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我怎么记得他向来不喜欢这些的,受到什么刺激突然感兴趣了?”
钟文玺说周迢饭前还没松口,是饭后决定要来的。
“说不定是有其他要紧事,或者为了见*什么人呢,比如…”何彤彤指了指,“你们俩?”
姜纪朝那方向看,是在说韩天和钟文玺。
“不太可能吧,之前也没有过这种事。”韩天明显不信他和钟文玺能在周迢心里占据这么重要的位置。
快要吃完,何彤彤拉着大家合照,要发出去的时候,韩天想起什么,对姜纪说:“咱俩没加微信呢吧。”说着他把手机递到姜纪眼前。
钟文玺应和道:“我也没加。”
与韩天不同,何彤彤和钟文玺在一起后,姜纪倒见过他几次,只是大多匆匆一别,因此并没加上联系方式。
一一扫过二维码,姜纪按下验证通过。
过了会儿,韩天惊呼一声:“这不周迢吗,你们俩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姜纪凑近看了眼,是她回云和那天发的朋友圈,周迢给点了个赞,她便简要解释了一遍他们遇到的前因后果。
“我记得高中那会儿你们俩家也都在南雨街那块,还挺巧,你俩多联系联系,倒是可以给他介绍女朋友,他那种条件到现在还是单身简直天理难容,我朋友就上次见他一面,惦记到现在。”
“不会是你那位姓宋的暧昧对象吧。”何彤彤没忍住笑。
韩天一脸无语,表示不想理她。
姜纪笑道:“可以,不过我以前是在临川,以后不一定。”
姜纪再一次望向皮包,仿佛有件不得不完成的事从后面推着她,几次三番地夺去她注意力。
第42章
九点到家,打车的路上,姜纪在微信上给周迢发了条消息,问他怎么样了。
卸完妆回到房间后,仍没收到回复。
她背靠在座椅上,手机在一伸手便可拿到的不远处。
“姐,这是不是你那个同学的账号啊?”
“什么?”姜纪被姜意的话引去注意力,一时间却不知道她在说谁。
姜意将手机递到跟前,哝了声:“这不是你吗?”
屏幕中间横着暂停键,画面里的姜纪绑着松松垮垮的丸子头,上身穿了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灯光下她清冷又温柔。
想来是郝怡涵拍视频剪到里面了,可能会出镜这事去的那天姜纪就知道了,她没太在意,嗯了声转过去。
身后姜意仍在喃喃自语:“后面这男的谁啊?”
“怎么下面评论都在说你们两个?”
手机这时候弹出来两条消息,姜纪扫一眼,看到来源—
火锅真好吃。
为了发合照,何彤彤临时组建了个群聊,包括在场所有人以及没赶到的周迢。
周迢也没有在这里做出任何反应。
郝怡涵发来的两张图片摆在眼前,只看大图像是视频评论区,点开,一楼是:抽中礼物的这俩有点故事吧,回复最高赞的是:我居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说的谁,紧跟着几条艾特。
二楼则是一张截图配上文字:这个眼神,有人懂吗?
还有条在夸台上的姐姐好漂亮。
姜纪稍微提取了些文字信息,没来得及看第二张,忽然显示图片已经撤回。
过了几秒,她恍然大悟一般。
是在说自己?
那话中另一个主人公又是谁?
姜意下了床,啪嗒几步走到姜纪面前,刨根问底:“姐姐,这帅哥你认识吗?”
姜纪眼神落到上面。
略微暗些的人群中,周迢半张脸都隐住,却仍是焦点,一双眸注视前方,他眼型总这样不上扬的冷淡,此刻的视频中却似乎藏了点虚焦的温和。
线上线下一时变得十分热闹。
屏幕亮着,群里消息连续好几条,振得手机不停抖动,朝着桌子边缘越靠越近。
“认识。”
姜纪回答着,目光投向群聊里郝怡涵新甩过来的几张图片,不再是什么评论区和视频了,卷成大摞的羊肉、沸腾的火红辣锅、连同韩天的表情崩图一齐占领着聊天框。
眼前,姜意对她的答案不满意,继续问:“你的同学?你们俩在一起了?”
被这提问吸引,姜纪抬眼,摇摇头。
“那这个评论区怎么都说你们俩有故事?”
