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转身离开,阁楼再次安静下来,只余两个人的呼吸声。
大拇指按住食指戴着的玫瑰尾戒,夏也用曾被他鄙夷的不足一厘米的尖刃来回割捆绑在手腕处的绳子,同时伸直了腿,用力踹被绑在正对面,尚且昏迷的林赛。
醒一醒!
他心急如焚。
指望夏胤修没用,不论他交不交金库钥匙,那个alpha都没打算放他们活着出去!
第21章 绝不浅薄。
京郊也有类似于积虞山的自然生态保护区,只是占地面积没有积虞山大。那里有处帐篷营地,营地自带马场,是野骑的好去处,只可惜关闭了,唯有马场休息室的门还开着。
这是间类似欧美仓房的原木屋,三角房顶,大约四十平米。进门就是饮酒的吧台,往里走是软沙发休息区,最里面是开放厨房,橱柜紧挨着通往阁楼的木楼梯。
薄暮悄然逼近,吧台上横七竖八地堆着十几个空酒瓶,几个雇佣兵围坐在一起,略显醉态地划拳喝酒。
“少喝点。”
滕二指间转着还剩不到半瓶的阻隔剂,拉开高脚凳坐下来。他的位置正对着楼梯,说话时目光顺着楼梯往阁楼荡了一下。
“放心吧。”武氏三兄弟都觉得他大惊小怪,“你还怕咱们对付不了那两个白斩鸡?”
这倒是。
就楼上那两个细皮嫩肉的小少爷,滕二一个人就能打十个。
他拿起威士忌喝了几口。再抬眼,就和突然出现在楼梯,斜坐着楼梯扶手往下滑的漂亮omega对上了视线。
这个传说中的夏家小少爷艺高人胆大,四目相对时丝毫不慌,甚至歪头朝他挑了挑眉。
“别喝了!”滕二立刻起身,直朝楼梯奔去,“人都他妈跑了!”
闻言,武氏三兄弟齐刷刷地回过头,不约而同地睁大了双眼。他们互相推卸责任,骂骂咧咧地朝楼梯口围拢。
夏也刚滑到楼梯正中央,见状腾空一跃,像猫似的弹跳到楼梯右下方的柜橱上,从橱柜上方的窗口窜了出去。
腾二骂了句国粹,掉头从门口跑出去,打算正面拦截。大小武跟着夏也从窗口翻出去,从后面追击。
夏也腿不长,倒腾得倒是很快。他绕着原木屋朝阳的一面跑了半圈,在距离缩减至不到两米,即将被大武抓住时从另一侧窗口跳进休息室,然后“嗖”地一下从正对面的窗口跃了出去。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翻出窗时还顺手牵走了挂在墙上的猎弓和箭囊。
休息室建立在草原上,十几米外有马群在悠然自得地吃草。夏也直奔马群跑过去,大武掏出伯.莱塔手枪,瞄准了夏也的腿。
未等扣动扳机,只听“咻——”地一声,大武手背被箭矢贯穿了,伯.莱塔也掉在了地上。
惨叫声惊走几只飞鸟,腾二骂了句“废物”,捡起地上的伯.莱塔朝夏也开了一枪。
夏也好似预料到会有这一枪。
他已经奔至一匹白马前,单手抓住了马鞍。但没立刻翻身上马,而是弯曲着身体挂在白马身侧,用马身将自己藏了起来。
“嘭——”
滕二这一枪打空了。马群受了惊,立刻四散开,直朝不远处的森林奔去。
夏也和白马都隐藏在马群里,没露面。这是高难度马术动作“镫里藏身”,也是游牧民族古时征战的基本技能。滕二没想到他马术这么好,立刻喊道:“开车追!”
话音一落,一辆吉普车已经轰隆隆追了上去。滕二顾不上身后哀嚎惨叫的大武,也全然忘记了阁楼上的alpha,赶忙朝停在休息室门口的越野车跑了过去。
马群穿过森林跑到盘山公路,夏也才翻身上马。他背着箭囊,右手握着猎弓,用猎弓抽打马身。
白马跑得飞快,吉普车还被困在树林里,遥遥落在身后。
夏也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眼见吉普车穿出森林开至山路,副驾驶位置探出个人来。他立刻用右脚勾住马镫,左腿横跨过马背,身体后仰,整个人横乘在马背。
“嘭——”
他又躲过一枪。
“他妈的!”
小武猛地拍了一下车窗舷,朝着白马“砰砰”又是两枪。
这次他瞄准的马腿。
骑马的人好似预判到了,操控白马往山路左侧挪了挪,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废物。”
开车的武三单手握着方向盘,左手伸出窗外,未等瞄准,就见倒挂在马背上的omega不知何时竟朝他们拉满了长弓!
