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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穿越重生 > 绿茶庶女后宅苟命日常 > 绿茶庶女后宅苟命日常 第54节
  仅仅一个浴房,便已让她们看得目不暇接,惊喜连连。
  片刻后,众人登上二楼休息厅。
  只见片片细竹帘自高高的房梁垂落而下,将开阔的大厅巧妙地分隔成数个相对独立又通透的小区域。每个区域内,都摆放着楠木矮几和编织精美的草蒲团。整个空间既静谧闲适、略带禅意。
  想想看。
  疲累之时约上两三好友,在楼下放松沐浴浑身轻松后,再到这清幽雅致的二楼品茶闲话,该有多惬意?
  楚钰芙又指向角落一处被轻纱帘子半掩着的小小耳房,补充道:“这里预备安排一位乐师抚琴,以助清兴。”
  方瑛闭目想象着那番场景,温热带着药香的水汽,彩色的光影,悠扬的琴音,清雅的茶香,忍不住感叹:“你快开业吧!我等不及要来了!”
  吴月昀也笃定道:“除了这些,若有人不适,还能再到这里找你看诊。我敢肯定,你这处啊,将来必会成为京城官眷的必来之地!”
  其余几人亦是眼巴巴地望着楚钰芙,点头如捣蒜,满心期待。
  第75章
  碧虚阁开张开得无声无息。
  它本就不是面向市井百姓的营生,所以开业当日,仅仅是将朱漆门楣擦得锃亮,敞开大门迎客,便算礼成。没有喧天的锣鼓,没有噼啪的爆竹,低调且含蓄。
  除了陆表姐以及方瑛那□□好的小姐妹,楚钰芙只邀请了寥寥数位相熟的贵眷:信国公府的沈夫人,明宣侯府的王夫人,以及伯母黄夫人。
  明宣侯府不仅王夫人来了,竟连深居简出的蒋老夫人也一并亲临。她们早听闻楚钰芙在筹备药浴堂,如今开业,自然存了好奇与捧场的心思,亦不乏为这新开张的“小铺面”撑一撑场面的心思。
  楚家那边,碍于情面,她也遣人送了邀帖。嫡姐与吴氏自然是托词未至,倒是四妹妹楚铃兰独自一人来了。
  除却这些受邀的,还有几位闻风主动寻来的客人,譬如胡御史的夫人,温氏。
  温夫人从马车上下来,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店门前醒目的木牌,木牌上书五个大字——浴资十五两。
  明晃晃的价码悬于此,无声无息便已隔绝了无数脚步。
  搀着她的丫鬟瞥见,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咋舌低语:“天呢,不愧是将军夫人开的浴堂,泡一回澡,竟要十五两银子!”
  她心里飞快盘算着,外头街上的白面馒头才两文一个,油饼不过五文。她自己在府里辛苦攒上三个月的月钱,不吃不喝,才将将能够洗这一回!
  温夫人抬首,目光掠过头上牌匾,轻声道:“你把它想成寻常浴堂,那自然是贵得离谱。可你若把它视作名医诊金,这价码,便值当了。”
  京城的圈子就那么大,众人多少都沾亲带故,她和谢若若便沾了些亲缘,她的夫君乃谢若若的表兄。
  自打生了次子,她的身子骨便一直不大爽利。偏她又受不得汤药的苦楚,喝上几日便呕得厉害,这些年始终未能好好调理。
  前阵子,从谢若若那里听说楚夫人针灸之术高明,她便厚着脸皮寻上门,未曾想却吃了个闭门羹。
  好在门房回话时特意言明,并非单拒她一人,实乃楚夫人近来分身乏术,无暇待客。若非急症,可待八月间,去金马街南的碧虚阁寻她。
  于是她便记在心里,只等碧虚堂开门迎客,便赶了来。
  主仆二人跨过门槛,眼前豁然开朗。一面顶天立地的紫檀木药柜墙扑面而来。而墙前是一柜台,柜台旁摆着两尊价值不菲的白珊瑚。
  左右瞧瞧,目光所及,整个前厅清雅素净,几案纤尘不染。几枝海棠花插在白瓷瓶中,点缀出些许生机,淡淡清香沁人心脾,与店外的喧闹俨然成了对比,不过从门口走到柜台这几步距离,竟奇迹般让人静了心。
  柜台后,身着浅灰色绸衫的掌柜笑容可掬地迎上来:“夫人安好,可是要沐浴?”
  温夫人矜持颔首:“正是。敢问楚夫人今日可在阁中?”
