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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费力地睁大眼睛,注视自己的食指,手指就静静地悬停在空中,没看出来有在晃动啊?
  “你有。”
  乔宁说话时气势很足,还没等许稚再发问,他就抬手揽着许稚的腰,到底是触摸到了他想了很久的人。
  “我扶着你,你站不稳也没事。”
  乔宁用的动词时扶,但他实际动作是搂,手掌抚在了许稚的腰线上。
  当下许稚无法判断自己需不需要乔宁的帮助,假设他没有喝醉,他肯定能发觉乔宁的动作超过了正常同事的界限,再放任下去就是冒犯,然而许稚现在脑袋被酒精占据,判断力大打折扣,感知力也急速退化。
  他迷迷瞪瞪地看向乔宁,乔宁的面孔笑容坦荡,许稚便悠悠转过头没有再说话。
  许稚即便喝晕了,其他的事情可以忘,和时翊有关的却忘不了,他很清楚得记得来之前和时翊约好聚餐结束后要和对方说一声。
  他的手顺着裤缝摸下去,找不到口袋的模样像是在重新认识自己穿的这件裤子,“口袋呢?”他嘀咕道,再一次摸了个空。
  乔宁听见了这句话,问他,“找什么呢?”
  许稚这回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愿地双手紧握着,对着乔宁得意洋洋:“我找到手机了。”
  “找手机干什么?”乔宁纳闷道。
  “你先给我说你家在哪吧,我打车送你回去,你这样我不放心你一个走,我给你送进家里我再回自己家。”
  乔宁看着路边来往的车辆,寻觅着一个空的出租车,但他运气不佳,经过他们的好几辆都是有客的。
  “不用!”许稚小手一摆,像是狡黠的狐狸,豪气地说,“我有专车,等着啊!”
  许稚解锁手机后,本打算点开微信,转念一想直接一个电话拨给了时翊。
  电话铃刚响了两声,对方接起。
  “我这边结束啦,你来接我吧?我在......嘿嘿。”许稚转身看了眼聚餐的门店,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四季民福,嗯,金融街的这个。”
  那边回了句什么,许稚听完后就挂断了,他收好手机扬起笑脸,对着乔宁说,“我自己能回家,我的滴滴专车等会儿就到啦。”
  “滴滴专车?”
  乔宁不解,和司机打个电话就这么高兴吗,不过许稚都说是滴滴了,乔宁就猜测他的兴奋说不定是因为要回家了。
  “你不用陪我等,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快回家吧。”
  许稚想从乔宁的手臂里出来,放乔宁离开,可乔宁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还固执地环在许稚的腰上,说,“没事,不差这点时间,我等你上车了再走。”
  “那好吧...”乔宁不肯走,许稚也不能强行逼他走,就由他继续待在这里。
  这个位置没有可供路人坐着休息的地方,两个人就保持这样的姿势等待许稚的“滴滴专车”来接。
  十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dbs停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绝大部分男人对豪车自带精准的捕捉,从这辆车停下后,乔宁就被勾引着看了这辆车好几眼,心道:不愧是阿斯顿马丁,这车型真漂亮。
  他一点也没有把这辆车和许稚说的“滴滴专车”联系在一起,也是,谁会想到有人拿阿斯顿马丁开滴滴呢。
  乔宁专心欣赏起豪车,也就错过了许稚在发现这辆车里眼睛一亮的神情。
  时翊从驾驶位走出来后,看见的就是乔宁搂着许稚站着等他的场景。
  他和许稚之间隔了几米,在这里距离下,许稚脸庞上的红晕依旧清晰可见。
  喝醉了?时翊思量着,眼神转而看向许稚身边的乔宁,又移向乔宁搭在许稚腰上的手。
  这家伙喝醉了就能让除他之外的人轻易触碰身体?
  怎么能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时翊的目光渐沉,手指成拳收紧,原本舒畅的心情在这一刻被毁于一旦,但良好的教养让他还不至于要当场有一个醉鬼议论关于身体所有权的问题。
  等回家再慢慢教育他。时翊想。
  时翊双臂交叉放在胸前,靠在车门上,眼睛直勾勾看着许稚说道。
  “许稚,过来。”
  时翊没有上前从乔宁手里接过许稚,正相反,他就站在停车的位置,他要许稚自己一步步从乔宁那里走过来。
  乔宁也认出了时翊,是那天和许稚一同来医院救助小狗的男生,他怎么又来了?
