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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竟然还敢回来?
  当真不怕自己喜怒无常吃了她?!
  很奇怪,在看到她的瞬间,白毛鬼只觉得自己内心的躁火消失了不少。
  而当暴雨前的狂风将姜清芸身上的香味不断卷入自己鼻中时,白毛鬼又觉得,似乎沾染上她的味道,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耐的事情。
  她,很好闻。
  并非食欲的渴望,而是另一种……连白毛鬼自己也说不清、或者说是不愿意承认的渴望在作祟。
  他一把扯过姜清芸手中的长袍,脱去外套就要换上。
  只是他还没有下一个动作,就看到对方慌慌张张地转过身,捂住脸,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对方手指间传出来:“你、你干什么脱衣服?”
  “你不是叫我试试合不合身?”
  “那我也没让你当着我的面试呀!你怎么这样,不跟你说了……”
  白毛鬼看着抱紧包裹就往地宫深处跑的姜清芸,皱眉冷哼。
  人类就是奇怪。
  脱掉衣服又如何呢?上次她不是也见过了?不过……
  白毛鬼的视线落在姜清芸怀中的大包裹上:既然最上面一层是送还给自己的衣服,那下面的……应该是给自己的礼物吧?
  想到此处,他又不由得翘起唇角。
  难怪姜清芸那么些日子都没有来,也没有给他写信,想必是在准备礼物。嗯,那么一大包,是够她准备许久。
  白毛鬼自觉给姜清芸找好了借口,笑着跟进去。
  然后……
  笑容就僵硬在脸上。
  这是给爹爹的枕头,这是给爹爹的垫絮,这是给爹爹的暖手筒……爹爹爹爹爹爹……全是给爹爹的。
  白毛鬼眼睁睁地看着大包袱越来越瘪,只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把姜润那糟老头儿干掉。
  他默不作声地跟在姜清芸身后站了许久,直到对方都察觉到异样,转头看他:“怎么了?怎么一直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的呢?”
  白毛鬼理直气壮伸手讨要礼物。
  “你?可是你不是不睡觉吗?我上次问过夜枭的。”姜清芸困惑。
  小夜枭原本一直站在她身边等候小肉干投喂,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即挺胸骄傲。
  可是在和白毛鬼视线对上后,夜枭:“……”
  它打了个激灵,躲到姜清芸身后,用对方的身体遮住瑟瑟发抖的自己。
  白毛鬼:“……”
  好的很。
  独钟自我
  原来他没有礼物是因为家里出了叛徒。
  他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听到姜清芸又温柔地开口:“若是送的礼物不被需要,想必收到礼物的人也不会开心的。所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些别的。”
  说着,姜清芸又从贴身衣物中拿出一只信封,晃了晃:“我听说你平时喜欢习武、看书。我也不知习武之人喜欢什么,但看书总归是需要书签的。”
  姜清芸似乎很擅长编织绳结,上次送给他的礼物是手绳,这一次,则是用金色细绳编织成麦穗形状的书签。
  “‘穗穗’平安。”
  姜清芸见白毛鬼还愣着,伸手牵起他,将书签放进他手中。
  指腹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掌心,落下足以灼伤他的温度。
  “……嗯。”
  白毛鬼面不改色,“嗯”了一声。
  只是在姜清芸提出要离开后,又跟在她身后,低头看了手心的书签许久。
  他一路跟着姜清芸走到地宫出口,地宫外的风夹杂着姜清芸的气息一直往他鼻尖扑。
  ……越来越喜欢她的味道了。
  “怎么突然下雨了?这么大的雨……”
  白毛鬼听到姜清芸站在出口抱怨,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就在这儿住一晚,别回去了。”
  “那怎么行。”姜清芸果断拒绝。
  “你这儿冷,床也不舒服。”姜清芸哼哼一声,“上次在你衣服上沾了点气息,你就让我拿走,那要是把你王座也染上我的气息,就算我是大理石,我也扛不走呀。你这儿有伞吗?给我一把。”
  见瑰瑰不动,姜清芸扯他衣袖:“不是吧,伞都不给我?这么小气?你真忍心看我淋雨回去啊?”
