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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杨桃长在冬天里 > 第110章
  “但是,谷晋河他老婆怎么会找到你的?”杨陶半天没想明白,干脆还是直白地问,“会不会是她在诓你?毕竟你都说她忍了二十多年,怎么会现在突然忍不了了?”
  “有可能,但也有可能就是在网上看见了谷晋河跟孙征的事,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这才想跟谷晋河离婚。”胡鹭说道,“我在想,谷晋河的婚生子分明也在糖艺界工作,但他却并不为亲儿子行方便,反而对孙征大开后门。估计这才是他们家庭内部矛盾的根源吧。”
  “这家子事真多。”杨陶又用酸面包蘸取一大坨奶油酱,放进嘴中细细品味。
  刚点的鹅肝葡萄柚菲力许久才端上来,等它端上来后,杨陶已经靠吃面包和甜品把肚子塞饱了。
  胡鹭将电脑放到一边,抬手帮杨陶切牛肉。
  熟透的牛排外皮焦脆,但内里依旧柔软,菲力本身就是牛身上最鲜嫩的位置,高品质的牛肉配上大厨精湛的厨艺,即使已经吃饱的杨陶,也能再来几口溜溜缝。
  不过这缝也只能稍微溜溜,尝过这道菜的味道,杨陶也就没有再继续吃了,而是叉起牛肉跟鹅肝,慢悠悠喂到胡鹭嘴里。
  胡鹭张嘴接下:“嗯,好吃。”
  “那剩下的你都打扫了,我饱了,吃不下。”杨陶一身轻松地放下叉子,直接瘫在椅子上,双手搭在微微鼓胀的肚子上放空大脑,把浑身的精力都用于消化。
  胡鹭无奈地笑着摇头,拾起刀叉,解决杨陶剩下的几道味道普通的菜品。他调侃道:“人家都懒得嚼酸面包,你倒好,直接吃了一整块。”
  “不好吃。”杨陶言简意赅,为酸面包写下评价,“但是莫名其妙让人很想往嘴里塞,吃着吃着就吃完了。”
  “不好吃下次不点了,回家我给你做焦糖布duang。”
  “啥?焦糖布duang是啥?”
  “超大版焦糖布丁。”胡鹭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几个字。
  杨陶放声大笑:“你从哪学来的这些梗啊!”
  “我网速很快的。”胡鹭挑眉耍帅,“还有雪媚太奶,提拉江苏,芭菲大厦,等回家我挨个给你做。”
  杨陶举起叉子,塞了块牛肉堵住胡鹭的嘴:“行行行,你赶紧吃饭吧,别弄电脑了,再看电脑我要生气了,出来吃顿饭还带着电脑,不知道的以为电脑才是你男朋友。”
  “怎么会?”胡鹭顺势握住杨陶的手腕,低头在那柔软的手心亲了一口,“你才是我男朋友。”
  “干什么啊你,这公共场合,你不要亲来亲去的,没有素质!”杨陶抽回手,义正言辞道。
  胡鹭委屈地看着杨陶:“你都喂我吃饭了,有什么不能亲的?”
  “滚蛋,你还是抱着你的电脑过日子吧。”杨陶冷漠无情地举起杯子,一口闷掉杯里的气泡水。
  小气泡在舌尖炸开,像含了口跳跳糖,口腔里充斥着浓烈的葡萄香气,隐隐也能品出些酒味,只是度数太低,没什么存在感。
  等胡鹭吃完饭的途中,杨陶忽然想起今天也没见到贵舜,他翻着朋友圈,给每个好友点赞。
  拇指在屏幕上滑动,滑到底再返回,新的朋友圈便弹了出来。
  a龟龟贵:[银戒.jpg]
  杨陶立刻来劲,放大图片仔细看着被贵舜戴在左手中指的银戒,或许是刚做了清洗打磨,又恢复了银饰常有的冷光泽,闪烁着的银光爆出星芒,几乎像是镶嵌了钻石那般耀眼。
  “葫芦,你说他们两个到底怎么搞到一起的呢?”
  胡鹭凑过来看了眼杨陶的朋友圈:“爱情的降临没有预告,估计他俩自己都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喜欢对方的吧。”
  “兰山哥这么个大古板,竟然性取向也为男,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杨陶回忆起曾经去找唐三行师傅时,在庙里见到的唐兰山。那个时候的唐兰山看样子是个武僧,模样周正、眉眼如锋、不苟言笑。
  没想到现在出现在贵舜朋友圈里,总是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合照时也不看镜头,就盯着贵舜羞羞地笑,笑得找不到一张正脸。
  “爱情真伟大。”杨陶感叹,“能让和尚还俗。”
  胡鹭附和道:“感谢爱神让我遇到你,赞美伟大的爱神。”
  “关爱神什么事,赞美我!”
