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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芜心中了然,她还记得他,而且印象深刻,但因为某些原因不太想和他有什么接触了。
  穗安现在刚刚做完手术,经受不了刺激,所以她没打算继续问下去,他们之间的事等到穗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谈也不迟。
  沈清芜握住她的手,眸光透着坚定,“穗安,之前欺负你的人都已经被法律制裁了。”
  祝穗安的第一反应不是唏嘘大快人心,也不是感动落泪,而是眉头微蹙着,“那你这些年肯定很辛苦。”
  她知道雷浩源那些人家庭背景是怎么样的,她的养父养母家也算是小有资产,在那些人面前如同螳臂当车,而沈清芜只是一个从孤儿院出来的普通人,能接触到雷浩源这类人已经不容易了,更别提把他们都绳之以法。
  轻轻松松的一句话背后,付出的一定是说不完道不尽的艰难险阻。
  沈清芜轻笑了一下,“还好。”
  “骗子。”祝穗安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她的目光落在沈清芜的身上,打量了良久,发出了低低地感叹,“阿芜,你长大了。”
  从前那个穿着半旧的衣服,局促地坐在西餐厅的小姑娘已经完全融入了国际大都市,变成了大气沉稳的独立女性,言行举止都透着被丰富阅历和视野堆砌起来的气质。
  沈清芜的鼻子一酸。
  如果祝穗安没有遇到那些事,此刻的她也已经长大了。她或许会有一份成功的事业,或许已经组建了温馨有爱的家庭。
  在穗安二十五岁这一年,她才迎来了十八岁。
  她怕自己失态被穗安看到,又将眼泪给眨了回去,若无其事地说,“我给你讲讲我现在的工作好不好?”
  祝穗安自然是欣然同意的。
  于是沈清芜从她跳级高考开始,讲到了大学毕业考研考博,又讲到拿到healer的offer,成为其中的调香师之一。
  讲着讲着,祝穗安在她轻柔的嗓音中沉沉睡去了,她给穗安测了一下体温,又掖好了被子,才开门出去。
  坐在外面沙发上的男人一下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清芜。
  后者被他盯得有些莫名,“怎么了?”
  贺妄在门外坐着,越回想起祝穗安那个微妙又复杂的表情越是觉得不对,“你姐姐该不会不满意我吧?她是不是让你跟我分手了?”
  问出这句话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贺九爷竟然有些忐忑,都说长姐为母,沈清芜没有别的亲人,祝穗安岂不是相当于她的半个妈,她要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不就相当于是丈母娘不同意?
  他也知道祝穗安对于沈清芜来说有多重要,他肯定比不过她,要是她真的执意要拆散他们,可能都不用怎么劝,刚开了个头沈清芜就同意了。
  沈清芜眨了眨眼,“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男人有些挫败,“我觉得你姐姐好像不太喜欢我。”
  “没有。”沈清芜觉得他现在的模样既可怜又好笑,“穗安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就算她真的不喜欢你,也不会让我们分手的。”
  贺妄狭长湛黑的眸一眯,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以貌取人……她嫌我长得不好看?配不上你?”
  二十多年来对自己长相十分满意的大少爷,今天第一次对自己的颜值产生了一点怀疑。
  沈清芜无奈地再一次否认,“没、有。”
  “她只是以为你是黑社会,怀疑我是被你强迫而已。”
  贺妄暗暗咬紧了牙关,“强迫?”
  沈清芜似笑非笑,“其实从某个方面来说,穗安也没看错人,是吧?”
  第138章 我们婚礼办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未来几天沈清芜也几乎是在医院住下了,陪着穗安一起聊天,讲她这些年来的生活经历。
  当然,那些经历都经过了美化加工,挑了一些愉快的说。
  祁遇不知是忙着公司的事还是隐约感知到了穗安的态度,这几天倒是很少出现在医院,大都是穗安睡着的时候静静地看着她。
  贺妄在除夕那天抽空回了老宅一趟,毕竟他都回京都了,要是不回去说不过去。
  回去时老爷子正在沾墨写福字,一见到他手下的毛笔一歪,在洒金红纸上拉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他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自己记错了,我没有大孙子呢。”
  贺母也冷笑一声,“不陪你的小心肝过年?”
  贺妄权当没听出他们话里的阴阳怪气,坐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陪啊,回来吃顿午饭就走,过两天再回来看你们。”
  贺老爷子放下狼毫,“你可真行,追女孩比当初你爸都拼。”
  男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就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而且——”贺妄哂笑了一下,“我得纠正您,不是‘追’,是‘陪’,我已经把人给追到手了。”
  “在一起了?”贺母诧异地抬起头来,“我说你那晚忽然急急忙忙飞海城做什么,她的病情还好吧?”
