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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夺她 > 夺她 第74节
  江庭雪阴沉沉道,“纳言呢?”
  “纳言也不在,不知去了哪,陈蝴只在夜里守着,白日她歇着,不知这事...”周管事话音刚落,江庭雪已怒喝起来,“去找!给我把人找回来!”
  第104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他说话间,立时也转身出去。
  他手上捏着个细细短短的木制小口哨,放嘴里狠狠一吹,哨音尖锐鸣亮,在这宽阔的北漠地带,像是能直达云霄之上。
  附近方圆之地皆听到了这声哨音。
  不一会,纣县南面亦响起一道口哨声,那是纳言的回应,江庭雪坐上马车,冷声命令,“去,往南面寻。”
  纳言和陈蝴是奉命白日黑夜轮流盯守着阿莴的,此刻白日,是纳言守着阿莴,纳言在南面,阿莴应该就是跑去了那。
  江庭雪倒是不明白,阿莴跑出来,不是该去附近的驿站找侯争鸣,怎么去了南面。
  但他顾不得许多,命敏行驾着马车就冲向南面。
  岂料,到了南面,只看到一群山贼死在那儿,纳言还在与剩下的山贼缠斗,随着江庭雪带的人马过来,所有山贼被全部击杀。
  而道路的一侧,侯争鸣紧紧抱着哭泣的朱婄惜,慌神无措站在那儿。
  这些人中,哪里有阿莴的身影?
  江庭雪几步下了马车,先冲到朱婄惜的马车上看,没看见阿莴。他又怒得转身,几步上前拽起侯争鸣的衣领就怒喝道,“阿莴呢?她人呢?”
  听到阿莴的名字,侯争鸣惊呆当场,他嘴唇猛地一颤,这才一下想起阿莴。
  他震撼惊惧地抬起头,浑身跟着颤抖了一下,脸色苍白在那看着江庭雪,江庭雪已青黑着脸,厉声冲他再怒喝道,“我问你阿莴呢?!聋了吗?哑了吗?她不是找你去了?她人呢?”
  “阿,阿莴,在,在寺庙里...”侯争鸣结结巴巴地道,“方,方才,我们,一同去寺庙里玩,婄惜遇上了山贼,我,我赶来救她,山贼将我们带上马车,是,是这位好人,救下我们...”
  寺庙?寺庙在北面啊!
  侯争鸣抬手指着纳言,江庭雪已愤怒暴起,抬起一拳就冲侯争鸣的脸照面打去,“你竟敢丢下阿莴?!你竟敢丢下她!侯争鸣!你还能让两位小娘子遇上危险,你可真有能耐,侯争鸣!”
  侯争鸣被打得趔趄几步,嘴角瞬间破皮溢血,脸上也立时浮起个青黑印子。
  他站稳在那,江庭雪却震怒上头,几步往前,抬脚对着侯争鸣胸口又是狠狠一踹,踹飞了侯争鸣,
  “你要逃命,我不怪你,可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只记得带上你的女人,我的女人呢?”
  “侯争鸣!你把我的人带走,却丢下了她,你竟敢丢下了她!”
  他到此刻不再将侯争鸣视作对手,这般无用的男人,实不配入他的眼。
  不,不仅如此,侯争鸣不仅不配入他眼,此刻他怒意滔天,只想杀了这个窝囊的男人。
  江庭雪转身一把抽出护卫腰间的剑,几步上前就想当场杀了侯争鸣。
  “争鸣!”朱婄惜却惊吓地喊出声,跑上去就去扶侯争鸣。
  她怒目转头看着江庭雪,出声喝他,“江庭雪!你真好威风啊!敢打朝廷命官!”
  “你现在是还要杀了侯争鸣是吗?你若杀了侯争鸣,我,我...”朱婄惜却也心慌,一时不知可以拿江庭雪怎么办。
  他二人都是京中人士,父亲又都在朝为官,朱婄惜自小便听过无数次有关江庭雪的事迹。
  虽说人人都道江庭雪是名门大家的贵公子,最有礼仪,朱婄惜却知道江庭雪那漫不经心的神情下,总会带着轻视意味的目光。
  是了,他家世好,模样好,品性好,为人好,他哪儿都好,自然有此本钱可以藐视他人,可他凭什么!
