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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意识地推了推他,“不要了……”
  她或许不知道这时候眼尾泛红,眼睫湿润的自己有多么的勾人,还轻柔地说出这种话,比起推拒来更像是引诱。
  “不折腾你了。”贺妄漆黑的眼底一片暗色,他打开了一个首饰盒,“有东西送你。”
  沈清芜扫了一眼,一枚银镯子。
  这不像是贺妄能送出来的礼物。
  他曾经送过她很多东西,从豪车到别墅,珠宝到香水,虽然花样很多,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贵。
  这位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一向都信奉礼物值多少钱,心意就值多少钱,今儿怎么会想到送她一个银手镯?
  在明亮的灯光下,她静静看了手镯上的图案两秒,忽地有了猜测,“你亲手做的?”
  “嗯。”贺妄低沉的嗓音灌进了她的耳中,“之前就做好了,在上次分别的时候想给你,后来后悔了,没给成。”
  沈清芜的呼吸滞涩了一下。
  其实在当时分别的时候,她隐约能感觉到贺妄是有东西要送给自己的,他的手一直在碰衣服口袋,里面有东西的模糊轮廓透过布料显了出来。
  但那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最终没收到。
  现在他提起来,沈清芜甚至不用问,都能猜到男人为什么后悔了。
  她嗓音轻了些,“是怕和你有关的东西留在我身边,影响到我吗?”
  贺妄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沈清芜的手指动了动,“给我戴上。”
  他喉间溢出了低笑,握住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把手镯给她戴上去了。
  她侧头看着男人做这件事时眉宇间的专注,忽地开口问,“你会觉得我很无理取闹,很任性吗?”
  有时候她会想,两个人中途分开的那几个月乍一看像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因为最后她还是会发现自己有贺妄陪在身边会过得更好一些。
  既然兜兜转转他们还是要在一起,那当初因为要不要分开而造成的撕心裂肺的争执似乎就显得太多余了,说到底这件事全然看的是她的心意如何,有些事她要是能早一点想通、看透,就不会有前面那些坎坷和风雨了。
  贺妄将她揽入怀中,吻了吻她的眉心,“不要这样想乖乖,我们分开的那几个月是很必要的,有些事你干想是想不通的,得亲身经历、比较之后才能做出选择来。而且人每时每刻的心境都是不同的,人在不同时期面对同一个岔路口走的路或许都不一样。”
  “那算什么任性?”他声音低缓柔和,“我不觉得是你无理取闹、是你任性,那时候的你很痛苦,你不得已做出选择自己的心里也一定不好受。”
  “而且你生病了,生病的宝宝是有任性的资格的。”话音刚落,贺妄又觉得不太对,补充道,“简单来说,在我这里,不管什么时候,生没生病,你都有任性的资格。”
  沈清芜抬头看了看腕上的手镯,对着贺妄勾了勾手。
  后者凑近,她仰头亲了一下他的喉结。
  男人也回吻了沈清芜的唇角,“晚安,沈小乖。”
  第135章 求我所爱之人
  再过五天便是春节了,可贺妄丝毫没有要回京都的意思,好似铁了心要留在海城和沈清芜一起过年一样。
  那天两人一起吃饭时她多问了一句,男人抬头起来,深邃的眉宇间有细碎的笑意,“怎么?不想让我留下来陪?”
  沈清芜避而不答,反问,“你不想回去陪你母亲和爷爷吗?”
  她自己亲情缘分淡薄,却不想看到贺妄因为她和他母亲离心。贺母强势不假,但她曾经的所作所为她能够理解一部分,倘若她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恐怕也没有那么情愿让自己的孩子和一个精神疾病患者在一起。
  所以对于贺母的行为,她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陪了他们二十几年了,不差这一次。”贺妄乌沉沉的眸光落在她身上,“陪你过完年我再回去也不迟。”
  见沈清芜还是在处处为他着想,男人的嗓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沈老师把我当成入赘的就行。”
  就和传统家庭里的媳妇类似,即使是新年也是在婆家过,只有在大年初几才如同走亲戚似的回一趟娘家。
  沈清芜被他这混不吝的语气惊得险些被口水呛到,也开玩笑似的,“堂堂贺九爷入赘,我可给不起那么高的聘礼。”
  “不要你给聘礼,我倒贴。”贺妄轻轻用指尖勾了勾她的手,“沈老师满意吗?”
