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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换亲后今天也在努力赚钱 > 换亲后今天也在努力赚钱 第7节
  二嫂刘氏捂住心口,可以这么骂长辈吗?什么时候变得比我娘还泼辣啊。
  二婶语塞,又不想搬回隔壁,她便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哭她孤儿寡母可怜,哭她死鬼相公辛辛苦苦赚钱供薛理读书,薛理娶的媳妇就这样对待他的妻儿。
  薛母被妯娌哭得羞愧。
  林知了见状说道:“婆婆,莫怪,我爱把丑话说在前头。”今日让步,以二婶的性子明日定会得寸进尺。这样的人林知了在末世也没少见,“婆婆如果认为我说得不妥,就把我们外间的榻搬到你卧室给琬妹妹用,你和二婶同床,正房空的那间收拾出来给瑞兄弟住。”
  薛家兄妹和妯娌都不禁看向林知了,心说如果他们帮二婶,她会不会把二婶或薛琬安排到他们房中?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林知了又问:“婆婆意下如何?”
  二婶止住哭声反问:“一间房怎能住三人?”
  林知了:“那就把隔壁的屋子收拾出来,你们搬回去。”
  二婶又问:“修屋子不用钱?修好了我们被流放,钱不是白花了?”
  林知了朝婆婆看去,果然婆婆听到“流放”二字脸色不好。二婶顺着林知了的眼神看过去,意识到失言:“大嫂,我,我是说,也许过几日理儿就没事了。我们先将就几日。”
  林知了朝她二嫂刘氏看去:“那就先在城里将就着?”
  城中房子贵,那一处小院每月五千文,兄弟二人各出两千五。倘若不被东家辞退,薛二哥每月一贯有余负担得起。倘若没了进项,刘氏是一天也不敢多待:“也可以。以后那处小院,我和大嫂一人两千文,二婶每月一千文。”
  二婶猛然看向刘氏:“我哪有钱?你瑞兄弟上学笔墨纸砚哪样不用钱?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转向薛母,“大嫂,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母子去死?”
  林知了想说,那就去死吧。
  薛母一看到小儿媳妇嘴唇微张慌忙说道:“老二媳妇叫你决定是回来还是留在城里。如果不会被东家辞退就跟现在一样,房租还让他们兄弟二人分摊。”
  二婶看向她儿子:“瑞儿,以后大家都知道你三哥出事,你还能在书院读书吗?”
  万松书院是官家办的,招的是过了童试的秀才,不要束脩,文章写得好月月有赏赐。所以薛理出自农家才能到城里读书。
  万松书院破格录取薛家几兄弟是希望丹阳县再出一个探花郎。如果薛理没了功名,万松书院还有什么理由照顾他族亲。
  倘若家趁万贯,每月给万松书院捐几十两银钱,万松书院也会破格录取。可是薛瑞既无才又无钱,万松书院再担心被薛理连累,定会开除薛瑞。
  二婶看他儿子沉默不语,气得朝他身上锤。薛母不禁说:“你锤他有什么用?”
  刘氏问:“二婶,天色不早了。”
  薛母听出二儿媳妇言外之意,催妯娌回去:“今晚还回去?”
  卧室里有被褥,铺开就可以睡。刘氏可回也可以不回。刘氏朝二婶母子看去,等着二人做决定。薛母对可怜的侄女道:“琬儿跟我住吧。”不提妯娌和侄子怎么安排。
  二婶朝林知了看去,都怪这个刻薄的丫头。亏得以前见她寡言少语,没少在众人面前夸她,没想到是个内里藏奸的。
  林知了神色坦然,任凭二婶打量。小鸽子被她不善的样子吓到,挤到阿姐身边。林知了伸手抱起弟弟,“饿不饿?吃不吃鱼和羊肉啊?”
  小鸽子先前吃多了还不饿,他摇了摇头:“阿姐,我想喝水。”
  林知了房中有水壶,她抱着弟弟转身回屋。
  院里安静下来。
  小鸽子半杯水喝完又要尿尿,林知了抱着他到院门外的茅房。
  姐弟二人再次回到院中,二婶决定回去,还叫上两个侄子和侄媳。
  薛琬张张口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面色不安地望着伯母。薛母到她身边:“安心住下。”看着妯娌走远,薛母转向林知了,“理儿媳妇,你不应当那样说你二婶。她是长辈。
  林知了心说,那样的长辈我可不敢要。“婆婆,饿不饿?”
  “了丫头,我在跟你说你二婶的事。”
  林知了笑着说:“婆婆您说,我听着呢。”随即又问,“琬妹妹饿不饿?小妹想不想吃炖羊肉?想不想喝鱼汤?”
