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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茶栽并没有应声,但是脸色不比前夜那般黑。
  想要蹭饭就得扮可怜,宋泊几步走到宋茶栽身边,像狗儿一般闻了闻,道:“什么香味,这么香?”
  现下能有什么味道,不过就是她放在炉子上蒸的馒头出了甜香,宋茶栽余光瞥了宋泊一眼,明白了他来的目的。
  “好像是馒头香,”宋茶栽没有搭话,宋泊也不觉得尴尬,他自说自话着:“我还没有吃早饭呢,正好可以体验下大姑的手艺。”
  宋茶栽没想到宋泊能这么厚脸皮,主人家没邀请,他却能自己给自己捞上几个馒头。
  尽管昨日宋泊喂药让她有些改观,但她还是没有原谅宋泊之前的恶言风语,她道:“你就在这里站着。”
  宋泊乖巧地点了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宋茶栽进房没多久,一手端着一药,一手拿着木筐出来,宋泊觉着那个木筐很是眼熟,瞄到木筐右侧第二根木条上有裂痕以后,他才确信这个木筐是他昨日拿来的木筐。
  宋茶栽把木筐和碗都交到宋泊手里,硬邦邦地说着,“碗洗干净记得拿回来。”
  木筐里盖着白色布,隐隐有热气漫出,应当是装了不少的馒头,宋泊明白他这个大姑是个实打实的好人,他道:“谢谢大姑。”
  看着宋泊这副谦逊的模样,宋茶栽努了努嘴,最终还是没忍住憋出一句,“找些正途干吧,到底是有家室的人了。”话一说出口,她就有些懊恼了,与他说这些作甚,等会又惹一身腥。
  哪曾想宋泊应声应得很快,而且没有一丝不耐烦。
  “嗯,我会好好想想的。”
  难得听着一*次正面回复,宋茶栽看着宋泊渐行渐远,心底萦绕着一种说不上的滋味。
  回家的路上,宋泊也在寻思赚钱这个问题,原身最后的积蓄都用来买江金熙了,现在家中真的是现实意义上的揭不开锅,作为一个有手有脚的成年男性,家中还有夫郞要养,自然得背起养家糊口的责任。只是想来简单,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不过万事开头难,等会将药送回家喂江金熙喝下以后,他再去打探些正经的赚钱法子。
  到家,江金熙依旧在床上躺着,宋泊上前去,轻轻将他摇醒。
  宋泊出去的那阵子,江金熙又睡了过去,这下被人摇醒,他还有些发愣。
  “起来把饭和药吃了。”宋泊的语气不算友善,但动作却很温柔。
  这般突兀的感觉是宋泊装出来的,原剧情中江金熙离了这个家便会被其他人抓回去凌辱,宋泊虽然不想摊上原主受这个麻烦,但他也不愿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拉入淤泥之中,权衡之下,他决定将江金熙留在家中,而为了让江金熙不敢乱跑,宋泊就得利用一下原主的性格,让江金熙知道买了他的人是个人渣,多少应该会有些忌惮的。
  “嗯。”江金熙从床上起来,因着昨日烧了一夜,身体软绵绵地使不上劲,他心中着急想从床上起来,却越急越忙,最终他只能把目光投向那个双手环胸一直盯着他看却无动于衷的人。
  “那个......我起不来身。”江金熙眼眸自下而上看着,黑水晶般的瞳孔露着隐隐约约的无助。
  宋泊其实在他第一下折腾的时候就想去帮忙,但碍于他的人设,他还是决定定在了原地,袖手旁观。
  其实此处最好是加一句刻薄的话来奠定人设,但宋泊毕竟不是真的人渣,语库里没有存脏话,他就只能闭着嘴,脸上表现得非常不耐烦......然后轻柔地把江金熙从床上扶了起来。
  把人扶到木桌边坐好,宋泊拍了拍手继续双手环胸,像一尊雕像一样,站在江金熙的斜后方,“我还有其他事要忙,你最好是快点将馒头和药吃完。”
  江金熙怯弱地点头,他装着害怕地拿起馒头,小口小口地吃着。他已经想明白要暂时留在宋泊家中,比起外头躲着的财狼虎豹,明面上的人渣会更好对付一些。这类人一般都喜欢掌控他人的感觉,他就需要装得像小白兔。
  “你已经是我的夫郞,最好是别想逃跑。”宋泊步子一跨,在江金熙对面坐下,他手摸着下巴,说:“村子就这么大,你若敢跑,这后果......”这句威胁不仅有助于树立他的人渣形象,还可以压制江金熙的出逃之心,可谓是一举两得。
  江金熙悄悄地瞄了宋泊一眼,话是威胁的话,可他怎么听怎么觉得没有威胁人的力道,以往爹爹凶他的时候,可比面前这个人凶多了。
  不过他还是垂着眸子,应声,“嗯,我知道的。”
  第4章
  宋泊拿回来的药实在是苦,江金熙喝了以后面容都皱在一起,他忽然就有些想家了,以往他病了的时候,娘亲都会备着果脯的。
  眼睛微微有些发酸,江金熙借着放碗的动作,抹了把面,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软弱。
  宋泊将空碗洗了,等他回来之时,江金熙已经自己爬回了床,只是被子盖得不是很好,手和脚都落在了外头。
  宋泊铁着面,走过去将被子拉好,“休想再花我一分银两。”
  表演好人渣以后,宋泊将碗重新送回宋茶栽家。现下有个妇人来看病,瞅着这从来没见过的宋泊,她撇眉,扭过头跟宋茶栽说:“他怎的来了?”