  当许稚听见时翊喊他,毫不犹豫挣脱乔宁的手,快步奔向时翊时,乔宁目瞪口呆,这才明白过来那个专车司机就是时翊。
  许稚离开了,乔宁条件反射般地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再抬头时,他看见时翊已经接替他的位置搂着许稚的腰。
  只不过,相比于他的,时翊的搂法更紧,许稚几近是贴在了他的怀里,从后面看就仅看见时翊的背部,许稚的人都快看不见了。
  时翊贴心地将手放在车门顶上防止磕碰,将许稚送进副驾驶并替对方系好安全带后,他才有空正眼望向乔宁。
  两个人的目光碰上,对面男人的眼睛乌黑而深邃,里面有着化不开的阴鸷之气,乔宁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出类似动物对于别人觊觎它的猎物所散发出的敌意,这股敌意即将通过空气渗透进了他的身体里。
  乔宁坚持了几秒,寒意已经涌了上来,人还是后退一步,被迫将眼神错开,从气势上就输得彻底。
  不多时,阿斯顿马丁从乔宁的前方呼啸而过,混入滚滚车流之中。
  留给乔宁的,就剩汽车排出的尾气和他手心里残存的那一丝触感,提醒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许稚在外面站的时间长了,而且喝了酒易犯困,好不容易坐进了舒适的座椅里,身边又是他最信任的人,如此放松的环境,他头一歪闭上眼睛就想睡觉。
  时翊上车后本想故意晾凉许稚,就刻意没有说话,结果他这点小心思许稚毫不知情,反而在他身边睡得香甜。
  导致这一口气憋着出不来,那团火被吊的不上不下的,闷在了时翊的身体里面。
  时翊看了眼许稚的睡颜,无奈之下,他调低车内空调的温度,给自己进行物理降温。
  冷风很快从出风口席卷而出,凉爽的气息填满了整个车厢,时翊从鼻腔里呼出一口热气,直视着前方通往家的道路,感觉心头的烦躁感少了一些。
  但这并没有持续太久。
  “...冷。”许稚在睡梦中喃喃道,他没有醒来,只是温度的骤然降低打搅了他安然的睡眠,不得已他张了张嘴,说着还把自己往座位里蜷缩,试图让自己能够更加御寒。
  “......”
  后排座位上放着有一个毛毯,时翊在开车自是拿不到,他也不忍叫醒熟睡的许稚去拿。
  时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没辙地将空调调回至原来的温度,又将驾驶位的车玻璃下调了几厘米,借着夏日的晚风疏解自身的燥热。
  “你真是我祖宗。”
  时翊看着表情逐渐舒展的许稚,低声说出了一句像是在抱怨的话,可唇角却在微微上扬。
  祖宗就是要享受祖宗的待遇,时翊停好车后,任劳任怨地把许稚从副驾驶抱了出来,怀里的人睡熟了,仅仅是刚被抱起时短暂地睁了下眼,在看清抱他的人是时翊后,随即就把眼睛又闭了回去。
  要不是时翊恰好看见这一幕,他还真以为许稚从没有醒来过。
  电梯一路向上,直通到家门口,在那里许稚被时翊放了下来。
  “到站了,别睡了,醒醒。”
  许稚哦了一声,缓缓张开了眼,“诶,已经到家了吗?好快。”
  “你睡了一路,能不快吗?”时翊斜着眼看向许稚说。
  他一路上都在打教育许稚的腹稿,种种论述想了一大堆,现在是时候了,该他说话了,迎上许稚睡眼惺忪的面孔,时翊又不忍心再过多苛责他了。
  罢了,和喝醉的人生什么气,还不如先去煮碗醒酒汤,第二天如果头疼就麻烦了。
  时翊叹了口气,换好拖鞋走向厨房,在壁橱里寻找家里储藏的生姜和蜂蜜。
  他这边一走进厨房,许稚像跟屁虫似的跟着进来,就站在他身后,默默地看他翻找。
  许稚等了一会儿,时翊始终在专心找东西,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许稚心里的猜想更加确定了。
  “你生气了。”许稚两只手勾在一起绞缠,站在时翊的身后,委屈地说。
  时翊惊讶地回头看他,这小醉鬼还挺敏锐,就听见许稚问:“是不是因为我太沉了?”
  “......”
  好吧,算他高看许稚了,时翊说,“不是,这都哪跟哪?”
  许稚的手指绞得更紧了,他咬着下唇,时翊回答说不是因为自己太沉而生气,那潜台词就是他还是生气了,只是原因不是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许稚想了想,又问,“是因为我喝酒了吗?”
  勉强也算搭上边了,但不是主要问题,时翊找到了生姜,打开水龙头进行清洗,说,“不是,你再想想,我多给你几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