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结果出来后，在确定自己体内只是有一些秽息残留，这几天可能会做噩梦之外，她的身体一切良好。浅羽悠真也没了阻拦的理由，两人就这样回了对空部。
好在月城柳她们也回来了，薄叶絮也不需要再下空洞一次。
直到坐在桌上，看着自己面前那被墨水浸湿而需要重新写的文件，薄叶絮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既然你回来了，”浅羽悠真悠然趴在桌上准备睡觉，“那这些就自己做吧。”
第78章
危机并没有解除，只不过月城柳还是破例给浅羽悠真减少了许多工作量，也默许了他在办公室补觉的行为。
之前的文件有一部分已经被浅羽悠真做完，而剩下的，薄叶絮决定化气愤为力量，反正她们也还是需要在办公室待着以防意外。
自那天之后，她决定遵照常逢乐的说法，坚决不和浅羽悠真说话，只是每天照常做文件。
当然，有关她在任务之前的那句话，薄叶絮还是有好好给浅羽悠真道过歉的，而对方也是看似很大度地将文件往她桌上一扔，“既然如此，絮做完这些我就原谅你～”
毕竟薄叶絮理亏在先，她还是花了额外的时间做完了浅羽悠真给的文件。在此之后，她就没再理过浅羽悠真。
时间一长，办公室里的其他几人也都发现了这两的不对劲，连最醉心工作的月城柳都忍不住了。
也许是零号空洞事件的持续时间太长，长官将六课全员值守改为了轮班制度。而今天轮到星见雅和浅羽悠真值守办公室。
原本月城柳是想安排浅羽悠真和薄叶絮的，没想到在她提出这个安排的瞬间，两人都表明了反对的意愿。
在这种情况下，月城柳也只能重新排序。好在星见雅主动提出要和浅羽悠真一起值守，月城柳也就在下班的时候顺手把苍角和薄叶絮一手一个的提走了。
难得的休闲时间，三人一合计，决定趁这个时间去吃顿火锅。苍角自然是举双手赞成，薄叶絮也知道月城柳想知道的是什么，并没有拒绝。
火锅店里，月城柳给苍角下了一盘肉，趁苍角吃得正欢的时候问薄叶絮，“你和悠真还没和好？”
“之前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他说的，”薄叶絮板着脸夹了一块土豆，“我们现在生气的，是另一件事。”
月城柳：“......怎么又吵架了？”
她专门给薄叶絮发了消息说浅羽主动去找你了，按理说在经过危机之后，这两人应该更珍惜对方才对啊？
“我不知道，”薄叶絮摇头，“我甚至不觉得这是吵架......可，我能感觉到，不止空洞里，就算是现在，悠真也在推开我。”
办公室里并不是没有煮茶的工具，可自从从空洞里回来，浅羽悠真就再也没有喝过她煮的茶，并且还换回了黑咖啡。每一天早上，薄叶絮坐在工位上的时候，都能闻到那股苦涩的咖啡味。
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于是只能用沉默表达自己的不满。此刻的两人更像是僵持着紧握一道绳索两端的拔河者，谁也不肯先放手。
“所以你们，就打算这样下去吗？”
“也不算吵架吧，只是忽然想通了一些事，”面对星见雅的直白逼问，就连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的浅羽悠真也不由得败退，“毕竟絮可是很重要的同事啊，我当然希望她能尽情体会这里的一切～”
“只是同事吗？”星见雅追问道，原本平静的目光此刻已经变得锐利，像是能刺破他所有的伪装。
浅羽悠真收拾文件的手停滞一瞬，有纸张从他的手指缝隙之间滑落在地。浅羽悠真低下头，额前的发丝垂落下来，像一块幕布遮挡了所有的光线，只剩下一片阴影，“也是朋友。”
“不，不止。”
笃定的声音让浅羽悠真重新抬起头，他捡起掉落在地的纸张，眼眸依旧晦暗，连灯光也没办法使它重新明亮起来。
“是你想要将你自己，从絮的未来里剥离出去。”
这一次，浅羽悠真没有回答。刚刚捡起的纸重新落下，砸在浅羽悠真的心湖里，激起一阵无声的巨浪。
“课长，”他扯了下嘴角，想要尽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一些，“这是我的选择。”
星见雅向来是直接的，这一点，浅羽悠真早就知道。恐怕今天主动留下来值守，也是看出了他和絮之间的不对劲吧。
可浅羽悠真仍然没有想到的是，星见雅对这件事分外执着，以至于在他明确表现出不想继续讨论的意愿之后，她还会继续问下去。