  她低低叹了一口气,“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也会回京都。”
  祁遇和他家人的关系具体有多差她不得而知,但能隐约感觉出来最近关系恶化了不少,甚至healer总分部之间隐隐有了两个党派对立的趋势,她有预感,这种表面平和不会维持多久,或许年一过,祁遇就要和他的家族正式撕破脸了。
  届时他们之间无形的战场应当会在京都,毕竟那里才是祁家和healer的根基之处。
  于情祁遇对她和她姐姐都照顾颇多,于礼祁遇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上司,她也应该在他打擂台的时候出一份薄力才是。
  贺妄了然地点点头,“到时候我也能帮帮忙。”
  沈清芜睨他一眼,“真的?”
  有了贺妄的助力,祁遇能胜过他家人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真的。”男人一直对祁遇心怀芥蒂,提起他来还有些咬牙,特意声明了一下,“我可不是帮他,是在帮你。”
  但没想到还没过春节,就忽然有一个突发事件让他们得集体回京都了。
  穗安能动手术了。
  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张老爷子在为穗安施针刺激神经,贺妄高薪聘请来的脑科专家团夜以继日地筹划新手术方案,时刻监测穗安的身体情况,终于等到了患者的身体情况能达到手术条件。
  但海城的各种医疗设备终究还是比不上京都,要想手术尽可能成功,硬性设备条件自然要达到最好。
  虽说时机有些仓促,但手术这种事是刻不容缓的,早一天治疗穗安苏醒的可能就越大。
  沈清芜和祁遇没犹豫,直接就应了下来,将京都的医院上下打点好了一切。
  穗安的生命体征平稳,在医生的诊断后被推上来贺妄的私人飞机,飞机里有一间房里放满了医用仪器,也会有专业医生二十四小时轮流守着,时刻检监测着她的情况。
  沈清芜站在窗前,望着外面一望无际的灰白色,良久都没有动过。
  贺妄敏锐地感觉到她有些焦躁不安。
  不用问他都能猜到她为什么焦虑,她怕这次手术失败,穗安苏醒的概率会更低,更有可能她会死在手术台上,从此世界上她又少了一个亲人。
  他默不作声地走上前,从后面拥住了她,轻轻吻了吻她的发,“又胡思乱想了?别想太多了,中西医都说这次手术成功的概率很大。”
  沈清芜阖上双目,轻声道,“我知道。”
  但即便如此,她也会忍不住担忧。
  贺妄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不管他如何安慰都不能打消她心底的忐忑,索性转移话题来帮她缓解焦虑,“元旦前我和爷爷、母亲一起去拜过佛。”
  沈清芜睁开眼,“你不是不信鬼神吗?”
  他们在一起的那大半年,贺妄可谓是把桀骜恣狂展现得淋漓尽致,不论是宗教信仰还是风俗忌讳,他都没信过,在忽然去拜佛了?
  贺妄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要是佛祖能实现我的愿望,我信一信他也行。”
  沈清芜回眸,“求了什么?姻缘?”
  当时他们已经分开了,贺妄对她还念念不忘,去求一求他们的姻缘好像也合乎情理。
  “猜错了。虽然的确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我当时最大的愿望是你能平安。”
  男人的胸膛贴着她的背脊,他说话时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和吐息间喷洒而出的热气。
  室内一片寂静,沈清芜听见他说,“求我所爱之人,平安喜乐,一生无虞。”
  一瞬间,不知名的情绪上涌,满溢在了整个胸腔,堵在了喉间,让她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所以她只是转过身,用清透的双眸对上他湛黑的眼。
  两人静静地对视了几秒,似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化开了,氤氲在了空气中。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不用说了,我懂了。”
  话音刚落,贺妄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触碰后的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得不可思议,这个吻和平视透着悱恻缠绵的吻不一样,更像是那天在废弃公园的松林间的吻一样,带着安抚的意味。
  一吻结束后他没着急移开距离,又亲了亲沈清芜的眼睛,“我还许了一个愿望。”
  “愿望许太多了,佛祖会不会觉得你贪心了?”
  “怎么会?我二十多年总共就在他面前求了两个愿望,他也别太吝啬了,我爷爷和母亲可是年年都去的。”贺妄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猜猜许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