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段垣嘉努力回忆了一阵，摇了摇头，“应该，什么也不用做？”
他跟焦皓知解释，自己也是到肚子涨起来了才知道, 前面就跟正常人一样上学打工努力过好每一天。
焦皓知听完一边震惊一边心疼得不行。
但他发现段垣嘉好像真的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懂, 这回倒是迅速元神归位，马上找回上辈子后期给段垣嘉养胎的状态。
他想起自己早期还买了些书，匆匆忙忙回到书房，找出那些被压在箱底的育儿书开始复习。
段垣嘉跟在他后面，看见那些书后, 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些书是这样用的, 当初他还误以为……
回头想想自己老是莫名其妙吃自己的醋，真的好丢脸，段垣嘉抿着唇不敢说话，偷偷瞄焦皓知一眼, 心里庆幸对方不知道。
焦皓知找回书后，一回头正好对上他心虚的眼神。
他低头看看手上的书，眼睛微眯起来。
他突然想起来，有一次段垣嘉帮他送文件，后来突然心情不佳，这件事至今还没找到原因。
难不成……
他食指在书上敲了敲，状似无意道：“我想起有一次你进我书房帮我拿文件，完了心情突然不好，你还有印象不？”
段垣嘉心里一跳，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有古怪。
焦皓知扬了扬手里的书，“我这书买了放这儿好久了，你有看见过不？”
段垣嘉瞄他一眼，看见他探究的表情，哪里还有不懂的。
于是他也不掩藏了，破罐子破摔道：“都是你不老实的错，没长嘴的人就是不该！被误会了也是活该！”
焦皓知笑出声，被瞪了一眼，举手投降认孙子。
但意外得知段垣嘉自己醋自己，心里被勾得痒痒的，只觉得自己老婆怎么这么可爱。
段垣嘉对自己怀孕的事情还没有太大实感，上辈子他也是在肚子显怀后才开始在意起来，但现在肚皮还是平平的，连赘肉都不多，经常让他忘了自己在怀孕的事情。
但他忘了，不代表孩子的另一个爹也忘了。
焦皓知每天翻看什么养胎宝典，笔记叠起来有一米高，比段垣嘉高考还认真。
他按着自己的步伐给段垣嘉养胎，几乎焊死在家里，工作都带回来了，一个月去不了一次公司。
家里像是恢复了之前还没解决那几房人那样战战兢兢，甚至比之前还严重一些。
焦皓知不敢放段垣嘉出去，出入都得自己在旁跟着，生怕哪里磕到绊到。
段垣嘉一开始还觉得挺有趣，也很享受被如此放在心上的感觉，可时间久了就开始烦了。
“我只是上个厕所。”段垣嘉人挡在洗手间门口，坚决不让焦皓知跟进来。
“我就在旁边扶着。”焦皓知寸步不让，“昨天你差点滑倒，我心脏都快吓裂开了。”
段垣嘉一指地上，“你不是铺了防滑吗！”
焦皓知义正言辞，“双重保险。”
段垣嘉翻白眼，“你在隔壁我尿不出来。”
焦皓知：“你可以的，你试过。”
段垣嘉脸一红，想起有一次在床上……不能深思，他摇了摇头，疯狂将焦皓知推出去，“你快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就憋死算了！”
焦皓知赶紧退让开，怕他一激动伤到自己，就连段垣嘉关上门了，都不忘在门口提醒，“你走路慢点，当心着点，能坐着别站着，站起来的时候记得扶好扶稳，尿歪了的话记得……”
“你闭嘴啊！”
最后段垣嘉红着脸出来，再也不想看他一眼，气呼呼地将自己一卷，藏进被窝里再也不想面对这个世界。
这个年过完后，新的一个学期又到了。
段垣嘉算着上辈子显怀的大概时间，想着还能把这个学期念完，这样他起码能完成第一学年再休学，之后再从第二学年续回来。
焦皓知听完他的决定后一阵沉默。
他私心不是很想让段垣嘉去上学，现在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他都能经常被吓出个好歹，看不见人的时候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但他看着面前这个掰着手指头算时间的大男孩儿，让他不去上课的话又说不出口。