  “赞美伟大的陶陶。”胡鹭万分配合,如果是在家里,这会儿两人已经玩上角色扮演了,也就是在外头,社交礼仪束缚住了两颗狂野的心。
  从餐厅离开,胡鹭又开始忙活,今晚是难得一见的孤独夜,杨陶自个儿在床上呼呼大睡,胡鹭挑灯夜战,时刻盯着孙征的动向。
  一夜无眠。
  同样没睡的还有林千峰。
  世糖赛决赛展第三天
  林千峰顶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又见到胡鹭。这次杨陶也在,三人在会展中心碰面,和世糖赛的安保打过招呼,戴好口罩跟着看展的观众一并走进展馆。
  “你们真有把握吗?”林千峰已经快疯了,她连续两天没休息好,本来就发炎的嗓子,现在肿得更厉害,说句话有大半都是失声状态。
  杨陶关切地问:“你真的不去趟医院吗?”
  林千峰焦躁地摆摆手:“没那个心思,我都快担心死了,你就一点不着急吗?”
  “着急也没用啊,所以不着急。”杨陶十分开朗,“你也别急了,胡鹭说有把握,那就肯定没问题。”
  林千峰叹气,无力道:“我怎么可能不急,现在网上都是相信孙征的,要是真让它翻盘了,我们做的这些就全成了无用功。”
  “舆论有起伏很正常,只要结果如我们所愿,过程怎样不重要。”胡鹭在展厅的角落找了个位置坐好,牵着杨陶的手,找到个刚开播的直播间点了进去。
  直播间的画面正好是会展中心入口处,主播刚调好灯光,激情四射地对着镜头打招呼。
  林千峰不明所以:“怎么看起来直播了?”
  胡鹭回答:“看戏啊,今天有大戏。”
  “什么戏?”林千峰糊涂了,“咱们做的戏还没结束?”
  “快结束了,今天最后添把火,否则世糖赛还是想冷处理。”胡鹭说,“就在这等吧,他应该快到了。”
  杨陶也没听明白,靠在胡鹭肩膀上目视前方放空大脑,手指还无意识地戳着手机屏幕,给直播间点赞。
  在他的视线中,葬花吟变得好小好小,在那道缝隙里,没有灯光,也没有人驻足。或许有人注意到它,可也看不清它,看不清满地的落花和丝丝缕缕的长发、飘逸的衣裙。
  杨陶心里难过,紧接着鼻头一酸,他急忙闭上眼,不敢再和葬花吟对视。
  如果没有意外的发生,现在葬花吟也该是万众瞩目,该有灯光塑成的舞台和来来往往欣赏的眼光落在它的身上。
  胡鹭敏锐地发现了杨陶情绪地低落,轻拍杨陶的手背,再紧紧攥住他的手,轻声说:“等这次的事结束,我们重新做一次葬花吟,留在糖坊好不好?”
  杨陶声音压在喉咙里,短促地哼了一声,紧接着就又把脸埋在胡鹭肩头,挺翘的鼻尖也被压得塌成小猪鼻子。
  林千峰攥紧手指,在一旁紧张地抖腿,直播看了没两分钟,就又焦躁地关掉手机,转头问杨陶:“你们另外两位队友怎么不在?”
  “去机场接唐三行师傅了。”
  “哦哦。”林千峰也没听进脑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是想找个话茬聊。她自个儿焦虑了半晌,忽然反应过来,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来,震惊地重问:“谁谁谁!唐唐唐三行大师吗!”
  杨陶把林千峰拉回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别这么大声啊。”
  “好,我不大声、不大声。”林千峰安抚着自己怦怦跳的心脏,“那个,唐大师会来展馆吗,我也想亲眼见见他……”
  杨陶也不清楚,只能耸耸肩,把胡鹭推出去。
  作为家庭发言人的胡鹭放下手机,无情地打破了林千峰的期待:“不来。”
  林千峰顿时颓靡下来:“好吧。”
  “不过你来参加我生日会的话,也可以见到他。”胡鹭紧随其后发出邀请,“要来吗?”
  “你今天生日啊?”林千峰诧异地问,问完她又拍拍嘴,懊恼道,“对对对,你是九月生日,我记得在上看到过。”
  杨陶紧随其后道:“来吧来吧,今晚在提香别墅,你今天和我们一块儿走,咱们直接去,还有夏安她们也可以喊着一块来。”
  林千峰自然不会拒绝,扭捏地笑笑,顺势答应下来:“那我待会儿去给你买个礼物。”
  “不用。”
  “那怎么行,不能空手去。”
  “我不缺想要的东西,每年生日都不收礼物,放心玩,就是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吃饭聊天。”胡鹭说得轻松。
  林千峰听得咂舌:“我怎么听着觉得您人生如此幸福,冒昧问一句,卖糖真这么赚钱吗,我改天劝劝我爸妈放我全身心投入糖艺界。”
  “要是胡家糖坊都不赚钱,糖艺界就真完蛋了。”杨陶替胡鹭发言,说着说着把自己说骄傲了,又想起刚和胡鹭见面时,这个从小到大没受过半点委屈的少爷,竟然是那副落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