  掌柜恭敬答道:“回夫人,东家今日恰在阁内。”随即向旁边略一示意,立刻便有一位身着杏色窄袖衣裙、举止得体的侍女款步上前,准备引路。
  掌柜笑容满面,语调和煦地补充道:“夫人容禀:本阁一楼为浴区。二楼为休憩之所。若需寻东家看诊,请移步三楼。因本店店小,容纳有限,往后夫人若再来,烦请提前一日遣人预约,小店也好为您预留位置。”
  好大的排场!
  温夫人不由得眉梢微挑。开门做生意,竟还要客人预约?
  这预约二字,弦外之音便是挑选客人。不愿接待的,只需一句客满便可打发。她沉吟一瞬,问道:“贵店一日能接待多少宾客?”
  掌柜依旧笑眯眯的,伸出两根手指:“回夫人,每日仅限二十位。”
  当真是少得可怜!
  不过转念一想,单是浴资便收十五两,若再加上些精致茶点,一人花费怕要近二十两,二十人便是四百两雪花银……
  温夫人掌家多年,经营之道早已刻在骨子里,下意识便盘算起来。回过神来不禁笑自己想太远,旋即吩咐侍女引路,先去沐浴。
  侍女欠身应是,走在前头,撩开柜台前的青绸门帘,将两人引进一铺着青砖,点着灯笼的通道。
  通道两侧,数扇紧闭的木门间隔排列,隐约能听见里面哗啦啦的流水声,以及细微的说话声。
  侍女不语,径直低头往前走,行至其中一扇门前停下,轻轻推开:“夫人请。”
  木门开启的刹那,一抹七色柔光自门缝倾泻而出。
  温夫人带着好奇步入室内,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攫住了呼吸。
  这是一间不算太大的砖室,中央是一圆形浴池,浴池左侧立着一面竹制屏风,可供搭衣裳。
  角落里一盏七彩琉璃灯正静静亮着,整个室内映满彩色光斑。池中热水蒸腾,白雾溢散,彩光跳跃在白雾之上,光影流转,氤氲迷离。
  温夫人脑中蓦然闪过四个字,王母仙池。
  随行的小丫鬟更是看得目瞪口呆,眼珠滴溜溜地转,只觉得这小小一方天地,美得令人窒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乖乖,原来十五两,是在仙境里头洗澡!
  侍女走到浴池对面,在汤牌前站定,柔声问道:“夫人,我们这边目前有四种药浴可选,解乏汤、养颜汤、祛湿除寒、安神汤,您需要哪一种?”
  夫人定了定神,略一思忖:“便用解乏汤吧。”
  侍女福福身,取下墙上写有解乏汤三字的汤牌往外走:“夫人请稍等。”
  侍女一走,丫鬟就按捺不住,惊叹道:“夫人!这儿可真漂亮!美得跟梦似的。”
  温夫人也忍不住点头,赞叹道:“这楚夫人当真是巧思!”
  不多时,木门被轻轻叩响。两位身形利落的妇人提着沉甸甸的木桶进来,桶中盛满深褐色的药汁。她们将药汁倾入池中清水里,伸手探了探水温,确认适宜后,方才恭敬地请温夫人宽衣入浴。
  两位妇人显是受过精心调教,规矩礼仪都极好。轻手轻脚为温夫人解开衣裳,仔细叠好挂于屏风之上,为她挽起长发,搀扶着她换上木屐,走下池子。
  丫鬟见插不上手,便安静地退到角落里。
  药汁融入池水,满室飘起一股清冽微苦的草木香,初闻觉得有些不习惯,可过了一会儿便觉得那药香醇厚悠长,别有一番韵味。
  两妇人跪坐在池边的草蒲团上,一人拿水舀慢慢往她露出水面的肩头泼,另一人双手抚上她的肩颈,由轻至重,沿着穴位按揉。
  不过片刻,温夫人便阖上双眼,发出一声舒适的轻叹。
  药水的温度恰到好处,熨帖着四肢百骸,缓缓驱散着连日累积的疲惫。身后妇人的手法更是精妙,绝非寻常丫鬟可比,手劲儿适中,直按到她最酸胀处。
  也不知道是药力渗透的作用,还是妇人按得太舒泰,她背靠着浴池石壁,意识渐渐模糊,竟就这样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开门声扰醒,迷蒙睁眼正看到满室流淌的七彩柔光,一时竟恍惚不知身在何处,怔忡片刻,才忆起自己现在正在碧虚堂的浴房里。
  此时妇人已经不在池旁了,两人正合力往墙上的水桶中倒水。
  温夫人这才发现,浴池右侧墙上还挂着一个造型奇特的水桶,那水桶下方连接着一个莲蓬状的东西,不禁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其中一妇人恭敬答道:“回夫人,药浴时辰已足。请夫人移步至这莲蓬之下,将身上的药汤冲洗干净。”
  妇人话音落下,细密的水流瞬间从莲蓬的无数小孔中喷洒而出,淅淅沥沥,织出一道晶莹的水帘。
  自踏入碧虚阁起,温夫人的惊讶便未曾停歇,此刻见这‘莲蓬雨’,再次被惊到,但她又不愿在下人面前失态,只轻咳一声,示意丫鬟扶自己起身,缓步走向那水帘。
  细密水柱打在身上,冲刷掉身上的淡淡药气。
  随着那热水从肩膀滑至小腿,再流到地面,她好像真的觉得周身疲惫被水流冲走了。
  待她洗净,妇人递上葛布,为她擦拭干净。又服侍她重新穿好衣裙,这一番沐浴才算圆满结束。步出浴房的温夫人,只觉通体舒泰,步履轻快,当真觉得身子无比轻快舒畅。
  她沿着木梯拾级而上,心中升起一个念头:这十五两银子,似乎……也并非不值。放眼大燕,何处还能寻到这般新奇舒适的体验?