上辈子就因为意外怀孕剥夺了段垣嘉上学的机会，这辈子怎么也得让他把大学读完。
如今既然段垣嘉想去上学，自己还做好了完整的规划，那他再怎么都不该泼这个冷水。
焦皓知想得好好的，然而开学的时间越逼近，焦皓知就越焦虑。
等段垣嘉开学第一天，人一转身进了学校，焦皓知就开始紧张起来。
大学校园不像当初在家还能24小时不间断看监控，不同专业不同系的人那么多，甚至校外的人都能进去，万一被谁碰到了，想追查起来都艰难。
万一有些毛毛躁躁的大学生赶时间，或者什么滑板社团跑酷社团在路上随时开跑，还有骑着自行车在路上耍帅的小屁孩……
焦皓知越想越害怕，脑子里闪现百来种段垣嘉会被伤害到的可能，在校门口停了一整天惶惶不可终日，直到放学时间到了，看见段垣嘉全须全尾出来，才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这终究不是办法，每天有好几个小时看不见人，不亲自看一眼，焦皓知根本放心不下。
于是段垣嘉上学才不到两天，他就找了个法子，怎么合理出现在段垣嘉面前。
*
段垣嘉被焦皓知念多了，每天上学时都很小心。
在家的时候不以为意，可当焦皓知不在身边，他顿时警觉起来，觉得哪哪儿都危机四伏。
他尽量避开人群，中午放学了焦皓知会在学校门口等他给他送饭，焦皓知甚至为此换了辆小房车，好让段垣嘉吃完饭直接在车里休息，下午再接着去上课。
因此他宿舍也没回，每天上课就真的只是上课，下课了就跑，跟同学也没什么交流，久而久之有一些传闻在私下传开。
有的人觉得他不合群，看他身上穿的都是名牌，还见过他一下课就上了别人的车，从来不在学校住，觉得他被什么人包养了。
一些人说看见他手上有戒指，怕不是年纪轻轻就跟人结婚了吧？
段垣嘉的舍友出来辟谣，说人家早结婚了，对象是个成功的社会人士，对他还好得不得了，那些说闲话的赶紧散了吧。
然而这样的辟谣不痛不痒，该嚼的舌根还是照样嚼，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说他年纪轻轻不学好，早早嫁给糟老头，还被糟老头盯着怕他红杏出墙。
段垣嘉避着人群，就说他怕被糟老头发现了回家折磨，为了哄着糟老头，都不敢跟同学走太近。
各色各样的诡异传闻传到段垣嘉耳中，让他忍不住幻想起焦皓知变成糟老头的样子。
噗，还挺可爱。
段垣嘉甚至把这件事当笑话说给焦皓知听，换来了焦皓知一阵沉默，他的反应又让段垣嘉笑了好久。
他懒得去辟谣，毕竟不是真的就不是真的，嘴巴长在人家那儿，他也控制不了。
而且有了“糟老头”的传闻，还让他乐得不用去避开行人，旁人会主动避开他，怕离他近了会得什么老人气似的，这样一来自己也能安心上课不怕被碰撞到。
选修课上，老师说下周会有一个行业大咖分享会，让大家别翘课，能来的都来参与。
段垣嘉对此不太在意，只将它当作一节普通选修课。
家里就有个行业大咖，天天给他做分享，他对其他的大咖兴趣不大。
要不是这门选修课会计考勤分，段垣嘉甚至都不想来，最近焦皓知有点神经，放学慢一分钟都得打电话来催，不是必要的课他能免则免。
到了分享会当天，焦皓知如常送段垣嘉去上学。
段垣嘉下车道了再见，结果转身一看，发现焦皓知也跟着下了车。
“？”段垣嘉狐疑看他：“你下来做什么，不用送，我昨天只是有点胀气，睡一觉今天都没事了。”
焦皓知什么也没说，只是牵着他的手一起往里走，“我去见个人。”
段垣嘉看他几眼，耸了耸肩随他去。
他们方向一致，等到了楼下才分开走，这时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到了，远远看见他们两人牵手走到一块儿，等焦皓知转身走了后，后面才传来窸窸窣窣讨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