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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真的关心姜清芸的安危,不仅声音沙哑,双眼也又红又肿,明显是背着人哭过了。
  铃兰一边将中药吹凉递到姜清芸唇边,一边询问道:“淑容您感觉怎么样?要不奴婢再去为您请太医来看一看?”
  姜清芸却没心思跟她讨论太医问题。
  她慌忙地四下张望,却没有看到自己爹爹的身影。不由得抓住铃兰衣袖:“我爹爹呢?他刚才不是还在房间里?”
  铃兰也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又探手摸了摸姜清芸的额头:
  “淑容,奴婢还是去请太医吧?您还烧着呢!您的父亲……并没有出现啊。刚才房间中根本没有别人。”
  没人?
  姜清芸怅然地摸了摸脸颊。
  明明刚才的触感是那么真实……明明就有人在很温柔地抚摸自己的头发和脸颊……
  真的只是自己烧糊涂了的幻想吗?
  她长长叹了口气,又想到一件重要事情:“铃兰,在我昏迷之后,宫中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有没有什么人……在御花园……被害?或是失踪?”
  “您想问的是瑰瑰小姐吧?”铃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没有!”
  “奴婢就知道您想问她,奴婢特意去打听了!”铃兰对这位勾搭她家主子私下通信、甚至还打算和她主子见面的瑰瑰小姐很没有好感,“内侍和侍卫们都说,昨晚御花园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去!”
  “淑容,您被骗了!那个瑰瑰她……”
  铃兰看到姜清芸不悦的脸色,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换了个角度劝道:“别的事不说,我觉得这个瑰瑰就是克您!您只是去见个面,怎么就突然掉湖里了?!”
  姜清芸张了张嘴,却不敢与铃兰说出真相。
  当初她只是见了那妖怪一面,就被中殿娘娘送去正因寺,可见妖怪的存在是景福宫中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一个淑容尚且被如此对待,那若是铃兰知道了呢?
  姜清芸太清楚了,位份地位不重要的人,在景福宫从来都是消耗品。她们会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再也不会有人想起曾经有这样鲜活的生命存在过。
  因此,她只能掩饰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崴了脚。”
  “啊,对了,救我出水的是谁?内侍?还是巡逻侍卫?打赏过了吗?”
  提到这件事,铃兰就倒吸一口冷气。
  她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压低声音说:“淑容……救您的人……这是不得了的大事啊……”
  根据铃兰的描述,救人的是位俊美到不似人类的高大男性,对方一身剪裁合体的龙纹勋服,却并非是王室常用的黄/色或紫色。铃兰一时也看不出对方的身份,只能猜测或许是才回宫的王室宗亲。
  若对方只是救姜清芸出水,也算是宫廷中的一段趣事,可对方……就像是毫不避讳男女大防似的,就这么一直抱着昏迷的姜清芸回到了盈翠殿!
  “淑容娘娘,这件事宫中许多人都看见了,迟早会传到王上耳朵里。”
  “无论您是否想承宠,您毕竟是王上的妃子,天下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他人染指自己的妻妾,更何况,那是王上啊!”
  铃兰叹着气,耷拉着眉毛差点要哭出来:“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啊?就不能安宁些吗?”
  “王上又如何?”
  姜清芸冷笑,心中默默说出下半句:还不是昏君一个。若真是明君,又怎会做出那么多荒/淫/无度的事情?
  “若是他生气,在我昏迷的时候赐死的旨意就该来了。”姜清芸声音发冷,端起桌上中药一饮而尽,“罢了,夜深了,铃兰你也去休息吧。我累了,只想躺躺。”
  打发走还想说点什么的铃兰,姜清芸裹紧被子,双目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明月,心思繁杂。
  一会儿想到自己不知安慰的爹娘,一会儿又想到被迫爽约的瑰瑰,再一会儿又想到救她的神秘男人、想到昏君李隆、想到会吸食他人血液的妖怪和释江和尚……
  是啊,这人生,怎么就不能安稳一些呢?
