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人能复刻的……落球点快到几乎瞬移,及川彻的杀人发球。
将速度磨炼到了极致,稍有懈怠便再无接起的机会。
西谷夕猫眼睁大,猛地扭头。
这球……在左边!
“大地!——”
完了,大地的位置太靠后了!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时,左前排的一道橘色身影猛地窜出,是日向翔阳。
他竟然能够做到瞬间调整姿势往后鱼跃!
极快的身体反射神经!
“看来及川选手的这一球也将顺利得分!……好快!”
解说员惊呼。
日向翔阳这一刻鱼跃的反应,甚至赶上了他的语句末尾。
很难想象在一个人说话的前后句之间,另外一个人已经迈出了数米……
“是10号!乌野的日向选手漂亮地救起了这球!位置还算不错!”
另一位解说员跟着扬声。
“球起来了!——”
观战的球员们也跟着一愣。
已经结束赛程的音驹众人也在看着。
孤爪研磨下巴埋在立领里,看见后动了动肩膀,脸也跟着埋了埋。
不仅是跳跃能力,连接球能力都已经是另外一个等级了……
翔阳果然不简单。
孤爪研磨硕大的猫眼睁开,目光移到开局存在感有些薄弱的那名白发球员身上。
‘7’号。
似乎已经完全在解说特意对青城放轻和开局的氛围内隐形了。
……就是不知道,这份不简单合不合他的心意了。
盯着那抹纯白和薄荷色7号球衣的背影,停了一会,孤爪研磨把目光重新挪回了整片赛场。继续看比赛。
影山飞雄迅速到位。
“好一传。”
同时心脏又感到有一阵绒针在刺。
日向那家伙现在连这种球都接的起来……而自己刚刚那个球竟然强行调整不了?……完全就是输了啊。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个人的输赢已经无关紧要了。
重要的是‘乌野’面对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越是困难的境地,越是要用足够强硬的猛攻突破局面!——
大伙也是这么想的吧。
突然,除自由人和二传之外,乌野所有人都开始了助跑,包括刚刚才鱼跃完的日向翔阳。
——全员同时多发位置差进攻!
休息席的入畑教练眯了眯眼。
面对来之不易的机会,这群杂食的乌鸦还真是不轻易放过啊……
他也早就听说乌野那位天才二传的作风。
越是艰难便越是喜欢穿插高难度的快攻吗……
入畑教练这个猜想落地的瞬间,影山飞雄出手了。
这一球极快,恰恰传给了刚刚接完球跳起的日向翔阳。
是快攻!
松川一静没有犹豫直接起跳。
果然。
但如果以为这真的有用,就太小瞧青城了。
“一二,跳。”
有着颓丧颜的高大黑发少年气淡神闲地横跨一步后起跳。
一双手臂随着身高攀升,在网前形成令人畏惧的人墙。
对付这个小鬼,甚至不需要七奈的参与,他和岩泉两个人就够了!
