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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是戌时初。”宋茶栽答。
  大伙儿有的脚程长来得慢,所以族会开的时间会有偏差,不过大都在戌时左右。
  “好。”宋泊应声。
  这个开会时间很合适,足够他回家吃个饭再到宋茶栽家中。
  明日的事情解决,宋泊与江金熙便端起饭碗,开始吃晚饭。
  宋茶栽闲来无事,撇着放在桌子一侧的菜,便看着宋泊问:“这菜?”
  “明日我打算自己做饭,这样就不必麻烦大姑了。”宋泊说。就算宋茶栽是原身的大姑,一直麻烦人家来回跑也不合适。
  “你不是要去上工?”宋茶栽问。
  “我早些起床就是。”宋泊答。
  宋茶栽知道宋泊的上工时间,他要花半个时辰去镇里,还要花时间做饭,那可得起得非常早,宋茶栽作为长辈自然会心疼小辈,她道:“不用那么麻烦,我把菜拿了,明儿个让金熙上我那吃饭就是。”
  “那多麻烦大姑。”宋泊说。
  “是呀。”江金熙跟着也附和了一句。
  “做几个人的饭不是做?”宋茶栽一拍桌子,直接做出决定,“就这么定了,明天你们都来我这吃饭。”
  宋茶栽都这么说了,宋泊再拒绝那就是不给面子,他只好说着,“是,多谢大姑。”
  吃完饭喝了药,江金熙和宋泊、宋茶栽一块儿出了房门,明日得他自己去宋茶栽家,他俩这会儿带着他认路。
  这还是他来到这个家以后第一次出门,夜黑如墨,宋茶栽拎着一盏小灯走在前头。
  借着月光和灯笼的烛光,江金熙走得还算顺利。
  宋泊看着灯亮,想着明日去了镇上可得买盏灯回来,他倒是无所谓,可江金熙如果夜里要出门的话,还是需要一盏灯照亮脚下的路。
  宋泊正想着,忽然听着一声惊叫,随后自己左手臂便被抓了去。
  在力的作用之下,宋泊只觉着自己左肩快被扯下来,实在痛得厉害。他拂下江金熙攥着他手臂的手,问:“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走在前头的宋茶栽也被这声叫吓了一跳,她转过身来,烛光照在三人之间,让她看清了两人的神色。
  “我、我看见只老鼠……”江金熙说,他最怕老鼠了,刚刚一只身体肥胖的老鼠自他脚下跑过,可把他吓坏了。
  “原来如此。”宋茶栽又回过身在前头领路,“咱这村子就是老鼠多,不过你不去招惹它,它也不会理你的。”
  “嗯。”江金熙还是心有余悸,跟宋泊的距离缩小不少,几乎是贴着宋泊的衣袖再走。
  “不过一只老鼠。”宋泊按着人渣的态度抱怨了句,动作却是往江金熙那边靠了靠,走在他半个身位之前,这样有老鼠再来,他也能比江金熙早发现,把它们踢走。
  如此保护着江金熙,终于走到宋茶栽家中。
  院内灯火明亮,宋茶栽熄了灯笼中的烛火,把灯笼轻轻放在门口边以后,问着江金熙,“金熙,你记着了吗?”
  江金熙自小在官宦世家长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着书也看了不少,自然是十分聪颖,这不过一炷香时间的路,根本难不着他,江金熙微微拂身,“我就记着的。”
  “那就好。”宋茶栽道。
  此行本就是带江金熙熟悉路线,现下江金熙说他记着路了,宋泊也没有其他的要与宋茶栽说,便转了身打算领着江金熙回家。
  “等等。”宋茶栽出言阻道。
  宋泊反身,不解地看着宋茶栽。
  “进来涂药。”宋茶栽说。
  江金熙日日在家中躺着,涂药肯定不是涂他,那么宋茶栽就是看出了他肢体上的不协调,才这么说,如此想着,宋泊说:“不必涂药,小伤而已。”不过淤青,过几日就好了,完全没必要浪费药膏。
  宋茶栽也不与他多言,只是上前走了几步,一抬手按在宋泊的左肩上。
  “嘶——”宋泊一下没忍住,捂着左肩斜肩蹲下,喊着:“大姑!”
  江金熙离宋泊近,被他的大动作吓着,他虚扶了下宋泊,眼里藏了些慌张,“怎、怎么了?”