  自从落水后,一连几天,瑰瑰都没有再送信来。
  夜枭倒是每天都来,只是每次都骗了姜清芸的小肉干就走,既不给她带信,也不帮她送信。
  姜清芸甚至觉得夜枭看自己的眼神都与往常不太一样,时刻透露着一种:“哎,我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的意思。
  肯定是瑰瑰又生气了。
  瑰瑰第一次生气,姜清芸诧异。
  瑰瑰第二次生气,姜清芸使劲浑身解数去哄。
  瑰瑰第三次生气,姜清芸就只想在心中偷偷喊她河豚小姐了。
  哎……等山茶花书签做好了再去哄吧。
  姜清芸这些天采摘了数十朵开得最秾丽的山茶,白日便将它们放在阴凉处风干,晚上再一一回收。
  这日,刚一入夜,她就前去检查山茶花的晾晒情况,才看了几朵,就听到身后一个黏腻恶心、带着一股浓重酒意的声音传来:
  “这就是孤的淑容?确实容貌上乘,身段勾人,难怪我弟弟和那位大人都被你勾的丢了魂,呵。”
  姜清芸一惊,差点打翻晒山茶的竹架。
  她慌乱回过身,当看到身后之人的面容时,强忍着巨大的恶心跪下身行礼:“王上……”
  第33章
  033
  因为是单膝下跪行礼的姿态,姜清芸视野很有限,只能看到对方慢步逼近。
  她下意识想逃,可刚往后缩了缩,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掐住肩膀。
  带着浓重酒意的声音从头上落下来:“淑容是要去哪儿啊?”
  黏黏糊糊的,让人觉得无比恶心。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装得平静:“……没有王上的吩咐,臣妾哪儿也不去。”
  掐住她肩膀的手放松了些,可还没等姜清芸松口气,那手又顺着她的肩颈慢慢滑到她的脖颈,就像是蛇一般,轻柔,但叫人无比毛骨悚然地滑过来!
  最后,李隆掐住她的脖颈,强迫姜清芸抬头仰视他:
  “是吗,我的小淑容现在装出一副听话可怜的样子,可背地里,却是个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贱妇呢!”
  “什……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被污蔑的荒谬感和委屈感在这一瞬间反而超越了对李隆的反感,姜清芸下意识就要反驳,可还没等她为自己辩解什么,就见李隆整个人压了上来!
  对方如此强壮,钳制得她丝毫无法动弹。
  独角兽
  满是酒气的嘴里喷涂出的是恶毒的、姜清芸根本听不懂的污秽言语,无尽的痛苦和屈辱之间,姜清芸只听出个大概意思——李隆似乎觉得她入宫前后都和别的男人有过苟且之事?!
  更无耻的是,对方虽然为此感到恼火,却也充满变|态的兴奋?!说什么就喜欢和别人一起共享美味?!
  死变|态!
  感受着那混蛋在自己身上不断摩挲的行为,无比的屈辱和恶心差点让姜清芸丧失理智,管他是不是李氏朝鲜的王,她不想知道伤害这人会不会对自己家族造成灭顶之灾,姜清芸只想不管不顾用发簪戳死这人!
  就在李隆即将撕开她里衣时,姜清芸突然感到一股劲风袭来!
  眨眼之间,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态被击飞出去!李隆飞落好几丈远,捂着心口躺在地上直哼哼!
  这是……?
  得救了?
  姜清芸来不及去想是谁救了自己,她慌忙收拢被李隆撕坏的衣物,遮掩好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慌张地躲到草堆之后。
  下一秒,她就看见那个熟悉的黑袍吸血鬼飘然而至。
  那人落在李隆身前,宛如践踏垃圾似的,将其一脚踹倒,黑色皮靴如玩弄猎物一般碾在李隆肩膀上,时而重压时而碾动,折磨得李隆不住发出哀嚎。
  姜清芸死死捂住嘴,也说不上来此刻心中是对死亡的恐惧更多,还是看着李隆被更加强悍的妖怪毫不留情折磨的快意更多。她将自己团缩得更小,更不引人注意,生怕自己的呼吸声被那妖怪察觉。
  她听到那妖怪声音冰冷,带着不怒自威的杀意:“李隆,胆子越来越大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你全忘了?”
  黑袍妖怪的声音低沉,就如同即将到来的夜晚一般,拥有着彻底击退白昼的、神秘而厚重的力量。
  李隆想要为自己辩解,可刚说出一句:“再怎么说,她都是本王的妃子,本王宠幸妃子有何不可……”就又被对方碾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痛苦嚎叫祈求原谅。
  “我管她是谁,我白毛鬼想要的,就是我的。”
  妖怪冷哼一声,宛如踢垃圾一般,再度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李隆:“我希望王上这次能长点记性,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介意让李氏朝鲜换个王当当。你弟弟看上去就不错。”
  “滚吧。”
  姜清芸在草堆后听着李隆屁滚尿流四肢并用狼狈逃走的模样,差点笑出声。
  原来……这妖怪叫白毛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