“可能是他们在开玩笑。”
姜意皱了皱鼻子,不太相信,但她的确不知道这男的是谁,是不是真的和姜纪是同学,只好暂且作罢。
又一次打开手机,姜纪看到郝怡涵新拉了个三人小群,哐哐发了四五张照片,还有几条消息。
—差点完蛋,还好我机智。
—什么情况?
最后艾特姜纪。
姜纪实话实说:我也是刚看到。
何彤彤:?是在说姜姜和周迢吗?
郝怡涵:不明显吗?
郝怡涵:还挺明显的吧。
何彤彤:真别说,帅哥美女确实挺配的哈,网友的眼睛是雪亮的。
郝怡涵:同意楼上。
姜纪:…
话到这里,好像她们都默认是因为太过发达的网络环境导致网友们想多了,只对着一对外貌稍相配的男女就能脑补出些什么七七八八的故事。
没过一会儿,何彤彤打来电话。
“我刚刚听钟文玺说他上个月出差去临川和周迢吃饭,周迢问起来你。”何彤彤说到这儿,语气激动几分,“结果!结果你猜怎么着。”
姜纪准备睡觉,去洗手间刷牙,口齿不清之时顿了顿,只发出个语气词。
“他居然把我们俩那张照片发给周迢了!”
姜纪没应声,何彤彤以为她忘了照片的来源,忍不住开口提醒:“就那张啊,高考后咱俩去香港拍的那张。”
“傻了吧唧的,两个人嘟着嘴比耶,我当时觉得好玩才发的,怎么也没想到能叫周迢看到。”
姜纪终于刷完牙,拧开水龙头,问:“他看到怎么了?”
何彤彤额了几声,组织着语言,“怎么说呢,就感觉他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高中那会儿周迢不是天天年级第一么,虽然因为钟文玺和他多接触了几次,除了说话少之外,他看着脾气很好,很平易近人的样子,但是吧,总觉得他淡淡的对什么都不在意,好像我们都是过客一样,这么想的话他看到照片也没什么了,估计转头就忘了吧。”
“而且上次听你说他开了公司,感觉和我们完全不是一个阶级诶。”
“姜姜,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姜纪一直听着,手上动作没停,这会儿水珠滞在她眉间、鼻尖、下巴,细小的绒毛映出光。
她嗯了声。
“我问钟文玺为什么周迢突然转学,钟文玺没具体告诉我,但好像是因为他妈妈吧。”
洗脸巾吸走滞留的水滴,姜纪拿着手机出了卫生间。
周迢的妈妈,她记得在美国,所以他转到美高,是因为他妈妈?
去看周迢朋友圈,只有一条,还是三年前发的。
只有三个字:回国了。
很简洁。
因为没有共同好友,在姜纪视角里,那条朋友圈光秃秃一片。
挂断电话后,姜纪关了手机,她身体向右靠了靠,朝向外。
一月末,窗外依旧风箫,被窝内则是对比性的温暖,姜纪眼角抵在淡蓝色枕套上,眨一下,睫毛擦过花边。
不知道他有没有可依附的枝桠。
半夜醒来一次,姜纪没把手机调回静音模式,接收到消息“邦邦”两声,意识稍微清醒些,她脑海中朦朦胧胧闪过未得到回复的关心。
只是一闪而过。
睡意太重,她眼皮都睁不开,更别提伸出手,看到和周迢的聊天框便也成第二天的事了。
将近凌晨两点的三条消息。
z:不好意思,没及时看手机。
z:已经好了。
z:晚安。
看了一会儿,姜纪觉得这几句话很眼熟,似乎上次也是这样的开场白与结束语:先道歉,最后一句晚安。
不知道他和别人是怎么聊天的。
这想法占据她大脑一秒钟,转瞬即逝。
昏黄交接霓虹,临川市鳞次栉比的建筑物中,兴中路有栋大厦二十层的玻璃窗仍折射出亮光。
伸了个懒腰,程嘉雯开口:“走吧,吃点东西去。”
江重反应过来,看了眼墙上的钟表,笑里带点意味不明的苦涩,“怎么就一点了。”
“所以得赶紧走了。”程嘉雯说完,朝周迢的方向喊:“吃饭去了周总。”
走了几步,她转过去,靠着李戴言拍了他两巴掌,“起来起来,别睡了。”
“几点?早上了?”
李戴言刚听见似的,一个激灵直起身。
江重成心逗他:“嗯,去吃早饭。”
往外看,既没泛起鱼肚白,也没一丝太阳要升起的意思,一扭头,时针分针挨得极近,分明是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