  宋茶栽收了手,“浑身上下就嘴最硬。”
  第8章
  屋内的烛火摇曳着,整个房内明亮透彻,宋泊衣裳半解,露出半肩的淤青。
  江金熙站在宋泊右后方,看到这片淤青他也是大吃一惊。宋泊的身体常年没有运动又没有晒着太阳,白皙的皮肤上一片淤青特别显眼,单是这么看着,江金熙觉着自己的肩头也在疼。
  宋茶栽眼中心疼,嘴上还是刺了宋泊一下,“这还小伤?”她右手拿着自制的跌打损伤膏药,指尖挖起一块,抹在宋泊肩头。
  “疼,大姑轻些。”淤青的地儿越是碰越是疼,饶是宋泊这般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扛不住揉开淤青的疼痛感。
  “忍着些,不化开更有你疼的。”宋茶栽手下不留情,一边抹药,一边跟江金熙说着抹药的要点。
  毕竟江金熙是宋泊的夫郞,宋泊也不可能天天跑来她家涂药,所以涂药这事儿只能教会江金熙,让他们在家中涂药。
  所幸涂药也不是什么难事,江金熙也聪慧,一下就记着涂药的诀窍。
  “来,金熙你过来试一下。”又一次将药膏揉入宋泊皮肤之中以后,宋茶栽起了身,给江金熙让位置。
  理论和实践是不同的,在眼前看过一次以后,宋茶栽才会放下心来。
  江金熙坐上椅子,以往在京城遇到的大事不少,现在的他却有些紧张起来。
  江金熙圆润的指尖挑起一点点膏药,然后抬起头看向宋茶栽,“这些合适吗?”
  “合适,再多些少些也无妨。”宋茶栽道。
  听着宋茶栽的话,江金熙才转回头,小心碰上宋泊的肩头,许是前头宋茶栽揉上了劲,他摸起来还带了些热度。记着宋茶栽的手法,江金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移动。
  宋泊乖乖坐在椅子上,他看不着身后,只能借着皮肤来感受江金熙的指尖,不知为何,明明同样都是上药,江金熙来似乎有种不同的感觉。
  等到指尖微热,粘腻的感觉全都消失以后,江金熙问:“这样就可以了吗?”
  “很好。”宋茶栽说。
  上完药以后,宋茶栽还嘱咐了一下宋泊,让他明日减轻些货物量,让肩膀休息休息。
  “这东西你拿回去,让金熙每晚给你抹一次就行。”宋茶栽说。
  宋泊接过宋茶栽手里的药膏罐,药膏散发着一种自然的花香,盖子盖上以后,香气还是隐隐透了些出来,“谢谢大姑。”
  宋茶栽打了个哈欠,“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嗯。”
  夜晚,宋泊跟江金熙出了宋茶栽家,宋泊忽然觉着有股陌生的视线紧随着他们。他脑袋转得极快,一下便联想到了原著中陷害江金熙的那群人。距离江金熙被卖到他家不过两日,那些人肯定放不下心来,想瞒过那些人,宋泊只能演得像个人渣。
  他在心底对江金熙说了声抱歉以后,右手往后一抓抓着江金熙的手腕,接着他长腿一迈,看起来就像是强行拽着江金熙走的模样。
  宋泊边拉着边说:“等到家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这般听来,江金熙似乎是惹了宋泊,才会被暴力拽着走。
  躲在树后的人看到宋泊对江金熙的态度,又耐着性子跟了一会儿后,确定宋泊对江金熙真的很差,才安心离开。
  那股如狼的视线退开,宋泊也不敢松手,他就这般演着,演到家中关上房门以后,才松开抓着江金熙的手。他的动作看起来暴躁,其实他都掌握好了分寸,他的力道并不会伤到江金熙。
  按宋泊的性子,他应当与江金熙解释解释刚刚的动作,但现在他还需人渣人设,人渣做事本就随心所欲,他便把那已经在嘴边的解释给吞了下去,直接进了厨房给江金熙烧水洗脸。
  江金熙比宋泊更敏锐些,他察觉到那些歹人的眼神,配合着宋泊被他拽着回家。现在宋泊去了厨房,江金熙则坐在房中,他不知道宋泊是不是也察觉到了那些人的眼神,不然怎么会走的好好的突然攥着他疾行。
  京城里的阿谀奉承很多,江金熙跟在父母身边,看过不少面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已经练就了辨人的本领。最开始他在神志不清之时见着宋泊时,只觉得这人十分符合人渣这两个字,可那晚以后,这人像变了,虽说话语尖锐刺耳,可做的全是对他好的事儿,江金熙目无焦距,垂着眸发呆,可是好人又怎的会做出买夫郞这种事呢?
  江金熙想得多,最终还是决定再多观察观察。
  翌日,宋泊依旧按着生物钟起了床,应该是药膏起了效,今日他左肩的痛感略有缓解,有缓解就好,今儿个可以多搬些货,存钱买布和被子。
  搬了两日货,宋泊也算熟悉起来,搬货的速度略有提升,一个早上便搬了十余袋的货物,如此算来,下午再努努力,今日便能赚到四十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