“嗖——”
三箭齐发。
下一秒,吉普车的前挡风玻璃被箭矢击中,但没击穿,透明玻璃显出一片蜘蛛网状的裂纹,挡住了驾驶位的视野。
与此同时,吉普车的前轮胎好似爆了,车体失去控制,在山路上打着滑,晃晃悠悠地撞了树。
白马在短暂疾驰过后速度降了下来,跑得没之前稳。夏也回头吹了个口哨,一直跟在吉普车后面的越野车超车追了上来,挡在白马与吉普车之间。
山林间响起连续枪击声,接连不停的子弹打在越野车身上,后挡风玻璃被彻底击碎,玻璃渣洒了一地,冷风顺着车框呼呼往车厢里灌。
科尔特一共就六发子弹,如今已经弹尽粮绝。林赛趁机追上白马,与其并行,降下车窗朝夏也喊:“阿也!”
猎弓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顺着敞开的后车窗落进车里,夏也自马背上跃起,纵身跳到越野车车顶,然后蹲下来,抓着车棱,翻身从后车窗滑了进去。
他趴在后车座,双手扒着座椅向车后方看。越野车在这时拐进岔路口,吉普车和雇佣兵都看不见了,他这才转过身来瘫坐在座椅里,仰着头长长吁出一口气。
“你再来晚一点我就撑不住了。”
林赛透过内视镜看过来一眼,“解决那个大个子费了些时间。”
“你怎么解决的?”
“秘密。”
夏也没追问。他稳了稳心神,“这车不能开,鬼知道有没有定位器。”
“放心。”林赛说:“他们只会追踪到相反方向。”
夏也这才注意到中控台被拆开了,几根线连接着林赛的眼镜和手表,镜片变成了显示器,手表上有缩小版触屏键盘,不由得肃然起敬。
“……不是吧,这也能黑?”
林赛扬起眉梢:“你在质疑我的业务能力?”
“……”夏也立刻道:“不敢。”
“他们随时会追上来,我们不能走山路。”林赛说着,从盘山公路拐进一条泥泞窄小的土路。
车厢立刻颠簸起来,晃得夏也想吐。不断有树枝野草划过车体,发出刺耳的声音,偶尔还会透过敞开的后车窗探进来。
夏也把两侧的车窗升回去,问:“有地图吗?这山太多了,不走山路肯定会迷路的。”
“有。”林赛扫了眼镜片,“只是没有实时语音,要不你来播报一下?”
“算了吧。”夏也捂着后脖颈,脸色有些难看。
林赛从内视镜里打量他,神色有些紧绷:“你受伤了?”
“没有……”也许是完全放松下来,夏也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我们最好从其他路段出去,免得和那个花衬衫撞上。”
林赛观察片刻才开口:“你怎么那么笃定他会撕票?”
“他身上有四叔的信息素。”
一个alpha身上沾染着其他alpha的信息素,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林赛想起什么,不太确定地问:“你四叔是不是过几天枪决?”
“对。”夏也似乎非常不舒服,转身侧躺在后车座上,粗重地喘了几口气:“夏胤修把他送进监狱,定死了他的罪。你说他爱人在这时候绑了我,会放过我吗?”
林赛突然沉默了。
夏也阖闭双眼,也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微弱的光线没入地平线,太阳终究是杀死了黄昏。夜雾四起,弥漫在整片森林。越野车在云雾缭绕的树林间穿梭,可见度越来越低。
灌入车内的空气愈发冰冷,带着阴湿潮气,夏也蜷缩成一团,在这种情况下还热得脸色绯红,额角浸汗。
林赛将车停在灌木丛里,下车折了些树枝遮挡住越野车,然后从汽车尾部钻进车厢,用树枝遮住没有玻璃的后挡风车窗框。
他蹲坐在夏也脚边,伸手探了探夏也的体温,眉心陡然一跳:“阿也?”
夏也微微睁开眼,呼出的气息滚烫,灼烫着林赛的手背,“怎么停了?”
“天黑了。”林赛伸手去掰他捂着腺体的手,“不开车灯开不了车,开车灯又太显眼。”
夏也含含糊糊地“哦”了一声,又把眼睛闭上了。他不想给林赛看腺体,但力气仿佛随着汗水蒸发了,想抵抗但使不上力。
林赛几乎没费多少力就掰开了他的手,看见饱满发胀,一鼓一鼓的腺体。车厢内没有任何信息素,但他语气笃定:“你发.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