“你的选择？”星见雅拔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佩刀，银白色的刀身印出星见雅那已经平静下来的目光，“悠真，这样的选择，究竟是你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还是因为......你不敢面对那个可能发生的未来呢？”
尚未平息的，在荡开的涟漪之中，浅羽悠真握紧拳，正颤抖着的指尖深深刺入掌心，试图用那一
“没什么区别的，课长，”上那杯凉透了的、茶，又轻轻放下，转而去拿那杯黑咖啡，“你们都知道的，在雾岛那件事之后，以我的状态，说不定要离开六课了。”
蔓延，那最后一丝残留的甜味，也随之散去了。
“我不赞同你的选择，”星见雅摩挲着自己的刀，“但作为你和絮共同的朋友，我也希望，你们都不要有任何事。”
浅羽悠真放下咖啡，扶着额头尽力遏制胃里的翻涌，。
幻境中发生的一切似乎又重新浮现在浅羽悠真眼前，薄叶絮那执着的语气，加上她最近寻找有关刚穿越时物品的事件，浅羽悠真也大概能猜出薄叶絮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新艾利都没有办法，那就去到另一个世界，继续寻找可能的方法。
但浅羽悠真不想让薄叶絮这样费神，她的生命也只有百年，如果将精力都放在他的身上，那会错过多少途中的景色？
浅羽悠真总喜欢把“没有人比我更惜命了”挂在嘴边，可他也明白，就算医生尽全力研制能治愈他的药物，几年之内有进展的可能性也实在不高。
与其让絮再经历一次失去的痛苦，还不如早点放手。
一句“真的可能没事吗”终究是没有说出来，浅羽悠真低下头，一句轻飘飘的“好”字消散在空中，连他自己也没听到。
“那么，你之后打算怎么做？”
吃饱喝足之后，月城柳打包了剩下的肉，准备回去给苍角当夜宵。
听见月城柳的问话，正靠在椅背上休息的薄叶絮毫不犹豫地回答，“最近零号空洞的事情还没过去，等到有时间了，我会请一段时间的长假。柳，到时候还要拜托你了。”
“放心，一定给你批假，”毕竟薄叶絮前段时间申请进入零号空洞的事，月城柳也是知道的，“你想试试回去一趟？”
“对，医生告诉我，这边的进展很慢，可能没办法赶得及，”薄叶絮大方承认了这一点，“毕竟提瓦特那边的规则与新艾利都不同，说不定能找到点什么不一样的方法。”
毕竟相处这么久，月城柳也听她提过一些关于提瓦特的事情。在那边，动物与植物都可能生出灵智，人可以与仙共同生活在一座城里，管理者并不是人而是神，这样的世界，月城柳只在游戏里看见过类似的设定。
但是，如果絮回不来怎么办？
看着神采飞扬，似乎已经完全制定好计划的少女，月城柳还是压下隐忧，举起杯里最后一点饮料，“祝你成功。”
“柳，不用担心，”像是看出了月城柳的担忧，薄叶絮也举起玻璃杯，与她相碰，“我会回来的，新艾利都，我可还没待够呢。”
两只杯子在半空撞出“叮”的一声脆响，像是一道恒久不息的承诺。
第79章
再怎么说两人也是同一个办公室里她同伴，就算下定决心，工作上的交集也是少不了的。
之后的几天里，薄叶絮和浅羽悠真表现地就像是两个普通的同事，一整天的对话内容也不过是一些：
“今天的会议记录做完了吗？柳在催了。”
“没呢，三分钟就好。”
四分钟后，满身怨气的月城柳把文件往浅羽悠真桌上一拍：“重做！”
薄叶絮：......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还真是完全不意外呢。
就在薄叶絮悠闲地一边喝茶，一边看浅羽悠真埋头重新写记录的时候，有其他课的成员敲响了六课办公室的门。
在得到允许后，对空部的成员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薄叶执行官，关于我们之前抓到的那个称颂会混进对空部的卧底，她说......想要见您一面，才会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线索说出来。”
“见我？”薄叶絮一愣，但她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对空部的审讯手段对付不了她吗？”
“不行，我们也试过许多手段了，”成员愁眉苦脸，“但是她什么都不愿意说，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们也不会同意她想和你见面的请求。”