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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田激他关掉摄像机也是对的,无论他们进行什么交流,摊开在民众面前,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容易激发舆论。即使萩原上前使发言足够好,也有市民会群聚将这起案件当作谈资,不利于塑造警视厅行为的正义性和罪犯违法的严重性。
  他立刻站起来将椅子推开,又跑去联络目暮警官。
  希望松田那边能将时间拖得久一些,拜托了。
  现在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困在流光大厦里的几人上。
  *
  “哦,你撒谎了。”
  消防通道之内,黑川崎与降谷零等三人仍在对峙,阴沉沉的男人扯了扯唇角,按下了引爆器的侧键。
  又一点红光自他左侧的残垣中隐隐透出,降谷零表情微变,目光定在他身上。
  “我可没有......难道所谓的真心话只是以你自己的感受来评判真不真吗?”
  “呵呵......真真、假假,界限在何处呢,你说你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但依我看,你在进入这里之前根本就一无所知,你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你的身上......有那样东西的痕迹。”
  话说到这里,他的眼珠骨碌碌地移向站在一旁的少年身上。
  “你也是......你们都得到了命运的——馈赠。”
  “命运?”听到这个词,降谷零下意识看了雾刀一眼。
  他曾说过,“命运的改变有其代价”,这是让他至今想不通的一句话,如果抛开他们是在开玩笑......命运要是真的存在,是否可以对萩原的事情产生解释。
  但这种事真的能让人相信吗?
  “......果然跟警方猜的一样,怪盗基德模仿犯的群体本质上是一个类似于邪教的组织,你们奉自己的信念为神谕,而后大肆破坏稳定的社会秩序,瞧瞧你说的这些词,‘命运’、‘馈赠’,都是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而对上天产生怨怼。”
  竟不曾想在这种情况下,上前一步的是冬月泽上。
  “哦,你们猜的很对,他们确实以为我说的话是真神降下的旨意,但他们错了,这个世界最神秘的地方不是有天神,而是有魔法。”
  “他疯了吗?”
  降谷零面无表情地问。
  “我们一开始就有结论了。”面容冷峻的警官回答他。
  “你们对未知的东西很害怕吗?放心,我没有学会用那个,我掌握的神之权柄是——爆炸之权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究竟是什么事情将他刺激成这样。
  “真心话就这么结束吧,还是大冒险有意思些。”他抹抹眼角笑出的眼泪,喉咙嘶哑着终于止住笑声,“时间快要到了,是时候将剧目推向高潮!——主角该选择谁呢?”
  “是你......?”他的目光看向警视厅爆处组富有责任心、崇尚公平正义的副队长。
  “还是你......”他又看向另一个身上产生奇怪命运之线的少年。
  “哦,别这么看我,你已经玩过真心话了,要给其他人也留一点游戏参与感。”他这话是对降谷零说的。
  “那这真是我玩过的最烂的游戏。”
  “哦呵呵,真没品位。还是选你吧,警官先生。”黑川崎笑眯眯地做下决定,“如果死的是你,哭泣的人应该会更多一点。”
  “你想我怎么做。”
  引爆器在黑川崎手上,而一层布下了许多炸弹,如果他按下引爆键,整栋流光大厦想必都无法幸免。
  “看到脚边的碎石了吗,把它扒开,里面有一个盒子,将他端起来,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爬到楼顶去,让大家看看你手里的礼物。”
  冬月泽上皱眉,忽而冷笑一声,俯下身去。
  “我猜这份礼物还不能太过剧烈地晃动是吗?”将石灰抹开,底下藏着的是一个木箱,他将其端起,里面物件的重量和重心他一经手就已经明白,里面是一枚炸弹。
  “别说出来啊,礼物就是要有惊喜感才好。或许你需要绳索的帮助?没关系,我这里什么都有。”他亲切地伸手向金属门联通的保险库指了指,“我为了在这里待几天可什么都备上了,出发前想吃点东西吗,说不定这一遭过后就再也没法饱腹了。”