  “好多了。”或许贺妄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提起沈清芜来时眼角眉梢都柔和了几分,因为过于深邃立体而带有的攻击力都淡了很多,“她姐姐醒了,她最大的心结也解开了,这几天很开心。”
  贺母静静地注视了他几秒,心中百味杂陈。
  当初她想让他们分手,贺妄死活不同意,坚持追过去死缠烂打,没想到过了几天,他又一个人回京都了。
  知子莫若母,那几个月他虽然还是照旧去公司,和狐朋狗友们一起吃喝玩乐,但她能看出来贺妄并不快乐,像是灵魂某一处一下被抽空了似的,只有每天把精力消耗到0才不会有时间去想某些事一样。
  她看在眼里,心中开始怀疑起那时极力劝阻他们在一起的行为是不是正确的。
  再后来贺妄忽然在某天深夜飞往海城,她也没去管了,因为她比较不了两条路对于贺妄来说哪个更难受一些,索性就随他们去了。
  吃完了午饭,贺妄靠椅子上多问了一句,“今年二叔三叔一家还是不回来?”
  二叔三叔一家要么是保家卫国的军人,要么是涉及保密工作的科研人员,可能好几年都不一定回来一次。他和母亲算是家族里的异类了。
  “回,有的晚上到家,有的得明天。”贺老爷子对着他摆摆手,“你那几个哥哥姐姐也回来,我们不差你一个人陪,滚吧。”
  贺妄站起来,“得嘞。”
  贺母抬头,说了句乍一听没头没尾的话,“厨房炖了两盅燕窝。”
  但他听懂了,转身进了厨房,让人打包好,拎着保温食盒走了。
  他回到病房时沈清芜正坐在床边和祝穗安轻声说话,她一边讲着自己大学的趣事,一边给她在按摩手上的肌肉,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轻松笑意。
  贺妄站在门口无声地注视了一会儿才敲了敲门,抬脚进去,“给你们带了两盅燕窝,问了医生,祝小姐也能吃一点。”
  沈清芜端了一碗,用瓷勺舀着,小心翼翼地喂给祝穗安吃,但也不敢喂太多了,怕刺激到了她的消化系统。
  穗安吃得很慢,偶尔间一抬头看到了坐在旁边的男人。
  她这个长了一张薄情狠厉黑道大佬脸的妹夫正一瞬也不眨地看着自家妹妹,深邃的眸光很专注,旁若无人一般。
  她哑然失笑,觉得自己那天的猜测真的荒谬又无厘头,果然看人不能只看脸。
  穗安吃完之后,贺妄立马凑了上去,作势要喂沈清芜吃另一碗,“乖乖,你吃。”
  沈清芜下意识地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后者佯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演技拙劣地望天花板。
  她又转过头,警告似的看了一眼贺妄。
  正巧这时候又到了医生每天来给穗安做身体检查的时间,沈清芜和贺妄就先出去了。
  两人坐在门外的软椅上,男人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背,嗓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地笑,“怎么了?沈老师还有包袱?”
  他隐约有点明白沈清芜忽然瞪他是因为什么,虽然从实际年龄来看穗安是她姐姐,但现在心理年龄她要比祝穗安大好几岁,他在沈清芜“妹妹”面前叫她小名,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沈清芜睨他一眼,“在外面老实点,不许乱叫。”
  “刚才是没改过来。”贺妄垂眸看着她,轻笑着问,“那在外面怎么叫你?叫全名太疏离了吧,显得我们不熟似的。”
  “沈小芜你肯定觉得太幼稚了,乖乖不让叫,宝宝就更不让了。”他挑了一下眉,“不然,叫你阿芜?”
  沈清芜咽下口中的燕窝,“随你。”
  贺妄眼眸漆黑,笑容也显得浅,“燕窝好吃吗?”
  “挺好吃的,没有腥味。”沈清芜抬头,“你要吃吗?”
  “不吃,母亲让我给你带的。”他说,“明天我让人再炖一盅来。”
  “贺太太?”沈清芜略有一丝诧异,“她不反对了?”
  “应该是,我跟爷爷和母亲说了,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我走之前她还让我带两盅燕窝。”他散漫地扯了一下嘴角,“可能是她知道反对了也没用,也可能是觉得我们在一起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