  第8章 两手准备
  先前薛琬被休,二婶哭哭啼啼,薛母、薛家大哥和二哥担心生死未卜的弟弟,林知了的两个嫂嫂恐怕不日被流放,以至于都没有心思准备午饭。
  九岁的薛瑜饥肠辘辘,可凝重的氛围让她不敢喊饿。
  林知了话音未落,薛瑜就情不自禁地咽口水。薛母朝她看过去,小丫头吓得仓皇低头,恐怕母亲责怪她——远在京师的兄长尚不知生死她却惦记美食。
  以前薛母有了长子薛珀就想要个姑娘。可是过了十多年才等到薛瑜。薛母自然如珠如宝地疼她。从来没有见过薛瑜这么紧张,薛母一时心疼不已。
  薛母问林知了:“理儿媳妇,先做饭?”
  林知了隐晦地瞥了眼薛琬。
  薛琬先前无力地倚着门,此时哭是不哭了,但手足无措的样子着实让薛母有口难言。
  薛琬长得出挑,薛理的二婶恐怕她被房无一间地无一垅的流氓骗走,也怕她同只会写几首酸诗的书生私奔,对她管束严苛。日久天长性子被养得比原来的林知了还要软弱。
  薛母身为伯母倒是可以为她出个主意,可日后薛理的二婶三言两语敲打几句,薛琬必然会说,“伯母安排的。”
  薛琬出嫁前就发生过这种事。薛母给她准备嫁妆问她要绫要罗。薛琬说都可以。薛母同她说笑,“我也不能都买啊。”薛琬的眼睛紧紧盯着绫。薛母就选一匹。回到家中,薛理的二婶抱怨,天热应当买一匹罗做衣裳,穿在身上轻薄通风。
  薛琬当日就看着她伯母欲言又止。薛母笑着说道,“嫁给绸缎庄的少东家还能缺布料?”
  小小一匹布都担不起的人,谁敢横加干涉。
  薛母道:“琬儿,把你的行李放我房中。瑜儿,帮你大姐姐归置归置。我和你嫂嫂准备晚饭。”
  林知了朝弟弟招招手。小孩两三步跳到她身边,拉住阿姐的手,摇摇晃晃去灶房。
  薛母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小鸽子的脑袋倚着林知了的手臂喊道:“伯母。”可人的样子让满脸愁云的薛母不自觉露出笑意。
  薛母拿起刀蹲下去鱼鳞:“理儿媳妇,我一直没顾上问,小鸽子那么多衣物啊?”
  林知了好笑。亏得她一直担心她变得不像她,婆婆会不会请阴阳先生跳大绳驱邪抓鬼。原来变的不止她啊。
  原身记忆中薛理的母亲语气温和,说出的话通常也一是一二是二,像此刻这样旁敲侧击,恐怕是她平生第一次。
  林知了拉着矮凳坐下,手搂着弟弟,小孩习惯性移到阿姐腿上。林知了担心他摔倒,双手护着:“我娘几年前就想再嫁,然而弟弟太小,她抛下幼儿怕被族人戳脊梁骨,现下可算等到机会。”
  薛母险些被刀划破了手,“是要改嫁吗?”
  “此时应当在我外祖母家。是不是改嫁我说不准,也许担心被我们连累,临时想出来的借口。”
  薛母朝小鸽子看去,小孩无忧无虑的样子很像没听懂,“以后小鸽子跟着我们?”
  “现在跟着我。祖父说我家豆腐坊有他一份。祖父还说会读书就供他读书,不如夫君聪慧就给他建房置地。”在末世多年造就了林知了对谁都留一手的性子。
  闻言薛母便知道林知了误会她不想养小鸽子,“你祖父不担心小鸽子被我们连累?”
  “夫君能活着回来,就不会连累我们。夫君倘若回不来,林家是他妻族,不可能毫发无损。”林知了摸摸弟弟的脑袋,“在林家生不如死,不如跟着我一同赴死。小鸽子,怕不怕和阿姐一起死?”
  小孩转过身搂住林知了的脖子。
  薛母瞬间明了,和阿姐在一起就不怕。“好孩子!”薛母不禁感叹,“那就住下吧。日后有我们一口吃的,就有他一口喝的。”
  林知了:“婆婆,我们应当两手准备。”
  薛母目不识丁,洗衣做饭种田割草,她是一把好手。遇到跟朝廷跟皇家有关的事,她两眼一抹黑。薛母有自知之明,“你懂得多,你先说怎么准备。”
  林知了:“夫君入狱的消息都传来了,知县还没来拘审我们,想来陛下没有想过要我们的命。可我担心又生变故,砍头改流放。今日大姐和祖父给我几两银子,叫我置办棉衣。明日我想进城买几斤蚕丝,给我和小鸽子做两身衣服。”
  薛母把鱼鳞扔污秽桶中,就给鱼开膛破肚:“是要准备。还要给理儿准备一身。”
  林知了呼吸一顿,怎么能当着人家亲娘的面把人忘得一干二净啊。
  “夫君不用了吧?”