  她也是家世不差的出身,他凭什么每次见到她,都那般轻视她!
  或许是从前江庭雪每每见到朱婄惜,总无视着朱婄惜,而他身上那隐隐流淌的,来自皇族世家公子哥的威压,令朱婄惜总不免感到愤愤不公,又有些怕他。
  朱婄惜口中阻拦着,却知并不能把江庭雪怎么办,只得着急地紧紧抱着侯争鸣。
  江庭雪阴冷一笑,看着朱婄惜道,“他算什么朝廷命官?朱婄惜,你该庆幸你是女子,不然,我连你一块打。”
  朱婄惜惊吓得瞳孔一缩,不敢再说话,而侯争鸣胸口剧痛,狂咳不已。
  他颤抖着爬起来,跪在地上,额头磕在地上,两手捶地大哭起来,“我不想丢下她的...是我的错!我不想!丢下她的!...”
  他是,太过惊恐,才忘记了阿莴!
  江庭雪不再浪费时间,他将剑丢回给护卫,转身上车,忽又一把抢过敏行手中的长鞭,冲纳言身上狠狠抽去,“让你护着人,你护他俩做什么?蠢货!”
  纳言咬牙单膝跪下,“属下不知,车里还有位娘子,属下以为,杀光便行。”
  他一路追着马车过来,却见一群山贼围困住了马车,他以为杀了山贼就能保住阿莴的平安,根本未料,他忽视了最紧要的一点。
  车里的娘子,不是阿莴。
  江庭雪没功夫同纳言算账,此账后头再算,先找阿莴要紧。江庭雪将长鞭丢给敏行,冷声道,“去寺庙!”
  此刻天色已黑,根本看不清路,敏行依旧甩起长鞭,朝北侧的寺庙赶去。
  江庭雪额头突突地跳,只觉心口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意生上来。
  他从未有过如此愤怒之感,即便父亲忽视于他,大哥压制着他,母亲讥讽于他,他觉他都能受下这些个拉杂事。
  可今日,听到阿莴被丢弃,很可能落在山贼手中时,他愤怒了。
  他克制不住的惊怒当场,一股狠戾的凶气袭来,令他想杀了所有人。
  他不敢想象阿莴被丢在寺庙里,会遇上什么危险,这些个山贼不是胡羊所管的那些流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阿莴不知遭受了什么罪。
  风雪迎面袭来,江庭雪抬起手,狠狠抹去脸上细碎的冷雪,无所谓,不要紧,阿莴受到的苦痛,他都会为她报复回来,甚至...
  江庭雪逼着自己别再想下去,只想着人活着就行,缺胳膊少腿,往后也是他的人,不要紧的。
  寺庙在北侧,江庭雪就这般一路赶向北侧,终于在半道上,瞧见前方出现许多人。
  人人手执火把在围着一位小娘子哈哈大笑,另有一人压着小娘子不知在做什么,小娘子奄奄一息地,嗓音都喊哑了,再喊不出声。
  江庭雪只看一眼,浑身的血都沸腾了,直往脑上冲去。
  那是阿莴!那定是阿莴!
  那是他的阿莴!!
  江庭雪再忍不住满心的怒恨,他钻出马车,随手一抽,将敏行腰间的长剑“铮”的一下抽出,飞奔下车,就冲那压着小娘子的男人狠狠砍去,“贼贱奴,谁给你们的胆子伤她!”
  随着长剑刺入山贼后背,山贼猝不及防间,惨叫一声,爬起身挣扎起来,而众山贼也持刀砍向江庭雪,围攻起江庭雪。
  纳言挥舞着长剑,似流光般闪入阵列中,剑身旋转一挑,把所有砍来的大刀一力抗住,一把护住了自己的主子,纳言与山贼们厮杀起来。
  江庭雪却蹲在那小娘子身边,颤抖着手去扶她,“阿莴...”