  “来还我碗了。”宋茶栽一手搭上妇人手腕,一边唤着,“宋泊过来,跟里正夫人杨氏打个招呼。”
  宋泊乖乖走到宋茶栽身后,弯腰行礼,道:“夫人好。”
  杨绘两眼眨了眨,觉着自己听错了。她作为里正夫人,自然听过她夫君谈论村中之事,这宋家的宋泊便是最大的一个刺头,正事一件不做,赌瘾倒是越来越大,都成了年,每年的赋税还得由宋茶栽来操心,这样的人哪个村子都不会欢迎的。
  杨绘轻哼一声,算是回应。
  宋茶栽说:“碗放下你可以走了。”现在家中的病患有些多,宋茶栽没空管宋泊。
  想要打听赚钱的活,还得找宋茶栽,不过现在宋茶栽很忙,宋泊便没强行要在现在问个明白。
  刘南民并不是全职帮宋茶栽的,因着草药很贵,所以刘南民将自家的田都用来种草药了,草药不比粮食,施肥用水都得非常精细,刘南民今日便是扛了水去田中,给草药浇水。
  宋茶栽写下个药方,转身就抓药去了,宋泊站在一旁,看着宋茶栽包药,只看一次,他便能跟着上手包药。
  一开始宋茶栽还有心阻拦,看着宋泊顺利包完一包以后,她就收了这个心思,她低着头,不留痕迹观察宋泊的手,宋泊手指灵活,包药的纸在他手中听话得不行,三两下就将药包包好,叠在一旁。
  “既然你包药这么厉害,边儿上的也包了。”宋茶栽说。
  宋泊转眸看着桌子另一侧,那边摊着少说十包未包的药草,应了声,“是。”
  虽说前头是他擅自上手,但现在宋茶栽说了这话,那就是稍微松了气,消除人与人之间的裂隙,就得从这些个小事入手,循序渐进,潜移默化。
  “你那么放心?”杨绘接过包好的药拎在手中,“不怕他给你偷拿药材出去卖了?”
  “应该不会。”话是这么说,但宋茶栽其实一直悄悄观察着宋泊的动作,他的手挺老实,一下也没有多抓。
  “你就是太好心,家底都被他掏空了你才知道哭。”杨绘很是心疼自家姐妹,不过到底是别人的家事,她也不好硬插手,只能嘴上说道几句。
  “我知的。”宋茶栽道。
  杨绘走后,宋茶栽就空闲了下来,她检查了下宋泊包的药包,确定都完好无损以后,才拉着椅子坐下,“说吧,又有什么事。”
  宋泊也给自己拉了把凳子来,“我想问问大姑,传福镇上可有什么活儿可干。”
  传福镇是离近里村最近的镇子,原主赌博便是去那儿赌的。
  听到这话,宋茶栽喝茶的动作一顿,原来昨夜和今日的感觉不是错觉,宋泊好像发生了些许改变。
  宋茶栽也不想再在这个时候打击宋泊的积极性,虽然她对宋泊究竟愿不愿意干活儿这件事还是存有疑心的,毕竟宋泊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给谁做过活,吃的全是家中老本。
  宋茶栽缓缓抬起手,一口热茶顺着喉咙顺入口中,她细细想了想,正值秋收,好像是有看到招短工的告示,不过都是些不讨好的苦力活,酬金又很少。普通百姓除非是揭不开锅的人可能去做工,其他人根本看不上这活儿,就是这种完全不需要技术含量的活,正适合啥也没做过的宋泊。
  “进了镇你看着那些招工的告示,直接撕了去找工头就是。”宋茶栽道。
  宋泊一下便抓着重点,“工头”这两个字听着就不像闲活的老板,不过他初来乍到,那些带着技术性的活也轮不着他,“依你看,我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刚刚耽搁了一阵,太阳已经接近正上空,快到午时了,现代没有人会招半天的工,不知道古代与现代有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