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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录片放映早就已经结束,整个放映室的光都是纪录片的黑色片尾上的白色字幕留下的。
  应微言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也有点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透过空隙来看,沈宁宇和吕星一都还在睡觉。
  身上多了一层薄薄的毯子。
  大脑开始转动,应微言慢慢松开刚才下意识抓到的袖子。
  姜谢辞的行动轨迹,比任何人都难以预测。
  不正确的睡觉姿势让她浑身僵硬。
  她慢慢坐了起来,身边轻轻一陷。
  姜谢辞拿起遥控器又挑了一部片子,是部默片,音量减到零也不影响观看。
  应微言花了好几分钟才醒神,面对坐在身边的姜谢辞,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何况还有两个人在睡觉。
  到底怎么睡着的,应微言完全想不起来。
  因为暖气太足,应微言又有些口干舌燥的,塑料袋里也只剩下啤酒了。
  应微言拿出来一罐之后,又犹豫了一下,把手里的啤酒递给姜谢辞。
  姜谢辞也没拒绝。
  应微言拿了一罐,小心喝了几口缓解了一下嗓子,握着冰凉的罐子,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
  才凌晨三点多。
  应微言不由自主又打了个呵欠。
  姜谢辞偏头看她,她把第二个呵欠吞了下去。
  “最近压力是不是很大。”姜谢辞开口。
  应微言愣了一下说还好。
  习惯成自然,应微言本来就是很能忍的性格,这种考验其实不算什么。
  真正困扰应微言的东西,她自己都还没找出来。
  “辛苦了。”
  姜谢辞抬起手,揉了揉应微言的头发。
  其实平时见面也很多,只是没怎么单独对过话。
  应微言知道了姜谢辞以新的身份重新加入了易周。
  哦对,还有都可意。
  消失了几个月的朋友摇身一变成为了大boss,甚至还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一起去吃饭钓鱼。
  都可意让应微言觉得没有距离,好朋友会一直是好朋友,不会因为任何东西而改变。
  但同样的,应微言感觉和姜谢辞好像越来越远。
  目标离自己越来越远,好像不是好事。
  她隐隐感觉,一部分的焦虑是来源于此,可是脑子里又有一个声音朝她喊,只是模模糊糊听不清内容。
  应微言又沉默下来,还带了点思考。
  姜谢辞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吃得七七八八的烧烤上,又移到抱着双臂沉睡的年轻人身上。
  教练之前也在学校当过老师,对学生之间的关系是津津乐道。
  谁和谁关系更近,谁和谁有点小矛盾,他都一目了然。
  每天跟姜谢辞分享也不嫌烦。
  是的,教练是姜谢辞介绍来的,他之前也是姜谢辞的私人健身教练,水平很不错,专业水平之外是轻松的态度,一般人跟他相处起来,都会觉得解压。
  食堂的阿姨也是姜谢辞安排的,所以才能每天等着应微言,给她加餐。
  可以说,在训练营的工作人员,都是姜谢辞一手挑出来的。
  谢立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明明早就调查过了。
  姜谢辞说我学生在这里。
  堂堂谢导不偏私,不代表他不偏私,这些小事也只是随手的。
  谢导笑而不语。
  姜谢辞知道他在笑什么
  “你很会清扫障碍。”谢立说。
  姜谢辞当时不觉得有什么,跟荆条上的刺一样,拔了才更好握在手里。
  姜谢辞若有所思地看着沈宁宇。
  他的手机也一亮一暗地闪了起来。
  随手接起电话,身边的人已经结束发呆,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啤酒。
  “这个时间竟然还没睡?你在忙什么?”姜莱的声音微微有些惊讶。
  “看电影。”
  姜莱很敏锐地嗅出一丝不对:“你不在家?”
  “什么事情?”