  最后几个字甚至带着点撒娇祈求的意味。
  下一秒,她就看见瑰瑰消失在夜色中。
  还没等姜清芸困惑,瑰瑰又如风一般再度出现,手中赫然出现一把纸伞。
  “啊?你这……”姜清芸诧异。
  原本她以为的事件发展会是瑰瑰折返地宫取伞,但现在好像……
  ——“随便找了个宫殿抢的。”
  果然,听到瑰瑰理直气壮的回答后,姜清芸忍不住捂了捂脸。她想到什么,又开口询问:“你地宫里的其他东西……”
  ——“也是抢的。”
  瑰瑰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甚至反问道:“景福宫里那些人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就凭能力去抢过来,有什么问题?”
  问题可太大了呀我滴瑰瑰!
  只不过看着对方满不在乎的模样,姜清芸知道,这家伙的三观早就碎碎的了,自己根本拼不好。
  在瑰瑰挥了挥伞示意她赶紧跟上时,姜清芸叹息一声,拎着裙摆快步跟上。
  细密雨幕中,她还是忍不住开口:“瑰瑰,我知道你很强大,你也值得拥有这些,可是……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抢的到的。”
  “比如……人心。”
  姜清芸很清楚看到,在自己说完这两个字后,瑰瑰原本就凌厉的下颌线条绷得更紧了。
  捏住伞柄的指节泛白,用力,伞柄被捏得咯吱作响,似乎下一秒就要碎裂开。
  姜清芸能感受到周遭气息的陡然变化,直到瑰瑰的排斥,但总有一种情绪在驱动她继续说下去。
  她不是想教瑰瑰做人做事,也不是好为人师指点他的生活,只是因为姜清芸能体会瑰瑰的孤独,不愿看到他一直被人排斥,想作为朋友给与最衷心的劝告。
  “瑰瑰,总有些东西是你抢不来的,你得用你的热情去追求,用你的真心去换取,用你的耐心去经营。”
  姜清芸的话语融化在绵绵雨中,瑰瑰并不回答,甚至不给与任何回应,她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听进去多少。
  两人很快便到了上次分别的地方,姜清芸抬头看看:大雨没有丝毫要停歇的样子,想到上次瑰瑰站在原地一直看着自己离开的样子,姜清芸抿抿唇,把伞往他怀里推了推——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一路上为了给自己挡雨,瑰瑰的伞一直往自己这边倾斜,他另一侧的肩膀几乎都被雨淋湿了。
  姜清芸瞬间有些心疼。
  “快回去吧。我这里离宫殿近,待会儿随便找个屋檐一钻就好了,你别再淋湿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只是,还没等她踏出半步,手腕上猛地一紧,被人大力拽了回去!
  姜清芸诧异抬头,正撞进一双眸色复杂的赤红色眼眸中。
  眸子的主人把雨伞往她怀里一塞:“用不着。”
  “你姜清芸也是我从李隆那儿抢来的东西,淋坏了就白抢了。”
  姜清芸:???
  合着自己刚才说那么多,他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啊!
  气鼠!
  姜清芸看着对方迅速远离的背影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对方此次离开带着一股仓皇逃窜的感觉。
  哼……奇奇怪怪的。
  寝殿中,铃兰早已为她准备好沐浴热水,见她撑伞回来,还很是奇怪:“娘娘,您的伞……哎?这不是郭淑仪的伞吗?她怎么会借给您伞?”
  姜清芸在她的帮助下脱下罩衫,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是郭润媛的?”
  瑰瑰可真是会抢,一出手直接就抢了自己的老仇人。姜清芸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算了,不管
  反正以瑰瑰来无影去无踪的能力,就算是郭润媛发现伞不见了,也找不到瑰瑰和自己头上。
  姜清芸舒舒服服跑了个花瓣澡,惬意地往床上一趟——
  果然还是自己的床铺舒服。
  瑰瑰那里的王座硬得硌骨头!幸好没有留在那里!
  就在姜清芸迷迷糊糊进入梦乡后,她突然感觉身上一重,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依偎到自己颈边。
  一开始,姜清芸还以为是雪团团又来捣乱,毕竟当初在正因寺,几只小猫就因为猫薄荷的关系,老是在睡觉时往自己身上蹭。她眼睛都没睁,轻轻推了推:“雪团团,一边去……”
  “……谁是雪团团?”
  “唔,就是、就是大王大妃的猫猫……”姜清芸下意识地顺着对方的话回答,可才说了几个字,她猛然察觉不对!惊醒之后立即就要尖叫出声!
  但对方比她更快!
  冰凉又带着粗粝感的手立即捂住她的唇!
  漆黑幽暗间,姜清芸所有惊恐和愤怒的挣扎都被对方毫不费力的按在身下,然后,她又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