  那小娘子满脸是泪,奄奄一息抬头看向江庭雪,江庭雪却愣在那儿,心都要停滞当场。
  她不是阿莴!
  不,他甚至不是个女子!
  他虽然长得白嫩生俏,很像个女子,却肯定不是女子!
  天色虽然已然全黑,但地上还有不少山贼们丢开的火把,就借着这一点零星的火光,江庭雪看得一清二楚。
  江庭雪猛地松开这瘦弱的郎君,急站起身,看着四周的一切。
  除去一旁还有几个死去的人,再无别人,这儿没有阿莴!
  江庭雪疯了一般,挨个去翻那些尸身,这些死去的人,全是男子,没有女子,应当都是瘦弱郎君的随从。
  确实没有阿莴!
  江庭雪心头的心惊还未消去,又生暴怒。
  他单手解开自己的大氅,丢到小郎君身上,自己提着长剑就走向那山贼群里,一剑砍断一名山贼的手臂,另一手狠狠拽住山贼衣领就厉声问道,
  “说!还有个小娘子,你们带去哪了?”
  “啊啊啊…”山贼惨叫着,痛得不住摇头,江庭雪凶神恶煞地怒喝道,“还有个小娘子!去哪了?说!”
  他话音刚落,手起刀落,利落地又砍下山贼的另一只手臂,山贼惨叫着,惊恐着眼,痛得不住跳脚摇头,“啊啊啊!今,今日,就只有,只有这个货,没,没再捉到,什么,人...”
  “北侧这一路上,还有个小娘子!”江庭雪又一剑狠狠刺中山贼的大腿,鲜血溅起,溅到他衣上,脸上,使他看起来凶狠毒煞,可怖吓人至极。
  他怒道,“说啊!她在哪?!”
  “没,没了!”山贼痛声哭嚎起来,吓得浑身颤抖,“这一路,我们都,守着山道,再没见到旁人...”
  就在江庭雪质问的功夫,纳言已将全部山贼拿下,他出声道,“郎君,可要留活口?”
  江庭雪却一下想通什么,将手中山贼丢开,“全杀了!”
  他阴狠着脸,再次手起刀落,一个利落将马绳斩断,痛快翻身上马,赶向寺庙那儿。
  天早已经大黑,伸手不见五指,风雪不住刮过脸面,冲刷掉江庭雪满面的雪,又浸湿他的衣裳。
  江庭雪全然不觉得冷,只觉心口一股热火腾腾燃烧着,令他誓要找到阿莴。
  因为熟悉这儿的地形,即便天色已暗,他也能凭着模糊的影子分辨出街道和屋舍。
  他很快赶到了寺庙,一下了马就往寺庙里奔去。
  “阿莴!”江庭雪奔入寺庙中,一路寻找着阿莴,一路喊着。
  他声声喊震天地,将躲在神像后面的阿莴吓了一跳。
  阿莴原本是要找路回去的,可看到天色暗了,她又不识路,想了想,又折返回寺庙里。
  她想,还是等在原地的好,到时候侯争鸣或许会回来找她。
  她心中是恼侯争鸣的,可这个时候,阿莴还保持着理智,她不能真的同侯争鸣闹脾气,她还要让侯争鸣带她离开纣县回家。
  她却不料,她没等来侯争鸣,却等来一个令她有些害怕的人,江庭雪。
  阿莴听到江庭雪的声音,浑身不由轻颤了一下,她两手死死捂着嘴,打死不敢回应江庭雪,她怎么也没想到,江庭雪竟然回来了。
  他居然在这时候回来了!
  阿莴吓得不行,她宁肯立时跟着侯争鸣走,也不愿再留在江庭雪身边。
  侯争鸣好歹是个君子,不会强人所难,江庭雪却比匪贼还霸道。
  纣县的寺庙一共一百零五间房,每间房都有各等不同的佛像,江庭雪不可能一间一间找下去,但不找不能确定阿莴是不是被伤在了这里面,还是被人掳走,她已不在这儿。
  江庭雪站在寺庙大殿里,眺望前方一片的黑漆漆,心急如焚,此刻他没有耐性一间一间房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