松川和岩泉,里面就在日向起跳的那侧网组成了双人拦网。
他们跳的很高。
平时队内训练赛,他们面对的可是自家兔子的超速攻,就算这小子进化了,也永远没到拦不到的地步。
“一触,及川。”
松川碰到了,回头朝已经准备好的赭发队长喊了句。
随后,黑发的颓丧高个子少年眼神落在了早已迅速完成助跑动作,准备起跳的白川七奈身上。
松川一静嘴角挂上了浅笑。
他可不想抢七奈的风头。
拦死那小子的球不是做不到,但有一件事,松川一静想让他们知道……
念头间,白川七奈的身姿已跃至空中。
绮丽。
此刻,松川一静的虹膜中倒映着这样的形象。
每次看见这样的滞空,松川一静脑海里都会淡淡地想一句:
——‘想打败这样的人,本身就已经是罪过了吧’
白川七奈压低重心后猛地跃起,他的跳跃也极富弹性,本来压缩的身姿在最高点又张开,瞬间又腾升了一点……
如果算上助跑节奏的思考量,那么白川七奈在拦网手的眼里,一次起跳,打点至少变化了三次……
好难捉……
月岛萤在场外都觉得难。
更别提现在乌野的前排,日向、田中、影山。
也就影山的时机抓得勉强准一点,其他两人也只是拼命跳得高,空有高度。
但尽管如此,也无济于事。
月岛萤的后槽牙无意识地咬合,下巴也绷紧了几分,就这样手指互相搭着,眼神紧紧地盯着场内。
太高了……
白川七奈跳的太高了,甚至肩膀都超越了那些手掌,是完完全全的超手。
身为拦网手,月岛萤明白超手的意义。
拦网手笼罩在扣球手上的阴影,将瞬间反转。
……是最高的恐吓。
白川七奈肩线绷直用力的瞬间,他因为全身用力而完全睁开的莓红色眼睛在此刻显眼无比。
某个瞬间,球就这样静止在那双眼睛的瞳孔中。
左中右的所有球路都已经因为高度而开阔,球网的对面一览无余。
突然,那双莓红眼突然从球上稍稍错开……
“!——”
乌野后排所有人都不由咽了一口水。
绝对要扣过来了……
这种威慑感,某种程度上,比牛岛若利还要可怕。
牛岛若利他们还有拦网。
但遇到白川七奈,他们就只有‘空网’了。
这种没有盾牌,只能凭肉身去迎接长矛的感觉……只能说太糟糕了。
被那双莓红色眼睛所凝视着的感觉,如同被温凉的东西舔舐过一样……不寒而粟。
球还没下来,就已经感觉浑身被黑红色的重力线往下压着,手脚动弹不得。
离这么远,却超感到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感受到,但就是不敢看球……
这就是‘恐惧’的感觉……
西谷夕指尖颤了颤。
他都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克服了。
这次不是因为什么上手不擅长,要接飘球什么的……而是货真价实的,对这种压倒性实力的恐惧。
面对牛岛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
白川七奈……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西谷夕认识白川七奈的时候,恐怕比人想象中的要早些。
他从国中二年级的时候就对对方有所耳闻。
当时他还在千鸟山上学,那时西谷夕在全国都拿过最佳自由人,周围的人却突然都在吹,说北川第一国三出了个白发怪物,一来就把白鸟泽的怪童打败了。
一打听才知道,那人叫‘白川七奈’。
但名字之后的事情,西谷夕就打听不到了。
因为那人‘逃了’。
整个宫城县都没有他的消息。
西谷夕不是很理解,乃至有一段时间,别人跟他提起白川七奈,他都有点烦闷。
白川七奈的位置是主攻,而西谷夕的位置是自由人。
那时的西谷夕无法理解抛弃自由人传球的主攻。
白川七奈的‘离开’,对于西谷夕就是这样的事件。
因为他无法打听到关于对方的任何事,便只能靠无边界的幻想揣测。反正国二很闲,西谷夕就把注意力从观察女生校服款式上面挪了过来。
‘为什么走?’
‘是觉得自己没有对手了?觉得宫城县内没有能接到自己扣球的人了?’
‘还是说……队内出矛盾了?’
……
那些猜想实在漫无目的,西谷夕忘得差不多了。
但有一件事他记得特别清楚。
那就是在自己得到人生第一个全国奖项时,却发现原来有个县内最强,并且对方还跑了的挫败感。
比起无人能战的挫败,这点已经见到真人的恐惧根本算不了什么。
西谷夕转瞬就调整好了状态,嘴里憋了口气,迅猛地朝一个方向窜出。
‘朝我来朝我来朝我来!——’
西谷夕猫眼亮的惊人,瞪大的同时死盯着白川七奈的脸和手。
白川七奈扣球了。
西谷夕此时才勾唇一笑。
朝他来的!
这球他要是接不起来,他西谷夕就愧对‘守护神’的称呼!
双臂给出的角度,缩短距离的大步数,调整的小步数,卸力的腰腹控制……
所有的所有,连同底下掩埋着的过去的经验一同流过西谷夕的躯体……
最后,他堪称妥当和小心的,把这球漂亮地起了起来。
于是,在一个所有人都没第一时间注意到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