了?”医生冷酷地给出结论,“得吊完针再回去。”
  他下意识拒绝:“我不吊,开点药就好了,我看到针就晕,求求......”
  一连串求饶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来,沈岑直接捂住了他的嘴:“麻烦医生了。”
  医院病床紧缺,他们吊针的地方只有软沙发,陶然在沙发上坐立难安,跟一只惊弓之鸟一样,每当有护士经过,就把沈岑的手拉得更紧,看都不敢看:“咋样,是不是给我打的啊?”
  “你先放手。”沈岑没个好语气,挣脱他的手。
  陶然一下子抱住了他的手臂:“你干嘛去,你是不是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里面,我以前还陪你打过针,你不能这么对我。”
  沈岑沉默了几秒钟,似是对他无语了:“我去倒水,你得吃药。”
  陶然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饮水机,确定是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才恋恋不舍地把沈岑的手放开。
  吃完苦苦的药,护士也来了,小推车里面摆放着吊针需要的准备工具。
  第一次发现自己晕针还是在初中,爸妈没陪着,他一个人去的,没人帮他捂眼睛,他好奇地往针头的方向看了两眼,身体顷刻就僵直了,把医院里的人吓得半死,从此多了个见针倒的外号。
  旧事重演,他完全不敢看,身体坐得笔直,手搭在沙发的边缘:“护士姐姐我晕针,你待会儿能不能轻点,或者换个小点的针,我真的会一下子就晕过去的。”
  “用的儿童的针,你别往这边看。”
  越是不敢忘那边看,陶然就越紧张,手攒成拳头,绷得死紧。
  “放松一点。”护士说着,拿针头往前。
  陶然虽然看不着,但还是能感受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在靠近自己,瞬间就站起来了,头也往针头的方向偏。
  还没看到针头的样子,沈岑就已经捂住了他的脸,顺带着抓住他即将打针的那只手:“放松。”
  他身上与生俱来带有一种压迫感,橙花味包裹住全身,有股安抚意味。
  陶然下意识就照做了,手背上传来蚂蚁叮咬一样轻微的痛感,随后是胶带贴在皮肤上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