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道:“还没想好,应该会考个研,之后进我爸的研究室。”
他遗传到了陶清望的科研能力,从高中起就不断获得各种奖项,现在是学校化学专业的主力军。
林霜是希望他从事轻松一点的工作,别跟陶清望一样整天泡在实验室里。
不过这都是后话,当前他也有点迷茫,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
周鑫崇:“挺好的,你脖子好了没,上次看是不是有点过敏。”
顾银川咋呼:“你俩已经提前见过了怎么不跟我说,我还怕你们因为之前的事情不愉快呢,今天早上劝了陶然一上午,同学之间多大点事儿。”
他说得越起劲,车内的氛围就越尴尬,到最后他自己也意识到了,挤出几个字:“要到了哈。”
陶然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的照片,周鑫崇话也少,基本是沉默状态。
到了饭店,门口熙熙攘攘站了一群熟悉面孔。
陶然以为聚会至多来十个人,下车一看班里起码一半的人都来了,一下子围上来。
男生们对周鑫崇的车感兴趣,女生们对陶然从周鑫崇的车上下来这一举动感兴趣。
他的女生前桌顶着八卦脸凑上前:“你俩有情况呀。”
陶然连摆手:“没,可别乱说,他接顾银川顺便接我而已。”
“这么多人,就跟你一个人顺路?”女生啧啧两声,“我是不信。”
大家的关系都还不错,剩下的人顺着女生的话打趣,陶然登时有些下不来台。
周鑫崇停完车过来,微微揽了一下陶然:“走了,你们现在怎么这么八卦,我跟陶然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早过去了。”
顾银川跟着点头:“真的是接我,快去吃饭把祖宗们。”
海鲜店包厢中,众人边吃前菜边聊天,陶然坐在了离周鑫崇最远的位置,话比较少,时不时看一眼手机。
群里还在聊天,看样子他们是吃完饭了。
顾言艾特他【你们在哪个海鲜店呢,我们过来加餐】
【鼎盛居】
顾言【来了】
电话对面,顾言差点把手机怼到沈岑脸上去:“你这么一眼不错地看着人家,还说不喜欢人家?”
沈岑的薄眼皮抬都懒得抬一下:“懒得和你解释。”
第19章
沈岑是在十岁的时候出的国,没人陪,家里人给他派了个信得过的男保姆过去照顾他。
保姆是管家的儿子,算是从小看着沈岑长大,做事细心,沈家人都相信他的能力。
记不清是十三岁还是十四岁的某天,沈岑生病了,流感,家中的仆人有一大半的人都被隔离回家,只剩下男保姆和另外一个照顾他起居的人。
他躺在床上,整个人陷进被子里面,全身都是汗,迷迷糊糊听到有男人轻喘的声音,睁开眼便看到一张狰狞的面孔。
涨红的脸,咽不下去的闷哼,椅子受力摇摇欲坠,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无比恶心。
那人注意到他睁开眼睛,沾满液体的手朝他伸过来,语气跟平时叫他吃饭一样温柔:“醒了吗?”
那天他把整个房间都砸了,男保姆差点被他扔到了窗户外面,其余的佣人报了警,才阻止一场祸事发生。
被带上警车的时候,男保姆脸上还带着笑,朝他挥手告别,就像是马上就要回来了一样。
沈家人知道这件事情从国内赶回来,庆幸还好那天沈岑睡得不是很熟,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自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他家里人才固定一周飞一次英国陪沈岑,保姆事件逐渐过去,即使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还是能记得那天晚上房间里面的温度。
真是太恶心了。
从他之后他就没法跟男人相处,陶然除外,但也仅限于朋友关系而已,除此之外他没想过别的。
窗外天色渐暗,到了下班的点,街道上到处都是觅食的人,不好停车。
顾言去停车,催促着他们下去:“先找个位置点好菜等我大吃一顿,或者去找小学弟蹭一顿也行。”
刘云熙: “人家同学聚餐,你瞎凑什么热闹。”
顾言:“同学聚餐怎么了,我不是跟他们一个学校的?再说上次那个男生估计也在,我还得八卦去呢。”
话音刚落,沈岑打开车门,长腿迈出,他一冷脸旁边的人基本都会自觉退避三舍,尤其是顾言这种看得懂脸色的,登时转换面孔:“当然那男生和我们岑哥比还是差得远了。”
林默静给了他一肘击:“快去停车,少说话。”
顾言默默收回话头:“行,我停好就来哈。”
鼎食居101包厢,众人围在一起聊天,桌面上的海鲜还没有人动,酒倒是先喝上了。
陶然一喝酒就控制不住信息素,加上情况特殊,一杯酒都没有喝,周鑫崇毕业之后第一次参加同学聚会,成为炮轰的对象。
坐在他旁边的男生端着酒杯:“就因为告白失败就跟大家都切断联系,你是不是不行啊?”