  “呵,不需要。”冬月泽上对他的话不屑一顾,但也明白自己被“选中”之后的下场,极有可能是要牺牲在此地了。
  微微的紧张感在心中升起,手背上的青筋明显了些。他想到自己的妹妹还在外面,她刚搬到东京不久,还说要跟他互相有个照应。
  他还能回去吗?远在老家的父母又会不会哭泣,说他是个抛下他们先走一步的不孝子。
  思绪突然被一只拍上他肩膀的手打断,手上的力道颠了颠,差点把那木箱跌了下去,他有些恼怒地看向从右侧靠过来的人,却只见降谷零目视前方,对黑川崎说:“这走上楼顶的路可不容易,为了以防‘礼物’在路上就爆炸,我陪他过去。”
  “多么情深意重,我不介意,请。”他摘下空气中不存在的帽子,向他们行绅士礼,看得几人一阵恶寒。
  “我们走吧。”降谷零接过犯人抛来的辅助绳,对旁边的警察先生说,而后者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跟在了他身后。
  转角隐蔽处,冬月泽上忽地听见耳畔的一声轻语。
  “公安办案,放心向前。”
  “我的同伴已经在外面做好准备了,等下听从指挥,我不会让你死。”
  黑暗处,警官先生稳抱着木箱,点了点头。
  *
  警车内,一片沉寂。
  目暮警官坐在副驾驶,佐藤警官看着手机里的信息,犹豫着转头向他发问。
  “目暮警官......解救困在流光大厦里的同事和保护桑田议员,我们该怎么做......”喉咙有些干涩,“警察厅的意思是,要我们用最快速度集结人员去将议员的安全纳入保障范围,那......我们是不是要......”
  带着赭石色帽子的中年警官握紧了拳头。“要放弃同事们吗”这句话卡在舌底,年轻的女警也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当上警部时,前辈曾告诉过我,记住你的职责,你是搜查一课暴力搜查三系的领头人,要听从上级指挥,构建社会和谐。但他也告诉我,不要忘记自己的本心,不要忘记自己最初成为警察是为了什么。”
  “......我们去流光大厦救人。”
  “什......但...”佐藤美和子听到这句话有些惊慌。
  “我说我们去流光大厦救人!现在就集结所有还有行动空间的警员,我们立刻去!!”目暮十三几乎是吼了出来,但不是对着年轻的新人,而是那个逼着他犹豫、逼着他违背良心的机构,封闭的车子里男人的声音让人的耳朵嗡嗡作响,却也振聋发聩。
  ......
  “是!”佐藤美和子铿锵有力的回应声在车内响起。
  她立刻打开手机开始联络所有还留在局内或派遣在附近的警员,将目暮十三的命令传达到每一个人耳中。
  “对!做我们该做的事!”
  “是,立刻回来,这是命令!”
  “越快越好,告知身边所有可以行动的警员!”
  一通电话接着一通,坚定的女子初露锋芒,直到此刻,那个飒爽果敢、能独当一面的女警,才得以窥见神貌。
  目暮警官整了整帽子,压下粗浓的眉眼,看向前方。
  警视厅、组织成员、流光大厦人员,三方势力,都将走向舞台中心。
  第33章 流光大厦爆炸案14
  “上去吧, 不要晃动它。”
  降谷零让冬月泽上踩他的肩膀攀上顶楼,那里罡风烈烈,地表结构脆弱, 冬月泽上没有跟他客气, 结实的绳索缠绕在臂上, 碎石簌簌滚地, 落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远远盘旋在不远处的直升机中的新闻播报人员注意到这一幕,惊呼着:“那是谁?他们要干什么?!”
  降谷零将头缩回大厦内,以防被什么人拍到。他们主要从大楼的外层向上,一路从缝隙中偶能与正在进行搜查或休憩的同事四目相对,众人皆是惊骇不已。
  他又自上而下, 召集了所有散落在外的警员,回到安置着伤员的四层, 对众人开口。
  “情况有变,现在所有可以活动的警员带上负伤的同事, 跟我下楼。”
  “下楼?但不是说嫌疑人都在楼下吗?而且冬月警官是怎么了,你的手铐呢?”有人对来历不明的家伙提出质疑。
  “手铐被解开正是冬月警官对我信任的证明,我刚才说的也是来自他的命令。我们现在必须团结在一起,只要有一个落下, 就是让凶手得逞。”
  众人看着降谷零,没有一个人敢于先信任他。
  “......听他的吧。”
  角落中的吉野柳突然发声, 他是那个腹部受伤的警员, 此刻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他说的是真的,那手铐是没法凭借自己的力量挣脱的。但如果你们从下层知道了更多, 在路上请告知我们情况。我们并不是需要队长保护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