  薛母想问,你准备好了。突然想起薛理担心年后出发赶不上春闱,便决定提前两个月。听闻京师长安比江南冷,她给他准备了两身棉衣。薛理出发时身上穿了一件棉袍。
  “这一天事太多,是我忘了。”薛母点点头,“那就准备你和小鸽子的。明日把我和瑜儿前两年的棉衣拆了缝成一件。”
  小鸽子似懂非懂:“伯母和姐姐穿一件衣服呀?”
  薛母笑了:“一人一件啊。”看到案板上的羊排,“能放到明日吧?”
  林知了微微摇头:“早上杀的羊,放到明日就臭了。咱家若有一口井,倒是可以放井里。”
  薛母想起林知了先前的那番话:“你真要他们给咱们打水井?”
  “不可能帮我们打水井。如果我说以后我们去打水,你们不许往里扔脏东西,他们反而会故意给我们添堵。现在一个个都担心我们借机叫他们打井,日后看到我们打水才会躲得远远的。”
  薛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怎么没想到呢?不愧是识文断字的,媒人没骗她。
  林知了:“婆婆还要叫二婶跟咱们住吗?”
  薛母沉默许久,叹气:“孤儿寡母的,走一步看一步吧。羊肉你想怎么吃?”
  “切段酱烧吧。我来烧火。”林知了看到面缸,“您和面擀皮盖羊排上就不用蒸米饭了。用陶锅煮鱼汤吧。”脑海里闪出一段记忆,农家的油珍贵,薛家很少炒菜,像鱼用猪油煎过再煮更不曾有过,“是不是先用油煎一下鱼,再放热水中煮汤?”
  薛母听林知了的语气不确定,再一想此前她一直寡言少语,便认为她心里还有顾虑,不敢直接说出她的想法。她说“是不是”,应当就想这样做。
  薛母叫林知了先点火烧水。
  自从薛理中举,薛家也买得起铁锅,薛母往锅里加几瓢水就去和面。林知了把水烧热,薛母盛出一瓢把羊肉洗了,就准备自家种的葱姜。
  林知了把陶锅找出来,铁锅里的热水倒进去,薛母往铁锅中放些许猪油就看林知了。
  林知了看出她婆婆不会煎鱼,但假装没看出来,故意用疑惑的语气问:“是不是再煎一会儿?”过了片刻,林知了又问:“是不是可以翻面了?”最后又问:“好了吧?”
  薛母忍着笑把鱼放陶锅里。林知了烧火,薛母开始炖羊肉。
  林知了记忆中薛家烧的羊肉不难吃,就让她自由发挥。林知了蹲在灶前教小鸽子烧火。倘若真被薛理连累,流放的路上跟小鸽子走散,小孩学会生火也能多撑几日。
  林知了闻到羊肉香味起身,薛母打开锅盖把圆圆的面饼放上去。又过了一盏茶左右,林知了把火灭了。
  薛母去喊薛琬过来端菜吃饭。
  这一天发生太多事,薛母身心疲惫,喝到暖胃的鱼汤她心里终于舒坦一些。
  鱼汤没有腥味,奶白□□人,薛瑜喝了一大碗才舍得吃饼。咬一块薄到透亮的饼,薛瑜轻呼:“好香啊。”
  林知了给弟弟掰一小块,给婆婆一大块。薛母看到饼的一面油光锃亮一面吸满了汤汁就觉着比她沿着锅边贴的香。果不其然,比她做的软。
  林知了没管薛琬吃不吃,此刻她很好奇:“婆婆,咱家有小麦啊?”
  薛母:“有一小块旱地在河边,我自己收拾的,原先想种豆,理儿叫我种小麦,他说常吃麦面不难受,常吃豆面腹泻不消化。你二哥也这样说。”
  林知了给小姑子夹一块羊排,又给婆婆夹一块。薛母放小鸽子面前:“小鸽子吃了长身体。我吃了没用。”
  林知了笑道:“怎么——”见薛琬盯上鱼头,手中的筷子跃跃欲试,林知了眉头微皱,没规矩!她快狠准,眨眼睛鱼头就到婆婆碗中。
  薛琬愣住,显然没想到有人跟她这么默契。
  林知了又把鱼腹肉夹给小姑子,见薛琬的眼睛随着她的筷子转动,给她夹一块鱼背肉,又给小姑子和弟弟夹两块羊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