周鑫崇拉开他搭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往事不必重提,当时冲动了,现在再提会让当事人尴尬。”
“你还会尴尬?”那男生显然喝得有点多了,连说话都有些大舌头,“怎么会尴尬,陶然你不尴尬吧?”
这么多同学,要论谁最不会看眼色,就是说话这位了,陶然以茶代酒:“求别提,求放过。”
男生抓住他的错漏:“都出来聚会了喝什么茶,现在又不上学,学校没人抓你,喝点吧。”
“我喝酒之后真的不舒服。”陶然把酒杯推回去,中途被人截胡了。
周鑫崇端着杯子:“我喝,你别给人家踹酒,违法的知不知道。”
挡酒动作又在同学中引起一阵欢呼。
陶然简直觉得有点窒息,站起来:“我去外面上个厕所,待会儿回来。”
顾银川正在跟女同学们展示自己的唇钉和舌钉,闻言朝陶然道:“一楼的厕所维修,公共厕所就在不远处。”
陶然嗯嗯两声,出去了,走到外面去才松了口气。
下半年海市要办奥运会,市里到处都在检修,路边但凡能看到的地方都被纳入检修范围内,今天就刚好检修到这条街上。
街上的行人很多,灯却开得很少,夜幕降临之后显得阴沉沉的样子,好在公共厕所还有光亮。
陶然解决好生理需求,在附近打转,不是很想回包厢里面。
每个人都在八卦的样子让他有点无所适从,就好像他拒绝周鑫崇真的是多大一回事一样,但是不喜欢一个人不就应该直接拒绝吗。
手机上进来新短信沈岑【哪个包厢?】
陶然【101,怎么你们要来吗?】
沈岑【路过】
陶然在对话框中更改了几次措辞,想让他们找个理由把自己带出去,无论怎么发都觉得有点奇怪。
沈岑的信息先过来【删删减减地发什么呢?】
陶然正要回复,听到花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里离大学很近,有很多流浪猫,陶然下意识地以为是流浪猫在花坛中穿行,抬腿要走的时候听到一阵闷哼声。
外面暗,花坛里面就更暗了,陶然打开手机手电筒往花坛中一照,看到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
一个明显是学生,书包散落一地,另外一个看不清面容,手紧紧箍着那个学生把她往地下压。
“救,救我……”女学生口中溢出几个字。
压在她身上的人往陶然的方向看,脸颊瘦削,双目浑浊,勾起嘴唇的时候都能看到黄牙齿上的污垢:“好巧,是你啊。”
陶然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力气,从花坛中扑过去,随手捡的石头砸在他脸上。
他这一扑冲击力大,痴汉闷哼,手上力气松懈,女生趁机推开她,捏着自己的衣服,口齿不清:“谢,谢谢你。”
陶然反钳着痴汉的手:“报警,去人多的地方叫人过来。”
女孩吓傻了,基本的反应能力还是有的,撒腿往外面跑,边跑边喊救命。
痴汉从剧痛中回过神来,猛烈挣扎:“我有精神病,报警对我也没有用,你不是报过吗?放开我。”
挣扎间两人扭打在一起,痴汉不知道从哪里捏了块石头,直挺挺划过他的腺体。
剧痛从腺体中传来,陶然管不了那么多,拿衣服在他手上打了个结,整个人都因为后颈的疼痛而颤抖起来。
在他以为自己坚持不下来的时候,又有两道光照进来:“那妹妹说的是这里吧,有痴汉?”
两个穿羽绒服的小伙子一刻也没耽误,一人压住了痴汉的一只手,其中一个卷发大学生道:“你松手吧,我们俩练举重的,压得住他,没事吧你?”
陶然道了句没事,失魂落魄地站起来。
其实有事,刚才扭打间痴汉在他后颈子上划的那一道从最开始剧烈的疼痛变成痒中带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