  木梯之上便是二楼休息处,温夫人知晓自己今日来是有正事的,便想直接往三楼走,去寻楚夫人,可当她踏上二楼,目光不经意间一扫,当即就被钉在了原地。
  只见那竹帘半掩、光影斑驳的雅致厅堂内,几位贵妇人正姿态闲适地倚靠在矮几旁的蒲团上,低声谈笑。
  正中间那位,赫然是信国公府那位鲜少参与宴饮的沈夫人!而她左边,坐着明宣侯府的王夫人,右边是户部尚书家的黄夫人!
  若是没看错,王夫人身边那位,气质雍容的,则是明宣侯府里的老侯夫人!
  这小小一间浴堂,竟聚齐了这么多京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第76章
  温夫人眸光闪烁,整整衣襟上的褶皱,脚步一转,面上绽开笑容,款款步入休息厅。
  夫人们旁边的另一桌,坐的便是姑娘们,谢若若也在其中,她听到脚步声一抬头,见到温氏,不由惊讶地唤了一句:“表嫂!”
  这一声引得众人目光纷纷投来。
  温氏和婉的同谢若若打了招呼,自然而然地走到夫人们面前,笑着福身问礼:“今日可巧,未曾想竟在这儿遇着诸位夫人!”
  其他几位夫人不大认得她,黄夫人却是认得的,便含笑回应:“温夫人安好。”随即侧首向众人引介道,“这位是御史中丞胡焕大人的夫人,温氏。”
  胡焕之名,几位夫人听着耳熟,一时虽未能立刻对上人,却也不妨碍寒暄。御史中丞位列正五品,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京官。
  “芙丫头这碧虚阁开张,并未宣扬,今日能来的,想必都是她的亲近故旧了。”蒋老夫人慈和地笑着,示意侍女添置一个蒲团,请温夫人落座。
  “我自诞下幼子后,身子便总不大爽利,这才寻到楚夫人这儿来调理。”温夫人笑得如沐春风,口中话回得含糊取巧,也不解释,倒把自己纳入了‘故交’之列。
  听说是楚钰芙的病患,几位夫人眼中的疏离感顿时淡去几分。
  沈夫人听到“生幼子”几字,眼神几不可察地暗了暗,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温声道:“楚姑娘的医术,确是极好的。”
  蒋老夫人闻言,关切地看向她:“老身前些日子听说芙丫头在给小公爷施针,不知小公爷如今身子骨如何了?”
  沈夫人笑意加深,回道:“托楚姑娘的福,近来是大好了许多。这孩子,如今总吵着要去马场跑马……可我总忧心马儿性烈,万一再摔着可怎么好。”
  温夫人适时接话,声音柔和:“秋高气爽,正是策马的好时节。说来也巧,我家中正有一匹矮脚母马,性子极其温顺,最难得的是一顺蹄儿跑的走马,跑起来一点都不颠簸。听夫人这么一说,倒觉得这小马颇适合小公爷”
  “哦?”沈夫人眼眸一亮,显是动了心。
  黄夫人也笑着劝道:“若身子确已大好,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总拘在家里,反倒闷坏了孩子。心情舒畅了,身子自然更健旺。依我看,不如就遂了孩子的心愿?”
  沈夫人细细思量,也觉得在理,犹豫片刻道:“那……温夫人可否割爱?不如我买了您家这匹小马?您开个价便是。”
  温夫人等的便是这句话。能与信国公府攀上交情,一匹马又算得了什么?
  “夫人言重了。咱们都是做母亲的人,为孩子的那份心,我最是感同身受,岂能收您的银子?赶明儿回去,我便差人将那马送到府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