  “你先说你在哪儿,我再告诉你是什么事情。”
  不是有份量的消息,姜莱不会拿来和姜谢辞交换。
  姜谢辞说:“训练营。”
  至于哪个训练营,一目了然。
  姜莱笑了一会儿,提醒似的:“你自己说的不是控制狂,现在插手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吧。”姜谢辞的语气有点淡。
  姜莱顿了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了四年。”
  当年姜谢辞帮应微言处理掉了退赛之后的各种麻烦事情,却没想过受过伤的小姑娘还能再次鼓起勇气去做喜欢的事情。
  姜莱也觉得奇妙,明明看起来很柔弱的一个人,却有如此大的能量。
  那四年在谁看来都很可惜,应微言却依然保持着乐观积极,而且不觉得吃亏。
  诚然,哪怕是晚了四年,姜谢辞也依然不会帮应微言走捷径。
  但剩下的事情,他所谓的随手处理的小事,都有他留下的痕迹。
  “姜莱。”姜谢辞语气平平地喊她。
  应微言不由得看了姜谢辞一眼。
  容貌是上天的恩赐,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姜谢辞的眉眼却依然很清晰,鼻梁直挺,眼睫漆黑,温润的气息下又有些许的散漫。
  人应该是很多面构成的,应微言现在都没办法具体地描述姜谢辞。
  姜谢辞忽然看了她一眼,应微言就愣愣地和那双眼睛对视。
  过了一会儿感觉耳朵火烧火燎了起来。
  喝啤酒的时候,应微言呛了一下,压抑着咳嗽了一会儿,一只手轻轻拍着应微言的背替她顺气。
  这呛住的声音把另外一个人也吵醒了。
  沈宁宇跟个小动物一样警觉地抬起头:“怎么了?”
  他去开了灯,发现放映室多了一个人。
  吕星一也被灯光刺激醒了,抱着抱枕痛苦不已:“又要起来跑圈了吗?”
  “没有,睡你的。”沈宁宇神色不定地说了一句。
  应微言因为呛住,现在已经是咳得满脸通红,眼中水光潋滟。
  沈宁宇跑出去,过了一会儿拿着一瓶从贩卖机里买的矿泉水,换走了应微言手里没喝完的啤酒。
  应微言也差不多平复下来,说了句谢谢。
  她喝了口水,吃了桌上最后一串烤西蓝花,把锡纸收拾好,指了指吕星一:“叫他起来回宿舍睡吧。”
  沈宁宇扯着吕星一的脸把人扯醒了。
  “回宿舍。”
  吕星一痛苦但还是起来了,然后也发现了多出来的姜谢辞,不奇怪但是惊讶道:“姜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儿。”
  应微言脸上的红色一直没下去,走在路上沈宁宇忍不住问她是不是酒精过敏。
  “不是,我喝酒容易上脸,但是酒量还行。”应微言解释,余光瞥见姜谢辞又看了她一眼。
  于是说话又有点磕巴:“明,明天早上就好了。”
  沈宁宇狐疑地盯着应微言看,应微言脸上热气越冒越多。
  还好夜色浓重,加上本来就脸红,也看不太出来了。
  第113章 404notfound(一修)
  身体素质上去之后,武术课就变得密集了起来,几个武打老师的教学风格风趣,但指导起来一点也不放松,拿着一根竹棍,在众人身上敲敲打打的。
  他们都是练家子,从小就摔打,告诉所有人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情。
  现在一天下来,身上不挂彩的才是奇迹。
  医生都有些忙不过来,把酒精碘伏棉签分了分,让他们自己涂。
  涂不到的让别人帮忙。
  原本这两天大家已经逐渐稳下来了,直到有人摔倒的时候伤到脸,嘴角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擦伤。
  又有人退出了。
  剧本大家仍然没有拿到手,连项目的消息都没有。
  这是不是一个空饼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逐渐回温。
  身上的淤青散了又添,添了又散。
  沈宁宇拿冰块敷着红肿的脸颊,皱眉看不远处旁观他们的谢立。
  谢立一直都是这种不咸不淡的样子,时不时来看看他们的情况。
  “这里疼吗?”
  沈宁宇的凝视被声音打断,他看到应微言正在被医生握着手腕,忍不住过去:“怎么了?”
  “可能脱臼了。”
  应微言刚才摔了一跤,手撑了一下地,手腕处就跟蚂蚁啃似的疼。
  医生揉着应微言无力的手腕,和颜悦色地和她聊天:“你多大啦?”
  本意是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把骨头给她正回去,结果问了半天,应微言也没有放松的意思。
  无奈之下,医生直接抓住一个空档把骨头推了回去。
  疼痛感瞬间消失,手腕处变成了麻麻的感觉。
  医生给她贴好膏药,嘱托她接下来几天不要提重物,也不要做用力的动作。
  应微言拿着几片薄薄的膏药贴点头:“谢谢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